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么动手杀死我,要么同意,你自己看着办。”梵岩天说。
“你当真以为我不敢杀你!”任奵眯眼。
瞥了眼任曲后面任萍儿,梵岩天嗤笑:“你敢的很呢。”
这人一旦有把柄落在别人手里,七尺高都要矮三寸。而梵岩天正是看出任奵十分在意任萍儿,方才这般肆无忌惮讽刺。
气得饱满的胸膛起伏,任奵呼吸急促。
“好,我答应你!”一阵咬牙,她开口。
“若不是人在屋檐下,哪怕你脱光了在我面前,也休想得到任何东西。”瞧其一副屈辱模样,他冷哼,并没有好脸色。
“手札给我!”
“晚上我自会给你,等着就是。现在发誓吧!”
冷着脸看他,任奵磨牙,旋即开始发誓。
听着其发完誓言,梵岩天面无表情点头,一把拨开她,径直走进屋。
秀拳捏得咔咔响,任奵头也不回开口:“曲儿,从今日起你好生看住他,若要救你亲母,万不可让他逃走了,知道吗?”
任曲点头:“娘,你放心。”
“姐,你随我来。”点点头,随即任奵转身拉着任萍儿的手进了房间。
见状,任曲收回目光,转身进屋。
房间内,梵岩天端坐桌旁,瞧他进来后,抬手一扔,直接将方姬真人乾坤戒取出丢了过去。
“这就是那什么方姬真人戒指,找到手札后你给她就是。”
下意识接过戒指,任曲不由惊讶。
要知道,这方姬真人乃是飞升境的修士,若这真是他的戒指,其中宝物之珍贵可想而知。可却没想梵岩天直接扔给了自己。
“为父现在不能修练,手札给她后,至于里面的东西就归你了。”看着儿子,梵岩天面色稍缓,柔声说。
浑身不由一颤,任曲呆住,愣愣看他。
“小小一枚戒指而已,为父不在意那般多,只要你心中不要再那般恨我就是。”他轻叹道。
想到曾经,梵岩天不记得究竟是听谁说过这番话,那便是,“人的前半生是在造孽,而后半生却是在还债。”
此时此刻的他感同身受。
“你毋需如此,我从未恨过你,而你与我也不过陌路人而已。”收起戒指,任曲淡淡说。
“随你怎么想罢。不管是恨也罢,爱也罢,我是你老子,这是你改变不了的事实。”无所谓一笑,梵岩天倒是不在乎他话语。
眉头微皱,任曲看他。
没有管他,眼见天色不早了,梵岩天起身将油灯点燃。
砰砰——
就在这时,敲门声响起,同时响起一个男子声音:“客官,我是本店小二,是来送吃食的。”
“哈哈,来得正是时候。”闻言,梵岩天大喜,连忙上前开门。
“让客官久等了。”小儿笑说,旋即与之身后同样年轻的小二一同将菜盘端进屋。
“哪里话,刚刚好。”错过身让路,他笑说。
菜肴很丰盛,五荤三素一汤还有一壶酒。随着小二离开后,梵岩天上前提起酒壶,先给自己倒了一杯。
“啧啧,不错不错!”小酌一口,他心身舒泰无比,随即看了眼已经坐在床榻上盘膝修炼的任曲。
“曲儿,且过来我父子俩共饮一杯如何?”
睁开眼看他,任曲语气淡淡:“我不会饮酒,你自行吃喝就是,无需管我。”
“既如此,为父就不管你了。”他一笑,也不勉强。
夜不知不觉已然深沉,万籁俱寂。
却说此时,东普城一家客栈里,司徒雪若有所思。
就在刚才,她的神识扫到梵岩天所在,本准备前去相聚,但没想动身之际却遇到一熟人。
值得一提的是,飞升之境的修士已经和地方掌属的仙人有所交集来往。甚至有些飞升境的修士因天赋出众而被地方任职仙人看中,从而收为徒弟。
此地以东普城为中心往南执掌三千里范围的土地神便正是和司徒雪认识,就在刚才,对方找到司徒雪,要她帮忙做件事。
“地脉……”司徒雪低语。
原来刚才土地神找到她是因为此地地脉轨向变动,近期说不得就会引发大地震,而土地神因不忍苍生受难,是以让司徒雪想办法转移东普城的人去别处。
要知道天有天脉,地有地脉,各有流向,此乃大势,非是一般人可掌控。
天脉乃星河之势,若有变动,必然星河破碎,但所幸的是其往往很少出现变故,更难受人为的影响。
而地脉却不同,因其乃是地之走势,而世间生灵又大能者无数,所以最是容易受影响,也容易出变故。
一般而言,一旦地脉变故,必然山河倾倒,崩裂千里,生灵涂炭。
再说仙人,须知仙者少有恶者,而恶者也难升仙,也正是因为如此,土地神心慈方才找到司徒雪帮忙。
至于为何土地神不亲口告知于民,反而让司徒雪帮忙的原因其实很简单,那便是因为‘天规。’
要知道,天规森严无情,执御天地法度,是绝不容许冒犯的。
而天规的其中一条便是,“为仙者不可目视众生前乱天地秩序。”
也就是这一条,此地土地神哪怕心系苍生,也不敢贸然现身。如今恰巧知司徒雪在此,于是便主动找到她。
要知道天劫境以上的修士已经算是半只脚踏入仙界存在,是以仙人与之交集并不算冒犯天规。
东普城周边镇乡加起来怕不少于几十万人,这般大的工程,司徒雪也不禁头大。
“仙驾,您这件差事,贫道怕也是无能为力。”她苦笑看向窗前那白衣如尘的英俊男子。
男子黑丝如瀑不染尘埃,闻言,轻声道:“不可为,也须为。”
“那地脉可能变转否?”司徒雪问。要她转移几十万人离开,她自问做不到,心中便想是否能另寻办法。
“以吾之力恐难堪,若要强行改动,至少需一上仙境方能扭转。”男子直言。
“这……”司徒雪迟疑,“可否容我思考一番?”
“自然,非是吾逼迫于你,只是这般多生灵,吾不得不出此下策。”
瞧其化作一缕青烟消失,司徒雪紧蹙着眉头。
“上仙吗……”她自语,目光闪烁,旋即闪身消失在房间。
再说此时一处巍峨莽莽群山之地,一座碧云相接高峰上。琼楼玉宇间,一座巨大的白玉宫殿矗立正中央,宛若仙宫一般。
宫殿大门口,只见两个身负宝剑的白衣男子闭目伫立。
“来着何人!”突然二人双眼睁开,双目似有电光闪烁,直视向远处。
就见前方莹白玉砖铺成路面上,一袭青纱瑶裙的司徒雪静静站着。
“贫道蓦雪真人,还请通报一声令宫宫主。”司徒雪上前客气抱拳。
在听到土地神说的话后,她第一时间便想到相交不浅的天圣宫宫主“临上散人。”
“是她!”值守宫门二人对视一眼,面露迟疑。司徒雪他们自然认识,知道其是宫主一个好友。不过宫主曾交代过任何人来都不得打扰,他二人不敢违抗。
“看门的都是天劫境修士,好大的手笔呢。”见到二人,司徒雪暗忖。
“道友,宫主有言,任何人不得干扰,道友还是请回吧。”二人抱拳客气说。
“这是为何?”她皱眉。
“不知!”二人摇头。
“既如此,那贫道过几日再来,麻烦你二人与我通报一声。”
“自然!”二人颔首。
心中无奈,司徒雪只好离开,只见她去的方向正是觅丘城,她要去找梵岩天。
觅丘城——
客栈里,梵岩天躺在床榻上双手抱头看着一旁是正在修炼的任曲。
“要是你那些兄弟也有你这般刻苦,为父也知足了。”他轻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