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人少年是代神行者,最近这段时间,对神明、教派、信仰的了解可谓突飞猛进。

    所以,当死灵导师主持的魔法阵启动之后,形成的气息让鱼人少年在瞬间就感受到了。

    而随着时间的流逝,这股气息越发浓郁。

    鱼人少年盯着魔法影像,喉结不禁滚动了一下,从内心最深处产生了一股渴望。

    片刻后,这个渴望的感觉越发强烈。

    “死灵导师操控着这座魔法阵,在凝聚着什么。”

    “它和神明息息相关,绝非凡俗。”

    “但有点奇怪……”

    鱼人少年通过深海怪鱼号的侦查,视野很广,不只是观察到了死灵导师和魔法阵的变化,还有其他人的神情态度。

    令鱼人少年感到疑惑的是,这些人并没有什么强烈的感受。

    他们甚至于无动于衷!

    苍须好奇、疑惑,粥章忌惮、猜疑,死灵导师面色凝重,似乎操控这座法阵带给他不小的精神压力。

    “他们似乎感受不到?”

    “但我的感受为什么这么强烈?”

    一瞬间,鱼人少年脑海中闪过一道灵光。

    他迅速审视自己,有了新的发现。

    “是被动神术【感知神性】!”

    这是他之前祷告中,获得了魅蓝神赐的内容之一。

    这项被动神术在神赐之后,就一直生效着。鱼人少年尝试使用了很多神术,对于这个神术却始终没有什么使用心得。

    但现在,他发现自己的感受,来源于这项被动神术。

    答案就呼之欲出了。

    “所以……”

    “死灵导师正在借助法阵,凝聚神性?!”

    “我之所以能有这样的强烈感受,是因为我有被动神术【感知神性】。”

    “他们并没有这项感知能力,所以不了解法阵中凝聚的到底是什么。”

    不过,随着时间推移,法阵中的光辉逐渐收敛起来。在死灵导师等人的面前,形成了一个巨大如山的光球。

    光球散发出来的气息更加澎湃、磅礴。

    到了这个程度,死灵导师、粥章等人的面色率先发生变化,随后不久,就是苍须、舰鬼等人。

    粥章等人压抑至极,就像是脖颈间架上了一把致命的剑刃,让他们头皮发麻,心生寒意。

    而死灵导师、苍须等不死生命,却感受到了浩瀚、寂静、残酷等等。

    “死灵导师大人,它……究竟是什么?”苍须忍耐不住心中的求知欲,尝试询问。

    死灵导师没有避而不谈,直言道:“这是死亡神性。”

    “死亡……神性?!”苍须等人鼓瞪双眼。

    光是这个名字,就彰显了它和神明的紧密联系。

    不过涉及到这种高端知识,就算是粥章这位大主教,也不太清楚。

    “你知道神性吗?”死灵导师对苍须问道。

    苍须连忙摇头。

    死灵导师面容严肃,解释道:“所谓神性,是神明力量的一部分。”

    “它是世界的概念,是自然的规则,并且同时含有性格、信念、行事偏向等内容。”

    “举个例子,陨落的风暴之神爆雷拥有着风暴神性。这种神性记载了世界自然中的风的规则,同时含有风暴之神的急躁、暴力、恐惧传教等个性。”

    “我们如果获得了一点风暴神性,就能从中获悉风的知识。比如风如何形成,风如何运转,风如何消散,风对其他事物的种种影响等。”

    “同时,我们也会受到影响,性格变得暴躁、易怒,喜欢用暴力来解决问题。”

    舰鬼声音干涩:“难道说,我们现在凝聚的就是魅蓝神性吗?”

    “你认为呢?”死灵导师却询问苍须,目光中带着些许期许。

    苍须思考了一下,摇了摇头:“我从这份神性中感知到的,是死寂,是杀机,还有沉默的寂静,浩瀚无垠……”

    “它应该不是魅蓝神性。”

    死灵导师听到这个答案,目光中流露出一抹对苍须的欣赏,接着询问:“那么,你猜这是一道什么神性呢?”

    苍须在回答之前的问题时,心中已经有了答案,他立即道:“我想,这应该是死亡的神性吧。”

    “不错,你猜得很对。”死灵导师点头。

    他望向远方,似乎将整个海沟置于视野之中,语气中透着一股沧桑道:“白头发海沟十分庞大,深度可达15000米,长有3100千米左右。最宽的有70千米,最窄的地方也有30千米多。”

    “这里生机勃勃,有着完善的紧密的生态系统。进食、狩猎、繁衍、死亡,这一幕幕总是在不断上演。”

    “而每一次的兽潮,都会冲垮原有的生态系统,引发无数文明种族的大举狩猎。”

    “在过往的无数岁月里,死亡就是这里的主题之一。”

    “如果再任其这样发展下去,总有一天,这里就会诞生出天然的死亡神性。”

    “而我现在,只不过加速了这一步。”

    舰鬼大受震撼,罕见地结巴起来:“死、死亡神性也能够被我们制造出来吗?”

    死灵导师纠正道:“这不是我们制造的,它本来就有,只是弥散着,并没有形成质变的凝聚体。”

    “而这座神文、魔法的超级法阵,搜集了散布在白头发海沟中的死亡概念。现在更是加速了凝聚的过程。”

    死灵导师看向苍须,饱含深意地道:“在我们法师看来,万事万物皆有逻辑,一切都是按照规律运转。”

    “神明之所以伟大,必定有支撑伟大的逻辑和规律。”

    “而神性正是神明伟大的秘密之一。”

    粥章冷哼一声,神色不虞。

    苍须立即领悟到:死灵导师这是再次教导他,把他从魅蓝教派这个阵营中争取过来。

    苍须现在的血脉变异还在持续,将来很可能会有圣域的资质。单凭这一点,就足够死灵导师这样做了。

    苍须想了想:“天然的死亡神性,和正常的神性有什么不同之处吗?”

    死灵导师:“总体差异不大,但也有一些。”

    “比如说,天然的死亡神性中,个性并不突出。而神明的死亡神性,往往带有神明个体强烈的特征。”

    “冥界中的死神牙吱,就有很强的报复个性。所以祂的信徒都喜欢在复仇成功后,将仇人的尸体、鲜血等的献祭给这位死神。而往往这样的行为,能获得死神牙吱的青睐,降下神赐的概率大大提升。”

    “再告诉你一个秘密,牙吱和我们亡灵正统的关系相当不错。”

    “我搜集到了这些死亡神性,将是我们和祂交易的重要物品之一。”

    死亡神性。

    和死神交易……

    死灵导师的话让苍须,乃至舰鬼都深受震撼。

    亡灵正统,毫无疑问,是一个传奇级别的超级势力!

    “正是因为亡灵正统是这样等级的势力,才让魅蓝教派平等合作。”

    “原来如此。”苍须心中还原出了更多隐秘,“当初,亡灵正统和魅蓝教派联手,在这里布置了超级法阵。魅蓝教派是想进行血祭,而亡灵正统则是借着血祭,更方便凝聚死亡神性!”

    透过魔法影像,鱼人少年也从死灵导师口中,知道了更多。

    “原来是死亡神性。”

    鱼人少年仍旧感到疑惑,他手捂住心口处:“为什么我会如此渴望这点神性呢?”

    这个时候,舰鬼求教:“死灵导师大人,这一次我们能采集到多少死亡神性?”

    死灵导师微微摇头:“这是白头发海沟积累无数岁月的死亡概念,我也不清楚具体会有多少。”

    苍须则道:“死亡神性对死神非常重要,我们身为亡灵法师,也应该贴近神性。我们能够吸收吗?”

    粥章冷哼一声:“简直痴心妄想!即便是圣域级,在伟大的神明眼中,也和凡人没有多少区别。”

    “神明凌驾于传奇之上,并不是所有的神明都看得起传奇级的。”

    “只能说,幽参是一个例外!”

    幽参,开创了亡灵派系的不死者。即便在传奇级中,他也是与众不同的。

    死灵导师没有反驳:“的确是这样。”

    “神性对我们而言,非常危险。”

    “弱小的人,稍微靠近,都会丧失性命。”

    “即便是我这样的,也无法染指神性。冒然侵吞,就是自杀!”

    “不过。”说到这里,死灵导师话锋一转,“也不是没有超凡者能够承载神性的。”

    “只要超凡者体内的血脉达到神级,并且浓度足够,就可以承载一定量的神性。”

    苍须心头一动,他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自家团长!

    “神性……”鱼人少年双眼发亮。

    “这里有神性!”大寒身心剧震。

    他瞪大双眼,难以置信地看着手中的红酒。

    一旁的千星立即皱眉,当即反驳:“怎么可能会有神性?如果有的话,我们早就死了。”

    “你我可都没有神级血脉啊。”

    大寒摇头,死死盯着杯中红酒:“我确定是有的。”

    “只是这里蕴含的神性,残缺无比,稀薄至极。但的确是神性……”

    大寒看向大副:“你刚刚说,这是什么红酒?”

    “消愁红酒!”大副连忙道,“有海盗打捞出了漂流桶,开出来的。并且从桶中的留言知道了红酒的名称。”

    “这些红酒都是迷醉教派酿造出来的。”

    “迷醉教派的船队,在不久前,被神风海盗团歼灭了。”

    “现在,酒徒港中的迷醉教派已经发布了重额悬赏,想要追回损失。尤其是这些消愁红酒。”

    “据说,这种红酒的主材是酒神之血。”

    大寒顿时点头:“这就没有错了。”

    “酒神之血中自然蕴含酒神的神性。”

    千星再次打量自己杯中的红酒:“即便稀释了千万倍,神性仍旧是神性。这批红酒价值连城!”

    “神性啊……”大寒深叹一声,忽然问道,“神风海盗团现在何处?”

    大副张口欲答,结果大寒直接下令:“邀请锋连,告诉他,我对他手中的消愁红酒很感兴趣!”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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