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长卿不由得回想起，昨天听到的那八声剑意天梯钟响。
刚刚发生过那样的事情，洛清雪就找上门来，和自己诉说这样的事情。
这一切未免有些太过巧合。
“清雪。”
望着眼前的少女，林长卿轻声呼唤道。
洛清雪也注意到，林长卿的目光，在这一刻变得认真起来。
她眨巴着眼睛，盯着林长卿，没有说话。
“昨天攀登剑意天梯的那位弟子。”
“可是你？”
林长卿开口问道。
目前来看，这倒是最合理的解释。
毕竟早在之前的时候，林长卿就已经见识过洛清雪的天赋。
之前教导她修炼的时候，不止是师尊沈无涯对其称赞有佳。
甚至就连林长卿自己，也常常感觉，洛清雪在修炼一道上，甚至有比自己更加出彩的地方。
此时的洛清雪，面对林长卿的疑问，明媚一笑。
“原来师兄你也听到了。”
她笑着说道。
眼前少女的笑靥显得明媚动人。
林长卿看在眼里，都只觉得心念微微一动。
“我还以为后山这里，应该听不到那钟声，才会想着来和师兄你道喜。”
“现在看来……哎呀，要是师兄你早就听到的话，为什么不早点说出来？”
洛清雪此时话锋一转，做出一副十分郁闷的样子。
嘟起嘴看着林长卿。
要是早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她又何必在林长卿面前卖关子？
对此，林长卿只是轻笑一声。
“你若是不提这件事，我都差点把它给忘了，又怎么可能会主动询问？”
林长卿回答道。
他天天待在后山，每天要做的事情，就是清扫石碑和感悟功法。
像是昨天剑意天梯的钟声，对于他而言，只不过是生活中的一个小插曲。
林长卿对此，本身不感兴趣。
“不过细细想来，新一代诸多弟子中，能够走到这一步的人，应该也只有清雪你一人。”
“只是我不知道你何时回到的蜀山。”
“所以当时，也没往你身上想。”
林长卿缓缓说道。
对于这样的回答，洛清雪倒是没有计较太多。
林长卿如今被关在这里，还被废去了根骨。
作为师妹，洛清雪只觉得心疼林长卿，根本不可能升起什么埋怨林长卿的心思。
“没事，师兄。”
洛清雪摇摇头，柔声回答道。
“剑意天梯的高低，倒是也不见得能够决定以后的成就。”
“就我看来，反倒是师兄的天赋，应该在我之上才对。”
“师兄你是不知道，昨天我在攀登剑意天梯的时候……”
话到此处，洛清雪就好像打开话匣子一般。
她讲昨天攀登剑意天梯的过程，尽数和林长卿描绘一遍。
而林长卿站在一旁，静静的听着眼前的少女，讲述着昨天辉煌的时刻。
这一刻，时机仿佛静止下来。
眼前的少女好像具有某种魔力一般，和她在一起的时候，林长卿甚至忘记了自己如今的身份。
看着少女的身影，微微出神。
“师兄？”
突然，洛清雪的呼唤，在林长卿耳边响起。
他这才猛然回过神来。
只见眼前的少女，正用好奇的眸子上下打量着自己。
一只纤细的玉手也在身前摇晃，似乎是想要唤回林长卿的心神。
“怎么了？”
反应过来的林长卿回道。
“师兄，你这是在想什么呢？”
洛清雪见林长卿终于有所反应，顿时侧过身去。
她将双臂环抱在自己胸前，做出一副不开心的样子，问道。
看起来，在某一刻，少女就已经发现林长卿走神。
闻言，后者挠了挠后脑，尴尬一笑。
“我是在想。”
“清雪师妹既然已经展现出了这等天赋。”
“那按照师父和宗门里那些长老的性子，是不是已经确定你首席弟子的身份？”
林长卿问道。
这是蜀山的规矩。
在攀登剑意天梯中最优秀的弟子，能够被蜀山掌门收为关门弟子。
而洛清雪本就是沈无涯的弟子，如今八声钟响已成定局。
这小丫头的身份，或许会再上一层，成为蜀山中的首席也说不定。
少女听到这话，不知为何，她的眼神中居然闪过一抹尴尬。
“师兄，其实关于这一点……”
此时的洛清雪，居然露出一副窘迫的模样。
她抬起头望着眼前的林长卿，尽是欲言又止态势。
见状，林长卿眉头微微一皱。
之前洛清雪诉说攀登剑意天梯的时候，还是一副滔滔不绝的活跃样子。
为何谈论到首席弟子身份的时候，居然会变得如此？
“怎么了？”
“是出了什么问题？”
林长卿问道。
“不是，师兄，其实……”
洛清雪低下头，喃喃说道。
她的手指缠绕上自己的衣角，不断摆弄着，样子极尽扭捏。
就好像是有些话，不愿意对林长卿讲出来一般。
看到洛清雪如此，林长卿心念微微一动。
因为在过去和她相处的日子里，她似乎也看到过洛清雪露出这般样子。
“只是……那是在什么时候?”
林长卿努力回想着。
突然，他的眼神一亮。
望着眼前的洛清雪，林长卿走上前两步，站在少女的身前。
在这个距离下，洛清雪甚至都能够听到林长卿呼吸的声音，闻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药草香气。
洛清雪猛然抬起头。
却正好对上林长卿的脸。
此时的林长卿，低头看向洛清雪，不免露出一抹苦笑。
“傻丫头。”
他伸出手来，轻轻揉了揉洛清雪的脑袋。
作为师兄，林长卿也是洛清雪在宗门里唯一认定可以亲近的人。
所以对于这样亲昵的动作，洛清雪并不讨厌。
“你不需要顾忌我的情况。”
“我会沦落到如此地步，都是自己咎由自取，与你无关。”
林长卿缓缓说道。
洛清雪的心思十分细腻。
林长卿已经猜到，对方之所以会对首席弟子的身份只字不提。
就是怕说出来以后，再刺激到林长卿。
而现在，听到林长卿这么说。
洛清雪的表情先是一愣，显然有种被戳破心思的慌乱。
紧接着，望着眼前林长卿的眼神，洛清雪也在这一刻，好似放下某种防备一般。
“师兄……说的不错。”
她点头，算是承认了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