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旷房间没有一人,槅窗紧闭,很是安静。
打了个哈欠,看看身上,只见自己身穿着一身淡蓝色内衫。捋了捋脸颊发丝,梵岩天揭开被褥下床。
目光瞥见床尾凳上叠得整齐白色衣衫,他一愣,旋即走上前。
此时他头还昏昏沉沉的,在穿戴整齐后,便来到梳妆境前,开始整理散乱蓬松的发丝。
呼——
随着一阵微风吹拂,只见汤茗倩突兀出现在他身旁,从他手中夺过木梳。
“倒是好久没见你了。”看了她一眼,梵岩天微微一笑,旋即看向镜中的自己。
拿起木梳,汤茗倩开始为他整理发丝,闻言轻嗯了一声。
值得一提的是,自从回来后,汤茗倩大部分时间都是在修炼度过,与梵岩天真正的见面甚至都不超过一掌之数,闻言后不禁心中有些惭愧。
感受着她的玉指温柔摆弄着自己头发,梵岩天不由又打了个哈欠,使劲眨了眨眼,他虽醒来,但酒劲还没过,依然头晕目胀。
想到曾在项周城时,每日清晨,都是自己给夫君梳头,汤茗倩心中微叹,手上极其熟练的给他摆弄着。
两鬓一缕青丝荡漾,玉笄飞髻天山,只见转眼间汤茗倩便梳理完毕,走上前准备将木梳放下。
梵岩天目光一转,看着她青纱妖娆,云丝垂鬓,坠峦巍巍,他不禁坏笑一声,一把搂住她的腰,将之压在自己腿上。
呀——
猝不及防,汤茗倩惊呼,没想其会这时候使坏。
“说说,该如何补偿为夫?”将其转身,他挑起她圆润下巴笑问。
“可别胡闹,不然刚整理的发髻又乱了,又得害我好些功夫。”哪不知其此时打的什么坏主意,汤茗倩白了他一眼,随即就要站起身。
“没事儿,再梳就是了。”坏笑一声,他站起身一把将之拦腰抱起走向床榻。
“晚上可好,不然一会儿还不是我来帮你弄头发。”她哭笑不得。
瞧其幽怨模样,梵岩天轻咳一声,只好将她放下。
“满脑子都是坏事,你这冤家呀。”白了他一眼,汤茗倩无奈只好上前为其整理杂乱床铺。
看着她窈窕的身姿,梵岩天微微一笑,随即转身来到大厅,给自己倒了杯冷水清醒清醒。
“倩儿,这不是你二姐的房间吗,我是怎么回来的?”连续灌了几杯水,他开口问。
如今脑海中的记忆只到昨夜被人围住时,至于后面的事他完全想不起来了。
隔着珠帘,里面传出汤茗倩清脆的声音:“夫君醉得不省人事,是二姐接你回来的。”
“那她人呢?”
“官府正在全城搜捕人,现在正和大姐她们应付门外官差。”
“以你等修为,找个地方隐藏,随便叫蒙儿他(她)去一个应付就是,何必这般麻烦?”
“大姐说偌大个府,就这般几个人出去,未免太让人怀疑,便都去了。”汤茗倩答。
“那你怎的没去?”梵岩天疑惑。
“自然是去了,只不过如今有个冤家醒来,怎么都要回来一个不是?”
“额……”
感情说半天还是因为自己,他无语。
稍许,汤茗倩便走了出来,看着他疑惑问:“夫君可饿了,要不要我去与你拿点吃食?”
“脑子迷糊的很,饿倒是不饿。”梵岩天摇头。
“怪哪个呢,还不是你孩子气,跟自家闺女还这般怄气。”闻言,汤茗倩猛翻白眼。
眉头微皱,他没有说话。
“世间聚聚合合,不是你的,你强求也没用。且雅儿想来也是有难言之隐,你又何苦逼迫她?”坐在他身旁,汤茗倩说。
“狗屁难言之隐,定然是她娘吩咐她的,这个死丫头。”闻言,梵岩天顿时炸毛气得破口大骂。
“自古孩儿与爹不亲与娘亲,怎的,还想让你家闺女站在你一方。”淡淡看了他一眼,汤茗倩美目斜睖。
看着这当年对自己唯命是从小心肝小棉袄如今这副态度,梵岩天不由一阵蛋疼。
到现在他终于相信了一句话:“时间不止改变的是生活,还能改变人的性情。”
二人一阵无言,汤茗倩美目就这般看着他,也不说话。
而梵岩天则嘴角抽搐,头转向一边。
“夫君!”
“说就是!”
“你就真的这般在乎舒雅吗?”
“休要胡说,我怎会在乎她。”他口是心非狡辩。
汤茗倩再次无言,对方神情已经告诉了她一切。
“到底是该说你痴情呢还是傻?”她暗叹无奈。
梵宅外——
却说现在几十个官兵在府门前,不止是梵宅张若汐等众女,就连对面许府门前也是聚了一堆人正在被官差问话。
“梵宅户主是梵岩天,叫他出来见本官!”门口处,一名领头大汉官差一边看着风居城居民户薄一边道。
“我夫君身体不适,尚卧床养息,有何事且问我就是了。”张若汐蹙眉答。
“速速叫他出来,你个女子懂甚事。”官差喝斥,宽脸上满是不耐。
值得一提的是,因昨夜老者与福盈门拼斗之地正是梵宅附近缘故,所以官府的人都是挨家挨户搜查附近的居民,怀疑凶人还在附近。
双眼冷光一闪,张若汐顿时有些不耐烦。
“大姐,且让我来。”见状,林魅笑着传音说。
“不知这位官差大哥官居何职呀?”只见她走上前来笑吟吟问。
“本官乃是风居城参军,你待如何!”大汉皱眉冷喝。
要知道,在太元部落,各城自建有守备军,大约是一千人左右。由一个千户统领,十个参军、一百个队长从属。
一个千户在太元部落最高官阶为从六品,参军则最高为七品,至于队长则没有官阶,而大汉则正是七品。
“啧啧,原来是参军大人呢。——但你可知我家夫君是何人!”林魅话题一转冷笑道。
心中一个不由咯噔,大汉皱眉看她。
知道其上当,林魅也没说话,只是笑看他。
“敢问令夫是何人?”大汉语气不由缓了几分问道。
官场如战场,他因为如今身为都城参军缘故,官阶相当于地方上县官,但说到底只是末流位,虽对比老百姓要强得多,但在太元部落官海中却渺小得如微尘。
正所谓官大一级压死人,官大数级不见人,如他这等官阶,要是得罪大人物,恐怕不需要其亲自动手,都有人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如今听其来头似乎不小,他心中开始有些忐忑。
“昨日我家夫君正是在阮王府吃醉了酒回来的。”林魅冷淡道,再无刚才笑脸。
“这……”大汉目光闪烁。
“大人,还要查吗?”身后有小兵上前轻声说。
“查你妈个头。”大汉暗骂,深深看了林魅一眼,旋即大喝:“这边无事,我等去许府。”
待众兵士径直向许府方向去后,张若汐几女不禁愕然。
“这等人只会仗势欺的人,虽看似什么不怕,但实则什么都怕。与他们说理是说不通的,来软只会被人欺,要对付他们,就需扯大旗来硬的。”瞧众人愣愣看着自己,林魅失笑开口解释。
“十三姐,那阮王府是何地?”袁菲好奇问,而众女也疑惑看向她。
“还不是夫君看上的一个小妮子。”林魅笑说,随即看了司徒雪一眼,阮沐的事其实还是司徒雪告诉她的。
司徒雪无奈,此事她自然也是从弟弟司徒云口中得知的,在上次与林魅闲聊中便顺口说了出来,没想其这般聪明这般机智利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