瞥了眼田媛,周抒无语。
车队缓慢前行,时间渐渐过去,一座宅院漆红大门前面马车依次停下。
“夫人,到了。”只听车外大管家李朴声音传来。
闻言,车帘揭开,周抒当先走出下车,随后二女跟着下了车。
打量着偌大宅院,周抒点点头,当先走了过去。
要知道,田家的产业不说遍布整个太元部落,但至少覆盖了半个,而此地就是田蛮在风居城一个临时处理生意地方。
看着门上写着田府二字有些陈旧的门匾,她开口:“李管家,稍后派人从新定制一块匾换上。”
“好。”李朴应声,并当场吩咐周围几个家丁,“你们几个去把门匾卸了。”
“是。”几个家丁应是。
见李朴安排后,周抒继续说:“东西可能有点多,你盯着点,不要弄得太过杂乱。”
旋即,她看向东张西望二女:“姻儿、媛儿,你们随我进府。”
“娘,梵大哥呢?”田媛不满,她看半天都没有梵岩天身影。
“张口闭口梵大哥,娘的话都不听了吗?”周抒喝道。
田媛嘟嘴,顿时不说话了。
随着家丁们开始卸车,就这般,母女三人一同进了府。
府内直走就是正堂,稍许,周抒带着两个女儿来到这里,头也不回说:“府里这段日子也没什么事儿,明天你们去书院报道吧。”
“嗯?”闻言,二女有些没反应过来,旋即瞪大双眼看着母亲。
“怎么,不愿去?”
“呀,娘最好了!”反应过来后,田媛大叫,一把抱住她欢呼。
“你这死丫头。”瞧小女儿模样,周抒心中微动,随即没好气说,一一巴掌拍着其翘臀上。
“嘻嘻!”田媛嘿嘿直笑。
一旁田姻也不禁露出喜色,虽不明白母亲为何改口,但这无疑是好消息。
“你们回去好好休息,不要乱跑。”她继续说,“姻儿,看好媛儿。”
“是,娘。”田姻点头。
“姐,快走快走,这边好久没来了,我要去看看我的房间。”
看着两个女儿嬉闹着离开,周抒面露慈色,二女从小就很乖,而她也很疼爱两个女儿,在心里两女就是她的全部。
“这世上真有仙人吗……”端坐在主位,她暗暗低语。其实对梵岩天的话,她没有全信,尤其是关于神乎其神所谓仙人这方面。
时间悄然过去,黄昏下,梵岩天轻车熟路迈步走在城中,经过前段日子不停溜达,对风居城,他可谓是闭着眼睛都能找到出城路。
此时因是黄昏缘故,一些摊贩已经准备收摊,街道上人虽然依然很多,但对比午时,已是少了很多。
西城区一条主道上,他双目打量四周,随着目光从路边一些游手好闲年轻男子身上掠过,他上前来到一个贩卖玉器摊前。
只见摊主是个头戴黄冠的老道士,摊左一束帆布迎风动,写着:“清虚上仙无量神器。”
“避鬼慑妖神物,小兄弟且看看。”见有人光顾,老道士脸上露出喜色,连忙自夸。
没有说话,梵岩天打量玉器,目光所及,他发现尽是些人脸大小玉质斑驳的圆形玉盘。
拿起玉盘打量,就见上刻画着些日月星辰和认不得符号,他问:“这上面写的是什么意思?”
“都是仙文,专降妖伏魔的。”老道士笑吟吟。
瞧之答非所问,他放下玉盘,转身准备离开。至于为何过来原因,无非就是因为被那清虚上仙无量神器几个字吸引。
“哎哎,小兄弟慢走。”老道士连忙唤住,此番难得有人上前问津,他哪能放任其离开?
“何事?”
“小兄弟一看就是识货之人。老道就不满你了,我这里还有不少上等货色,你要不要看看?”他正色道。
“上等货色?”梵岩天愕然。
“且过来,这些可是真正能降妖的法器呢。”
被其拉住来到摊位后面,当看到老道神秘兮兮从摊位下面拉出一个藕色布袋后,他再次愕然。
“这是降妖金坠,一坠落下,定叫妖怪神魂俱灭;这是摄魂蓝乾剑,老道敢说,只要剑在身,任何妖孽鬼怪都要惧你三分;这是惧魔神铜……”
听着其滔滔不绝解释,他嘴角微抽,没有说话。
“勿要说了,这灭魂金印我要了。”
将之拿在手里,他问:“多少钱。”
老道士一愣,旋即大喜,开口笑说:“不贵不贵,就十两银子。”
“你还真敢开口!”他眼角微跳。
“千金难买真心意,若不是看小兄弟与我有缘,别说十两银子,就是一千两黄金,老道都不会给你。”
“二两银子,勿要再说,钱这里,我先走了。”
看着桌上二两银子,老道士不敢相信,连忙一把抓在手里,像是怕其突然反悔一般。他原本还想最后能卖个百文钱就了不得了,却没想其这般大方。
“哎,小兄弟等等,我这里还有不少宝物,你再看看。”瞧其竟是个冤大头,他连忙追去。
“再多言就将钱还给我。”梵岩天面无表情转头,此番,也只是看老道士风烛残年之身还在此叫卖,也算做做好事。可是对方得寸进尺,他就有些不爽了。
“额,既然这样,那有缘再见。”闻言,老道士一惊,连忙讪笑。
路上,梵岩天打量手中巴掌大淡金色方印,光试重量,他就知道是块比较坚硬木块,加之不甚美观,他随手扔给路旁几个玩耍小男孩,笑说:“送给你们了。”
几个小男孩一愣,在反应过来后,便争抢起来。
瞧为金印尖叫吵成一片小孩,他微微一笑转身离开。
“兄台且慢。”就在这时,身后一道男子声音叫住他。
闻声,梵岩天皱眉转头。
见到来人,他先是一愣,旋即面色转淡:“可是叫我?”
只见来人是个身穿褐色条纹袍,手执文扇,一身书香气的清秀男子。
“兄台真是大善之人,刚才一幕令在下实在惭愧的紧。”
静静望着对方,梵岩天没有开口。此倒不是他傲气,只是因为,他竟一眼看穿男子是树妖,本体是一棵桃树,是以才这般对待。
瞧其不说话,只是看着自己,男子不解:“可是在下唐突了?”
“你我素不相识,多说无异。”他面色冷淡之极,见其是树妖,心中就莫名想到背叛自己舒雅,所以才没好脸色。
男子:“……”
时间流逝,很快夜幕降临。
挂着崭新牌匾的田府里,一处别院厢房,油灯映照下,只见周抒身着睡衣坐在桌旁,而桌上摆满了精致菜肴,她举杯浅饮。
吱呀——
门开,梵岩天一身白衣走进房间。
“还没睡?”瞧到眼前一幕,他面色微怔。
“嗯。”她笑吟吟。
“正巧,我也饿了。”哑然失笑,他关门坐下。
二人举杯对饮,相视一笑。
时间慢慢过去,不知多少杯酒下肚,周抒俏脸已见媚色。
她扑进他怀里,俏脸含醉说:“相公,日后你是成仙之人。而我却只是个凡人,待百年之后,你可会想我?”
“自然。”他微叹,轻轻搂住这个女人。
说实话,对有妇之夫,他是一万个不愿意沾惹的。他虽好色,但自问也有底线。
而现在事已至此,且对方丧夫,不忍心方才勉强同意与之在一起。
“若我死后,相公待如何?”她抬头又问。
“度你超生安息。”他直言。
“可有来世重逢?”
“没有。”
“为什么。”她起身不解。
“你是你,却不再是你,重逢又如何?”他微叹反问。
周抒微愣,一下子怔住。
“世人皆永生,却也不是永生,若活一世,且珍惜罢。”
闻言,周抒愣愣看着他。这一刻,她算是彻彻底底相信了其原先的话,否则,一般人又岂能说得出这些话?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转眼二人都喝得睡眼朦胧,他拦腰将她抱住来到床榻。
一番风流自是不言而喻。
黑夜中,瞧周抒沉沉睡去,梵岩天沉思着,他现在在想白天能看出桃树妖本体的事。
要知道,看破妖族本体在修行界中最少也要凝神境。而他现在,身上毫无法力,却一眼看破那青年本体,就由不得不多想了。
“难道是佛眼缘故?”心中一动,他暗忖,觉得也只有这个解释了。
先是佛眼,再是八道金身,现下又有了修士凝神境以上才有的能力,思及此,他不禁长长吁了口气。
“佛……”嘴角喃喃,夜也越发深沉,逐渐他也渐渐睡去。
时光无情匆匆而过,转眼三个月流逝。
这一日,天气已经转凉,树叶昆黄飘零,预示着秋季到来。
虽只是短短三个月,但对太元部落高层而言却显得异常漫长。
至于原因,很简单,三月前岳擎被刺杀身亡的消息传遍部落后,引发各地剧烈轰动,百姓游行需要知道真相。毕竟岳擎在他们看来是值得尊敬的好领袖,他们不会坐视不管。
再就是,岳缪继位却遭到亲姐姐岳清阻拦竞争。是以,虽已然三个月过去,但太元部落领主还没选举出来,一度僵持下去,闹得人心惶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