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享受着梵岩天伺候,田媛美目目不转睛看着床边一个竹篮里正在丝绸上酣睡的伢儿。
田媛只是个凡人,梵岩天自然不会傻乎乎告诉她这是自家儿子,他只是唐塞了一句伢儿是他帮朋友看管的。
“夫君,他好可爱呀。”看着憨态可掬且十分精致的伢儿,田媛少女心顿时被勾起,若不是如今经历这般多,她又岂是个消停的主?
“我梵岩天儿子哪有不可爱的?”梵岩天心里暗自得意,嘴上却笑道,“这小家伙却是可爱的紧。”
“可不可以送给我?”田媛目露期待看他。
梵岩天:“……”
将自家儿子送给别人,而且是以宠物姿态,他嘴角不禁一抽。
“咳咳,你也知这是我朋友的,为夫可做不了主。”他尴尬。此时深切印证了谎言的后面也只有谎言这句话。
“ 我不嘛,我就要!”终是少女心性,一瞬间田媛便暴露了她本质,娇蛮道。
“听话,改天为夫给你抓只小狗如何?”
“ 我不,我就要他。”
“绝对不给!”梵岩天斩钉截铁。开什么玩笑,他又岂会将儿子送给别人?暂且不说他自己,就说若鳄莎知道,还不跟他拼命才怪。
“你不爱我了。”田媛抽咽,顿时连鸡蛋羹都不喝了,头扭向一边气鼓鼓不看他。
“好嘛,那我走了。”他撇嘴,一码归一码,绝不妥协。
“你!”田媛双眼不禁一红,眼泪眼看就要倾盆。
“额……这样吧,伢儿就先暂时住在这里,你们也好有个伴。”梵岩天无奈,他最见不得女人哭。深思一番觉得伢儿去哪都一样,这般决定说。
眼泪说收就收,田媛瞬间多云转晴,俏脸露出笑意。
“不过,伢儿对我很重要,你记住,万不可怠慢了他。”他正色。
“嗯嗯!”
一晃眼间便又过去三日。
这日,天刚灰灰亮,梵岩天从张若汐床榻上起身,打量个哈欠准备起床。
“这般早,你要去哪?”一旁张若汐被他惊醒,问道。
“出去活动活动,这几天天天在家里,骨头都要酥了。”俯身吻了她一下,他笑说,旋即翻身起床。
“你这家伙。”白了他一眼,张若汐继续假寐。
简单收拾了下,梵岩天便出了房门,来到院子里,扭扭腰甩甩腿开始活动筋骨。
“爹,门外有几个官兵敲门。”却说这时,众兄妹中正在轮守的梵幽开口传音过来,他是宋幽的儿子。
“官兵?”梵岩天愣了愣,知道是儿子传音给自己。
值得一提的是,因梵宅没有聘用下人而难免平日间有麻烦事缘故,所以梵蒙众兄妹商议每人轮值一天,轮值之人负责当日琐事处理,而今日便轮到了梵幽当值。
“带他们来客厅,为父马上过去。”梵岩天开口,他知道儿子听得见。
“好!”果然,宋幽立即应了一声。
不再迟疑,他迈步径直向正房行去。
只是稍许,就见中年模样一袭白衣的宋幽领着四五个人行来。
再看他身后众人,只见领头的正是太监白幼,另外便是四个魁梧军士。
“是你。”坐在主位上,见居然是这个家伙,梵岩天瞥了其一眼,并没有迎接打算。
“汝放肆!”见状,四个军士大怒拔刀。
见几人竟敢对父亲无礼,梵幽双眼不禁一眯。
“幽儿,你出去吧。”瞧儿子模样,梵岩天开口让他离去,自己虽不待见这些家伙,但觉得也没必要杀人。
“哦。”宋幽应了一声,随机面无表情瞥了众人一眼,便转身离开。
“不得放肆!”白幼侧目大喝道。他来时,岳清可是说得明明白白,对待梵岩天必须是尊敬。
就连领主大人都这般说,白幼试问又哪敢放肆?此时心中不禁都后悔带这几个憨货一起来。
“奴婢是——”白幼讪笑着上前。
“一个大男人说什么奴婢!”闻言,梵岩天皱眉打断他的话喝斥。
他虽知道此人是个阉人,但那只是因为身残,男儿大丈夫,身残又如何?只要心刚人正,一样是男子汉,所以方才听不得白幼这般自称。
“额!”白幼愣住,一时间竟不知如何开口。
试问大好年华,谁愿做那不全人?世道逼人,谁天生又是带那奴性?还不是生活所迫,其皆是浮云。
“说吧,你们来此何事。”梵岩天开口。对于一个习性都惯从于他人的人,他知道多说无用。就如他,宁愿饿死在街头,也绝不低声下气于人前,毕竟辛苦活一遭,怎做卑躬人?
“陛下设宴于元宫,特令奴……在下请阁下赴宴。”白幼躬身连忙改口。
“大清早的,赴甚宴?”他皱眉。
“陛下说,阁下去了就知道。”
“我不去。”梵岩天淡淡道。
白幼:“……”
想到岳清的话,他暗叹领主大人先见之明,于是从怀中拿出一封信递了过去。
“陛下说,阁下看到这封信,定然会去的。”
“哦?”心中一愣,梵岩天倒是有些意外,有些诧异接过信,旋即便立即打开来看。
只见入目是一行行清秀的字,上面写着:
“梵岩天,我知你是得道高人,但如今天下大乱,敇麻铁蹄无情踏我太元人民血肉,无数生灵死不瞑目,你身为得道之人又怎能忍心?”
“老祖宗也说过,言你与她乃是旧识,万年前至今唯对你念念不忘。我恳请你哪怕不看在无数黎民百姓面上,也要看在老祖宗面上,救我太元一命。若你答应相助,请跟随白幼前来。岳清字!”
将信放下,梵岩天目光闪烁若有所思。
他一开始以为岳清又是要他帮忙杀人,可是现在看来,似乎并不是这回事。尤其是那句黎民百姓四个字,说实话,他已经感兴趣了。
至于原因很简单,因为这么久以来他的功德品阶还没突破语士,心中很是恼火。而战争定然会有无数人死亡,若让他去救的话,功德岂不是……
“阁下?’白幼疑惑。
回过神来,梵岩天淡淡开口:“既然她这般盛情,我便去一趟。”
闻言,白幼不禁大喜,惊喜看向他。
“既如此,我随你们去。”
“阁下请!”
就这般,梵岩天跟着白幼一行便出了宅院。
元宫——
如今的元宫已然建设得十分恢宏,只见见大门前一排排银甲兵士手执长矛排列,一队队巡逻的兵士正左右巡视穿行。远远的梵岩天几人正向这边赶来。
此时离元宫不远的城主府门口,只见那日风居城参军手下小兵正带着三兵卒也出了府门。
“一个来历不明的家伙就敢冒充高官,今日,我他妈要你吃不了兜着走。”小兵冷笑,大步带着三个兵卒径直向梵府而去。
自从那日回去后,他就开始搜集梵岩天资料,最后得知其居然是凭空冒出来的,而且一无生意来源,二又无来往贵人,完全就是一副爆发富样子,是以今日,他要去好好讹诈一番。
说来好巧不巧的,他们一行刚好与行来梵岩天一行相遇。
对白幼,小兵自然是认识的,知道其是领主大人心腹,是以在见是白幼后连忙躬身行礼,不敢放肆。
大清早小兵一行人实在太醒目,白幼瞥了他一眼,随意问道:“你们是去何处?”
“启禀公公,小的接到有人冒充官员,奉命前去调查。”小兵躬身说,连头都不敢抬。
“哦,既然如此……那你们去吧。”闻言,白幼点头,不愿多加干扰,他知道很多人尊敬他也只是因为他身后有岳清存在,否则,他只是个微不足道的人。
“恭送公公。”小兵躬身喊。
斜视了眼小兵一行,梵岩天没有开口,因那日他还在府内,所以并不认识小兵。
“阁下请。”白幼客气带路,当先行去。
“此人是谁,就连白公公都这般对待?”瞧见白幼对梵岩天的态度,小兵心里很是好奇,目露疑惑看众人离去。
“走!”收回目光,他大手一挥,径直带着人前去梵府。
值得一提的是,如今的元宫共有四重门,前后两重门相隔间皆是个巨大宽敞校场,而正中央处则是一座庄严宏伟大殿,是岳清上朝之地。——由一条大道直通,为的是平日官员们上朝方便所用。
四重门左右为青砖墙相隔,左侧为后宫之地,供皇室成员居住,楼台亭阁花园假山建设得十分优美。至于右侧则是一座座楼阁大殿林立,属各职大臣办理政务之处,也是宫内藏书地。
此时后宫御花园一座名叫‘和韵殿’门口,只见大殿庄严,门口高台两个身穿粉衣两个宫女伫立左右。
“陛下,梵岩天来了。”在台阶下,白幼禀报道。
“他进来,你们在外候着。”里面很快传出岳清清冷的声音。
“是!”白幼应声,抬手示意梵岩天请。
收回扫视周围假山绿林目光,梵岩天大步走上梯台。
两个宫女姿色都不错,见他生的气质出众俊俏,目光皆不禁偷偷瞥他。
对二人微微一笑,他径直走进大殿。
接触他的目光,二女脸上不由一红,偷偷对视了一眼。
殿内,只见朱色槅窗,青金色望板,正中三张花鸟大屏风竖立围绕,两个翠色大花瓶分列左右角落,屏风两旁两盆古松蜿蜒苍劲生机勃勃,借着屏风还能看到里面印有道清丽的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