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不能说的,这又不是什么秘密。”洛宁睡饱了,还是很好说话的,至少心态平和的就像是躺在摇椅上的八十岁老奶奶。“我的第一个深渊世界三个编织袋,就是这里的前身。”
“这个深渊世界我听说过。”白猫终于插上话了。
虽然语气依旧带着点傲娇属性,但也跟着灰雀一起,声音不自觉地夹了起来。
“听说饕餮的人算计了你们白泽的一名队员,这也是这阵子沸沸扬扬的白泽报复饕餮的起因。”
洛宁回头看了白猫一眼,没有说什么。
一行人刚出了小门,就看到婶子站在路对面,嘴角噙着一抹笑意,机械地对着她们招手,一眼看过去,显得很是阴森。
今天的天气算不上好,阴沉沉的,看不到太阳。
乍一看,眼前的一切处处都透露着诡异,让人直起鸡皮疙瘩,根本不敢靠近。
灰雀一个没拉住,就听见洛宁清淡的声音。
“婶子,我饿了……”
她的话落下,瞬间,阴云散开,几缕阳光撒在众人身上,原本暗沉的天空变得清澈透亮起来。
“饭都给你准备好了,快过来。”
也就是一瞬间,婶子身上阴森感消失得一干二净。
仿佛就是邻居家亲切的婶子,一切只是她们多虑了。
“谢谢婶子。”听到有吃的,洛宁快步走过去。
婶子也没管跟过来的众人,带着洛宁来到一张还没开席的圆桌前,给她倒了一杯果汁。
“稍等一下,我们开始上菜。”
“那个,我们一起吃点可以吗?”灰雀没得到允许,并不敢入座,即便整张圆桌空荡的只坐了洛宁一个人。
婶子环视了众人一圈,目光所及之处,众人后背发凉,就像是被什么可怕的东西盯上了。
好在她没有拒绝,也算是另一种的默认。
灰雀连声道谢,拘谨地坐在洛宁旁边,方便待会给她夹菜。
另一边抢到位置的良品,正殷勤地给洛宁将餐具全部用热水清洗了一遍,整齐地摆放在洛宁面前。
婶子对这一切显然很满意,点点头离开了。
上菜的速度非常快,还都是洛宁喜欢吃的。
再加上旁边时不时有人添茶倒水,嘘寒问暖,这一顿饭可谓之极致的享受。
等洛宁吃饱了,众人这才放开筷子撒欢。
不一会儿,桌上就一片狼藉。
婶子好似什么都满不过她,吃得最慢的蒲梓放下碗筷,她就带着一群人走进来,开始收拾。
“既然你们都吃饱了,那就帮忙做点事情。”
婶子一边收拾,一边给众人发布任务。
“灵堂那边要随时保持整洁,你们待会拿着工具去打扫一下,顺便协助家属接待前来吊唁的人。记住……”
婶子抬起头来,幽幽地提醒:“刘老大最喜欢干净整洁,包括进去打扫的人,不能衣衫不整,看起来不靠谱的那种。”
说完,她将目光落到还在发愣的众人身上。
“还有一点要牢牢记住,刘老大喜欢安静,你们打扫的时候,千万不要发出太大的声音,别让他不得安息……”
“我们记住了,谢谢婶子。”灰雀明白,这是婶子对他们的提醒,应该也是看在洛宁的面子上。
不然,她也可以像昨晚那样,什么也不说,让闯关者直接去莽。
这一次走近灵堂,就没有像昨天晚上那样,被隔绝开。
外面唢呐在吹西游记片头曲,刘老大的亲友们披麻戴孝,有些跪在祠堂,抹着眼泪,有些三三两两站在角落,和前来吊唁的人攀谈。
灰雀他们洗完手后,拿着打扫工具,安静地进入了祠堂。
外面的唢呐声贯穿天地,吵得人耳朵疼。
但当众人踏进灵堂内,唢呐的声音瞬间消失。
只有刘老大亲属低声的抽泣和角落里压低了声音的说话声。
洛宁被分到的是一个鸡毛掸子,她很快适应了这个角色,东扫一下,西扫一下,看起来十分不走心。
灰雀一边用抹布擦着桌椅一边注意着她。
见她走神后,鸡毛掸子直接落在棺材旁跪着的男子身上,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
好在男子只是红着眼睛,看了洛宁一眼,就继续低头掩面哭泣。
洛宁看起来还在神游,一个不小心,直接将男子的帽子掸在地上,露出帽子下的秃头。
男子再次抬头,默默地盯着洛宁。
洛宁回过神,看了看手中的鸡毛掸子,又看了看男子手里拿着的帽子,犹豫了一下,用鸡毛掸子擦了擦男子的光头。
“这下干净了,快把帽子戴上吧。”洛宁自觉做了一件好事,离开前还谦虚的叮嘱:“不用客气,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
男子显然没反应过来洛宁在说什么,但不妨碍他揣着糊涂装明白地点头。
恰巧这时候有人来吊唁。
接水专业户萧漫头和寇扣堂一个托着盆,一个拿着毛巾走到客人面前。
客人领会,洗了手,擦了手,整理了一下衣裳,这才开始吊唁。
吊唁完也不急着走,走向了光头披麻戴孝男。
“鸿远,老大走得突然,你这个儿子这几天就受累了。”
男子,也就是刘鸿远强忍着哽咽点点头,倒是没说什么。
“唉,你节哀啊……”客人拍了拍刘鸿远的肩膀,四周看了看,询问道:“怎么没见到你媳妇,是在其他地方忙吗?”
刘鸿远摇摇头。
“我爹死前她就失踪了,我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她一直嫌弃跟着我贫穷,想来也去奔赴好生活去了。”
“唉——”客人又叹了口气询问:“前阵子听到你俩闹着要离婚的消息?”
“是的,那时候我没有同意。”刘鸿远面色愈加凄楚。“可能是知道离婚无望,就直接回娘家了吧,她家在城里,当初嫁给我,家里就不同意。”
“要不要我去城里把她找回来?”客人似乎和刘老大一家都很熟。“毕竟这么大的事情,她作为儿媳妇,不出面也不好。”
“不了,谢谢叔的好意。”刘鸿远摇摇头。“我爹的死我也成熟了许多,她既然想离婚,那就离吧,这些年跟着我吃了不少的苦,如今我爹也走了,可不能再拖累她了,是我没用,赚不到钱,也留不住她,依照她那火爆脾气,应该也不想回来。”
“算了,你们夫妻的事,我也管不着……”客人摇摇头,长叹了口气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