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自己一人。
坐在这蜀山掌门的位置上，看着故人一个个离去，就如同秋风中的落叶一般。
就算想要挽留，却也无法做到……
“所以清雪，即便是为师再怎么努力，所能够做到的，也就只有如此。”
“不过索性，如今的蜀山，到了为师这里，内部尚且算得上稳定。”
“那些潜伏在蜀山内部的魔教细作，也都被为师清剿的差不多。”
“等到真的传到你手上的那一天，你也就不用为此太过担心了……”
沈无涯喃喃说道。
这样子，就像是一个迟暮的老人，在交代自己的身后事一般。
洛清雪只觉得鼻头一酸。
她意识到，那位领自己进入蜀山山门的师父，如今，也已经变成了一个老人。
“你能够得到这个功法，那就说明，这是蜀山先祖们的庇佑。”
“即便只是残卷，但是以你的天资，为师相信，你绝对能够突破元婴期，迈入化神之境，甚至更高。”
“等到了那个时候，振兴蜀山的任务，可就要落在你的身上了。”
沈无涯沉声道。
那只放在洛清雪肩膀的手微微用力。
小丫头顿时感觉到，自己肩膀上传来一阵沉重的感觉。
这压力迫使着她的身体向下坠去。
不过，洛清雪却悄然释放出自己的真气，抵消了沈无涯打在自己身上的那股力量。
“放心吧，师父。”
望着自家师父的脸，洛清雪郑重的说道。
“我绝对不会让您失望的！”
“您既然相信我，愿意将这偌大的蜀山交到我的手上。”
“那徒儿就保证，一定会还给您一个，漂漂亮亮的蜀山！”
洛清雪一字一顿，眼神中满是坚毅。
这是她对沈无涯的承诺。
见此一幕，沈无涯的脸上，同样露出一抹欣慰之意。
他用另一只手捋着胡子，仰天大笑。
“哈哈哈！！！”
“好！好啊！”
这笑声是发自内心的。
只不过在寂静的夜晚，却还是不免显得有些突兀。
“不愧是我沈无涯的弟子。”
“清雪，有你这番话，为师也就放心了！”
当沈无涯将目光重新放回到洛清雪身上的时候。
洛清雪分明是注意到。
自己的这位师傅，竟然也会红了眼眶。
她心头一动。
郑重的，对着沈无涯一拜。
“弟子洛清雪，保证，绝不会让师父失望！”
……
……
翌日。
【宿主认真观摩碑文，从中得到顿悟，领悟功法：飞沙走石十三式。】
【宿主认真观摩碑文，从中得到顿悟，领悟功法：横扫连环劈。】
【宿主认真观摩碑文，从中得到顿悟，领悟功法：大周天蒂踵呼吸法。】
……
林长卿正在悠闲的打扫石碑，感悟着其中的功法。
突然，一声悠远的钟声，在远处传来。
“咚！”
听到钟声的刹那，林长卿站起身，停下手中的动作。
看向远方。
他知道，那是剑意天梯的钟声。
只不过，林长卿却有些好奇。
“哦？”
他挑挑眉毛，双手环抱在胸前。
“又有人在攀登剑意天梯？”
“会是谁呢？”
林长卿有些好奇。
在后山这里待了这么多年，其实也听过不少钟声。
毕竟蜀山每三年都会招收全新的血脉进入蜀山，即便是这些年蜀山开始逐渐走下坡路。
可毕竟过去的名号摆在那里。
所以每年来蜀山拜师的人，也并不在少数。
不过虽然人数众多，可大多数的人，也不过天资平平。
能够让剑意天梯的钟声四响或者五响，就已经是他们的极限。
除却当年的洛清雪之外，林长卿所听过的最好的一次，也不过是六声钟响。
“以这般情况，若是真的想要振兴蜀山，只怕是任重而道远啊。”
回想起往年的一幕幕，林长卿发出感叹。
而此时，钟声已经到了第四声。
“咚！”
“咚！”
“咚！”
紧接着，又是三声。
这次，林长卿倒是来了兴致。
“七声？”
“难道说又是一个天才弟子？”
对此，林长卿倒是有些意外。
因为进来并非是蜀山招收新弟子的日子。
所以现在在攀登剑意天梯的人，一定是过去的某位门中弟子。
可距离上次大开山门已经过去了一年多，按道理，七声钟响天赋的弟子，应该早就已经筑基才对。
“咚！”
还没等林长卿思考完毕，第八声钟响接踵而至。
林长卿更显意外。
他站在原地，望着剑意天梯那边，似乎目光一跃千里，看到了那天梯上的一切……
“咚！”
第九声，钟响。
而此时，林长卿的脸上，却并没有什么意外的神色。
他松开环抱在身前的双臂，微微摇头。
“若是清雪的话，这一切倒是就说得过去。”
“想来应该是昨天晚上，沈无涯发现了心经的事情。”
“今天才会带着洛清雪重新测试一副。”
感知到了对方的气息，林长卿表示毫不意外。
甚至，还有些惋惜。
“可惜，就是沈无涯的心思太着急了一些。”
“若是再等一等，等到清雪将体内的真气完全消解，自身也彻底适应了心经以后。”
“或许就算达到十声钟响，也未尝不可。”
林长卿悠悠的说道。
这一点，他还是非常有自信的。
于是，林长卿收回了自己的目光，继续朝着下一个墓碑走去。
而另一边。
沈无涯望着那刚刚从剑意天梯上走下来的洛清雪，此时依然老泪纵横。
“九声！”
“居然是九声！”
“师父，您看到了吗？！”
沈无涯双手张开，望向天空，激动的大声说着。
见状，刚刚从剑意天梯上走下来的洛清雪，赶忙小跑着走上前。
她也无心关照自己身上的伤势。
因为此时，沈无涯的嘴角，已经又有鲜血渗出。
可他却完全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如此天才在我蜀山，又继承了祖师的心法。”
“我蜀山，何愁不兴！”
“这是天佑蜀山，天佑我蜀山啊！！！”
沈无涯高声喊道，声音一阵大过一阵。
即便是鲜血依然控制不住的从他的嘴角流出，可沈无涯脸上的笑容，却始终未曾消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