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飞山跃涧,老者狼狈至极奔逃,他知道中品灵脉对宗门意味着什么,此时此刻心中想着定要拼死回去通报。
“啧啧,好大的阵仗。”却说远方山崖上,鹳妖玉郎正远远看着一逃一追驰来的老者和福盈门众弟子淡笑,以他禽妖视力、耳力,百里外亦能轻易识人辨声,是以刚才众人对话,他了然于胸。
“惹不起呢。”他微微一笑,随即就准备离开这是非之地。
正缓身而走,突兀的他目光一闪,像是想到什么,双眼不禁微眯。
“此人无视本王肆意夺走本王下属,既然如此的话……”嘴角渐渐掠起一个弧度,旋即转头看向驰来老者等人。
想当初,金西跟随梵岩天后便回来告诉他,言其已然发誓效忠梵岩天,从此与他断绝关系,还叫他最好不要再去寻她以免招来杀身之祸。
闻此言,玉郎身为本地主宰,心头自然大怒,但因为梵岩天实力他摸不透缘故,所以一直没有贸然动手,而此时见老者等人,脑海便突然冒出了一个计划,一个借刀杀人的计划。
“道友,我知有一人能救你性命,你且往东北方向风居城而去,并大喊梵岩天名字,定能保你一命。”就在老者路过山崖时,下方玉郎传音与他道。
闻言,老者一愣,生死关头已顾不得思考,瞧后方紧随而来萃华门弟子,怀着死马当作活马医心态,一咬牙,便依玉郎言改转方向向风居城驰去。
“说不得还要加把火呢……”见老者依言边转方向而去,玉郎心中冷笑,旋即变为本体尾追上。
风居城——
夜已深沉,酒楼门口,梵岩天正撑在门边呕吐,而此时的酒楼却已然关门了。
“嗝——”吐完后,他摇摇晃晃挣扎着站起身,只觉脑袋像是灌了水一般,迷迷糊糊。
“舒雅……嗝……你这……这个……小贱人……嗝……千万别让……别让我逮住你……否则……嗝……我……”突然猛的一扑摔倒在街上,他爬不起来了。
梵宅——
此时张若汐众女正各做各的,仿佛不知道梵岩天现状似的,任由他趴在街道上耍酒疯。
梵雅姐妹俩房间——
姐妹俩此时正同梵蒙等人一般,神识都在关注着自家老爹情况沉默着。
“酒量不好还学人喝酒,活该。”张若汐房间,只见她侧身在床榻上冷着脸道。
此番,便是她叫众女和梵蒙等人不要去管梵岩天的,并说:“都别去管他,等他发泄够自己就回来了。”
至于众女为何这般听她的话,则主要是因为她们也见不得其为了一个背叛自己的女人这般模样,方才没有反对张若汐,否则张若汐虽是大夫人,但其话并不见得她们会听。
“爹真的这般恨娘吗?”房间内,梵雅苦笑。
“爱之深恨之切,我想或许是爹太在乎十六姨娘了。”梵月看她一眼,轻叹。
不说梵宅众人,却说街道上,梵岩天蠕动着又爬了起来,摇摇晃晃不知要往哪去,模样十分狼狈。
“不告诉就不告诉……嗝……老子……嗝……照样能找到她……”他打着酒嗝叫唤道。
“这哪来的疯子!”街道间住的人家户被他大叫声吵醒,不禁在房中骂骂咧咧。
“一个酒疯子,理他作甚?”有人说。
一路摇摇晃晃走着,片刻,梵岩天便来到官道上,一个趔趄一屁股坐在地上便起不来了。
“梵岩天——”就在这时,只见西南方向老者一路向城中飞驰而来,在长空中焦急唤他。
随着他的叫声,惊醒了城中居民,只见一家家屋内灯火亮起,如繁星点缀一般。
“几位道友,这梵岩天可是此地一个大修士,你等还是不要贸然进城的好。”因本身是禽类缘故,鹳妖玉郎当先众人一步来到城中,站在城墙上与福盈门弟子说道。
闻言,中年男子扫了眼他,并没有理会意思,他带领众人径直追进城去。
“几位道友,你等这般冒失,可不要有性命进去,却无性命出来。”玉郎继续唤道。
“聒噪。”中年男子冷哼,眼中杀气一闪,想他凝神境初期境,对方只不过一个小小巩基境妖族,他又岂会在乎?如今若不是有事,这等在人类地界出没妖族,他并不介意顺手解决掉。
看到男子眼中闪过杀意,玉郎面色一僵,笑脸收敛,顿时不敢再言语。
“若你在城中,且看你如何对待。”他目光闪烁低语,其实他也不知梵岩天如今是不是在城中。
再看老者,他一路大喊,此时已然将性命交给一个素未谋面且还不知是否存在人的身上。随着法力越发的不济,他的心也越来越慌乱。
官道上,梵岩天听到不远处有人在喊他,他哼哼唧唧站起身,胡言乱语吼叫道:“嗝……哪个……嘿个……嘿……”
如此寂静的街道上,他一个人在那疯疯癫癫是那般醒目,很快,长空中老者便发现了他。
“还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远处鹳妖玉郎一眼便看到他,心中大喜。随即给老者传音道:“道友,下方那人就是梵岩天,若你想活命,便去求他。”
耳中徒然传来玉郎声音,老者愣住,目光下意识看向官道上梵岩天。可是当见到模样时,他大怒:“此人原来想害我!”
如今的梵岩天胡言乱语乱吼乱叫,他已然认为那人是要害自己。
“道友可别看他这般模样,说不得你身后之人还敌不过他一合。”虽玉郎心中也是不解梵岩天怎会成了这模样,但为了报仇,也顾不得其他了。
目光闪烁,看着越来越近福盈门的人,老者陷入纠结中。
“道友一番战斗,如今又奔波数百里,想来法力已是不济,横竖都是一死,何不信贫道一回?”玉郎淡笑,心里则十分焦急,他怕老者不听他的话,影响自己计划。
梵宅——
听见鹳妖玉郎的话,众人皱眉。燕婉美目转冷,当即传音给梵乔:“乔儿,你去将那鹳妖抓来。”
梵乔的房间,只见其正和一母同胞弟弟梵万盘膝修炼,在闻听燕婉传音后,他睁开眼,随即径直消失在房中。
随着他离开,梵万也睁开了双目,满是皱纹的脸上若有所思。
“看来五妹沉不住气了。”嬅香房间,她轻笑,随即身子一闪也消失在房中。
此时街道上,老者心中一番纠结后,一咬牙便飞身来到梵岩天身前,抱拳躬身道:“还请前辈救我。”
他看梵岩天身上毫无法力波动,但气质却是不凡,方才咬牙赌这一回,只希望上天开眼救他一命。
再说梵岩天,只见他摇摇晃晃,双眼半眯,两腮粉红,并没有搭理老者意思。
“前辈!”老者快要哭了。此时此刻他竟十分期待对方突然来句:“汝休要聒噪!”
不过梵岩天却是让他失望了,因为他从始至终并没有任何要搭理他的意思。
城楼上,玉郎见福盈门的人已然将二人包围,他嘴角露出笑意,知道自己这计划已经成功,大仇即将得报。
“你这孽障,随我来。”这时,只见梵乔突然现身在他身侧,不待其没反应过来,便一把提起他消失在原地。
街头——
被福盈门人围着,老者面如死灰,握剑的手微微颤动。
“难道那头小妖说的是他?”中年男子紧紧盯着梵岩天,像是要看出点什么来,倒是没急着立即对老者动手。
“长老,不知如何处置?”有弟子开口问并看向梵岩天二人。
“这醉酒凡人便饶他一命罢。至于此人,就地处死。”中年男子开口。
“呵呵,这难道真是天意。”看了眼还在胡言乱语梵岩天,闻言,老者苦笑,心生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