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陶虹谋求做副县长
两人在公园窃窃私语相挽走了几圈后,往回家的方向走,在出公园大门时碰见知青农场培训考编出来的两个人,现在是一对夫妇了,一定要请老师与师母喝一杯。就去了芳姿酒楼。
喝酒闲聊时,说到了邹大河厉害,已经做到了永新扶贫办主任,中央通报表扬邹大河,大家推测大河下一步要去吉安做民政局长,就是正处级了。
程阵雾说邹大河这人做事有策略,有心思,有魄力。入职第一年,在民政局负责中央专项老区扶贫基金管理,前任是将二十万下拨基金打散,洒胡椒面似发给那些扶贫对象。邹大河却开辟了产业扶贫新路子。他们那边不是小黄牛多吗,他就揣着这二十万,去乡下登记哪些是有黄牛出售的扶贫对象,和哪些是想喂黄牛、又没有牛种的扶贫对象。调查好后,他以民政局的名义,以高于民间私下市场价格一半的价格将扶贫对象的牛收上来,再以政府的名义将收上来的可以做种牛的牛发放那些想喂牛的扶贫对象。开始他们县长批评大河胆大妄为,但下面的人反映,这样一来,黄牛出售价格暴涨,刺激了大家喂牛的积极性,大河又建议在县城边建立一个黄牛交易中心,现在那块已经衍生成了一个大型的农产品交易市场了。
后面芳姿重新炒了菜过来一块喝酒,结果喝到很晚才收场。程阵雾让芳姿不要这样拼,营业时间有些过长,后面的营业完全兼顾了夜宵功能。
芳姿让雾雾不要担心。她的经营队伍有些大,晚餐后那批人是负责夜宵性质的经营,雾雾没发现客人主在后面院子里和前坪街道边用餐吗。这批人准备安排去新城区开两家店子的。
回来的路上,路人已经很稀少了。虹虹跟程阵雾说还有一个更重要的事要跟雾雾说,刚才得瑟选美的事了。公公上次在张新彥老师家新房子进伙的晚宴上看见她,公公说常务副市长和市组织部长是他部队的老战友,都出生于有背景的家庭,后面还会升,公公下半年可能要调市局做副局长,过渡一下,就要做市局局长,估计十一前会调整到位。公公说他转业属于低位高配,他在部队相当于市长级别,转业到地方,应该要担任副市长级职务,但当时他想回神农工作,就去公安局做局长,工资还是没降级别。现在在地方做实职做出成绩了,所有命案都破获了吧,治安是全省第三,还有些成绩咯,如将年轻警察在体能上严格要求,在任用上偏重,使神农公安是最有战斗力的团队,在省比武中夺得了一等奖。组织有意将他调回对应职位,公公的本意是问我公安系统有没有什么亲戚要照顾一下,我说没有,不知雾雾有什么同学要不要照顾,我们家亲戚都在银行系统工作。
公公说他两个战友还透露,每个县都要提拔一个无党派女副县长,儿媳上次选美出大名了,夸我站在台上有气势,讲话有水平,有领导风范。开始公安那个瑞婷姑娘大家都夸她的气势,在儿媳跟前还是差一点。如果儿媳有意向的话,可以让雾猛子去找这两个伯伯,他们认识雾雾,家里能出个女县长也挺光宗耀祖的。好象是雾雾在读大学时去部队见过这些人吧。
嗯,大一国庆长假,那年不是跟中秋连着嘛,正好有个同学老家是爸爸驻地的,就背着爷爷与奶奶去看望了爸爸。那天到达平凉时,那同学送我到爸爸的驻地就回家了,我在军营门口先向站岗的士兵敬礼,报告自己叫什么,是672旅钟志军旅长的儿子,从湖南过来看望父母和妹妹,请放行。反正是军队的一套报告程序咯。
那值勤的士兵也机械按标准回答我请出示证件。我便找出学生证给值勤的士兵查看。查证的不是士兵,是一个基层军官,东北城市兵,看我姓程,又自称是旅长的儿子,姓不对。身份证明是湖南师大学生,却一口东北腔。便对我的身份产生了怀疑咯。那值勤参谋正纠结时,我摸出烟来散烟,他们不敢接,我便点了一支抽了起来。查证的军官进传达室里打电话了。
因为是国庆期间,部队对军容军纪要求更严格,派出了纠查队。看我站在传达室门口,抽支烟,站姿又象军人,穿着套没有领章帽徽的军服,纠查队便过来查我咯,让我报告姓名、单位和进出营房的原因。
我便按要求又报告了一遍。那女纠查队长便笑了,说原来是程弟弟哦,她带我去向钟旅长报到。
在去的路上,她告诉我叫什么名字,她父亲与我父亲是什么关系,我应该叫她姐姐,这儿是旅部,弟弟的妈妈和妹妹不住这儿,要穿过平凉城才到达。
见到爸爸,爸爸在值勤,让带我去的那姐姐开车送我先回家。领了车,我有些手痒,便说让我开开,便两人开车到家。在妈妈的家坐了一会,妈妈让那姐姐带我去拜访这位姐姐的妈妈,拜访完那姐姐又陪开车去外面吃羊肉汤泡馍。我好奇她怎么知道我还没有早餐咯,她便说我肯定是坐广州到兰州的那趟车,这趟车准点是什么时间到站,她经常要接趟车。弟弟今天这个时间到了旅部,肯定没时间早餐。分析得很有专业性。
我好奇她怎么不要随纠查队值勤,原来她是随纠查队出去吃早餐,她不是纠查队队长,看到我站在传达室前面,她看过我照片,因此特意过来查实。这姐姐就是当年爸爸妈妈想找给我做媳妇的那个姑娘。这次认识了好多爸爸的战友与首长。
爸爸那批转业战友是第二轮裁军阻力最大时,他们联名上书中央,称为了加强军队现代化建设,提高军队战斗力,他们这批老兵甘愿退下来,去地方支援经济建设,让军队为年轻化、知识化和武器现代化让贤。中央感动他们的行为与想法,在军报上有专门的嘉奖报道,对他们这批人安置得很好。那个市组织部长原是军干部处处长,是爸爸早一期的兵,好象在同一个连队待过,讲话特有水平,铿锵有力,爸爸妈妈当年有想找他家二女儿做儿媳,奶奶看了照片不满意,说这妹几象武旦,爸妈才打消念头,那姑娘比我大两岁多,就是那天盘查我的那个女兵咯,现在在市公安工作,这事是这个伯伯的夫人跟我说的,那姐姐也去师大看过我,英姿飒爽。虹虹如果有想法,我带你去找这两位伯伯,礼物我准备。
虹虹便问那个同学不会是兰茜吧?
不是,兰茜高一年级,这个同学是我们一届的男同学,学政教的,打球认识的。开学第三天,林俊锋可能是想女朋友了,就从另一个校区找过来喊我打球,我们两人老搭档,配合肯定打得好咯,就出风头了,赢得了许多女生的喝彩。女同学好象喜欢看打篮球。球场休息时,那个平凉籍的同学跟我们一块抽烟,就认识了,晚餐我招待林俊锋嘛,就叫上晏平武一块去的,就是那个平凉的同学就相互了解了。晏平武现在在老家政府工作。那次两人逃票去的。
不过认识兰茜跟这次去看爸爸有关。我放假回来,在校报上写了篇文章,《平凉的秋月不再是边关凉月》。爸爸当时在平凉驻防,文章里写到爸爸给台吉普车给我与他战友的两个孩子,我们开着军用吉普在苍凉的西北高原上驰骋,秋月悬空,明净微蓝,我们三个人在野外烧起篝火,喝着西北烈酒,谈论古代征战的将士,畅想我们这些军人后代美好的明天,感慨着中华民族因历代将士的舍生忘死,才有今天的疆域扩展,边界稳定,百姓安居乐业,才有了向四个现代化昂首前进的安全保证。最后一句是,平凉的秋月,映照着万千边关的将士,但已经不再是边关的明月。兰茜是校报编辑嘛,文章发表后,兰茜找了过来,问我是不是从平凉考过来的军队子弟,兰茜大嫂是平凉的通讯兵,按理是爸爸的兵。我说不是,我是湖南本土考进师大的。只是国庆假去平凉看望了父亲。就这样认识了咯,后面向校报投稿就直接交兰茜。或兰茜向我约稿。那篇文章推荐转载到青年报上,兰茜帮我作了修改咯。
对了,跟兰茜睡了后,在神农看见你那次,那次是我们从井冈山审稿返回学校,顺便回家看爷爷奶奶,妈妈也正好在家。我回到师大,感觉自己特别差劲,感觉很对不起你,就写了一篇文章,散文诗体裁的,题目是《雨是我的泪,虹,你永远是我天空的精彩》。兰茜帮我修改了,标题换成了《虹是天空永恒的精彩》,结果那年评为散文诗一等奖,在《长沙晚报》有转载。最后两句兰茜帮我修改成:雨,是我内心永远的泪;虹,你是天空永恒的精彩。兰茜为我写了评论,夸奖我这文章,粗读有如秋天高空的虹之绚丽,细品却有暮春时节绵绵的雨感,湿了眉发又湿眸,作者用一个理科男充盈着逻辑思维的智慧,将半是愁雨半是晴的内心情感炼成一串词句,挥洒成文科生特质的细腻吟唱。我愿天空虹永靓,我愿心田雨常润。
那天下午,跟兰茜做得我累趴了。说完程阵雾就后悔了,赶紧向虹虹道歉,问虹虹听了难受吧,这句话我本不能说的。
虹虹说没有,她能接受雾雾所有的过去。那个虹肯定是暗指她,她应该谢谢雾雾。不过她好奇雾雾累趴了是什么样子。
程阵雾说,不说这事,感觉我好自私的,因为刚才在内心里有些得瑟校报编辑夸奖我的那文章,就漏出了那个秘密。虹虹,对不起哦。
虹虹说真没事的,只要雾雾开心,她就快乐。那次公公讲了之后,她有想法,但还没下定最后决心。说完笑了笑,说雾雾家的保密工作做得真到位,那天易副县长看到公公跟她在花园一个角落轻声交谈,还笑了公公和她,说钟局长可不要犯作风问题哦。不能打神农一号美女的主意哦。
公公让易副县长不要胡说,他是陶虹行长正正当当的长辈,玩笑都不能乱开的。
易副县长开了个头,那些老男人就更放肆开玩笑咯,问公公是不是我的干爹。笑得我有些不好意思,就笑骂他们是一些无聊的大叔,估计家里儿媳妇都要防备防备,他们家的媳妇真的要在家防火防盗防公公。那天搞出易玉华的那人,就是政协领导咯,也在开我玩笑的人里面,这人晚上还跟公公拼了酒,我在另一桌,跟师母一桌,公公喝酒厉害哦。
嗯,他们俩曾都是军人,在一桌很容易为老部队争光的想法。如有人说是西北兵喝酒厉害,还是云南兵喝酒厉害,他们就有可能上当拼上了。从前我不清楚爸爸他能喝多少酒,在一块的时间不多,在平凉那次,看了爸爸跟战友喝酒,真有些西北汉子的豪爽。这次爸爸才知道我喝酒也厉害,中秋那晚,我跟参谋处的参谋喝酒,边喝边唱歌,闹到很晚才收场。
爸爸出生就在奶奶娘家带,好多人不知道我是爸爸的儿子,以为爸爸是我表舅。你说有多隐秘。妈妈本可随军,但一直不随军。他们的事很神秘,我都说不清楚,但爷爷奶奶坚信。
虹虹笑雾雾喝酒算不上厉害,认真喝可能还不是她的对手,当然要喝高度白酒,水酒她喝多了肚子装不下。第一次夺得东区篮球冠军那次喝白酒,雾雾喝大了吧,上了个快乐的当,今天还不清楚吧。
程阵雾说,那天虹虹在酒里做了手脚?那次的糟烧酒确实有劲够味,那次是真喝醉了,苏娅说那晚我喝了超过三斤。对了,虹虹,苏娅也挺能喝的,喝水酒可能一般男老师不是对手。去年元旦学校会餐,毛平平单挑苏娅,结果把毛平平喝得当场呕吐,苏娅一点事没有。今年回来听苏娅得瑟才知道,那晚要跟我拼酒,我没答应。
嗯,早知道。雾雾那年去长沙开会时,苏娅请客,特意打电话让我过中学喝酒。那天就几个女老师一块喝酒,借的名义是她班上考了全县第一咯。苏娅很开心,结果喝了十杯酒,我喝不下,喝了六杯。那晚一个人在雾雾房间睡的。晚上翻了雾雾的两只皮箱和两只书箱,里面好多女孩子用的小礼品。第二天送了一条维族围巾给苏娅表示祝贺,拿了些手环送信用社几个人。雾雾不害羞,皮箱里竟然有一盒未开封的卫生带,应该不是兰茜的,兰茜个子高用不了。在书箱里看到了一张兰茜的照片,后面将自己房间一只相框将兰茜的相片装上去了,上次在别墅里翻看了一下,相片还在。
呵呵,我想起来了,那些小饰品放在书箱的上层层格里,我每次都是打开书箱,端出层格寻找,因此没找着。那只卫生带是兰茜的,可能是来长沙时问大号的,结果营业员给了盒南方标准大号的,她用不了。我收行李时就顺手收到了皮箱里,在你出现前一晚,苏娅拿走了一只,我才知道这东西还有大小规格,南北标准的说法。对了,现在广州女性不用这卫生带了,用什么卫生巾,一次性的,用完就扔掉,倪导师上次劝我帮你带一大包过来,我忘记带了。倪导师说很方便很舒服。要不跟连姐商量一下,我们开一家新潮女性用品专卖店,这个卫生巾我们可做神农总代理,还进些服装过来,就是跟导师一起出车祸的那美女大姐,她手下的产业师母找了一个朋友的女儿在负责,全是女性新潮服装,我可以让那边打货过来,神农马上有直达广州深圳中山珠海的班车了,发货很方便。另外有一个朋友专门做牛仔服的,上次帮虹虹带的两条牛仔裙就是这朋友送的。这次要带些腊肉过去还情。
雾雾,你在广州读书,我感觉你心思全在做生意上和美女身上去了。怎么跟导师谈起了卫生巾这些东西呀。
我不是有辆军车嘛,在学校里不是还有辆单车吗,上完课就去外面转转咯,心思在生意上是有,在美女身上可没有。跟倪导师谈卫生巾是研究生课程里一个知识点引伸出来的,就是吸湿知识方面的,导师与师妹一块探讨这东西,导师从包里摸出一条来,我研究了一下,当天下午跟导师去了广州那个生产厂家,向他们提出了一些合理化建议,那厂长以为我们两人是夫妻,晚餐招待我们时才搞明白我们是师生关系。
书我读得蛮好的,全优。可能要评为优秀研究生,下期开学有奖励的。英语课是上大课,我每次都要让英语老师表扬,开始以为我年龄最大,结果有一个比我大四岁的师姐,小孩子读小学了。真佩服她。
虹虹嗯了一声,说她相信雾雾。那个专卖店的事明天跟连姐商量一下再说吧,上次那个电扇代理很成功,赚不少钱。现在正是好赚钱的时候。只要连姐肯搞,人手是有,可以将姜向阳婆娘肖桃花任命去做店长。粮食部门可能这两年就要倒闭。如果肖桃花肯来。本来可以将袁珊珊叫来帮我们做事,但这家伙跟公公在单位睡觉,让单位上的人抓了现场。上次在芳姿那儿聊了一会,准备自己开店子。这次我们开这家店子,给点股份给向阳,要感谢他在培训班与蒋小兵面前对我们两人关系的维护,雾雾不会反对吧?
不会,跟向阳是兄弟感情,这事赶紧办。先电话联系导师,让她帮我拿到卫生巾代理权,她知道生产厂家在哪儿,认识那个厂长。
对了,这段时间在家,要建一个做钢质炒菜锅的厂子,让大婶婶去管理。上次大婶婶请我们去铁矿吃饭,我看到铁矿机修厂有这种冲压机械闲置,应该还能从那里请到熟练工人。
虹虹问这有钱赚吗?
有的。本设想是跟学校的老师搞股份制,但想到有人,应该还不止一人整我黑材料,我便改变计划,自己搞,能赚不少钱的。
开始原材料别买新薄钢板,收购旧的油桶,很便宜的,头一批产品就便宜咯,利于打开市场。后面上新钢板的,当作产品升级,要价可以高些咯,利润依然不低。油桶吧,铁矿、钨矿和锰矿,还有其他单位很多,废铁价格。收购回来后剪裁冲压成型,再用酸、碱冲洗干净,我配个配方,浸泡后烧结一下,就能形成特殊保护层,就不粘不生锈,配上手柄批发出售,手柄木质部分让叔叔搞定,钢质部分用螺纹钢烧红冲压,一次成型。
我们这边现有的锅哦,有三个缺点:一是容易生锈与粘连炒的菜,特别是煎蛋时。二是铸铁的,容易打破。三是建立在烧柴火前提下的挂钩已经不是方便,而是累赘了。
第三点可能一般厂家没意识过来,眼下家庭的厨房燃料模式已经悄然由木柴向藕煤转变,城市慢慢在向液化气方向转变了。炒菜的锅自然要适应新燃料模式的改变。
出厂价格定九元五角一只,纯利润超过五元,一天两个班生产,轻松完成两千只,虹虹你算算一年能赚多少钱。成本估计要三十万,一个是裁剪、冲压机械等设备需要投资,重要的是要屯积原材料。产品就叫‘陶牌’。
虹虹就笑了,说雾雾办吧,她明天转五十万给雾雾。听雾雾讲市场需求与办厂,感觉雾雾完全现实了,不像从前那样总在理想的王国驰骋。
几天后,程阵雾陪虹虹从株洲回来后,没日没夜地忙了五天,在土地坪与腰镇接壤的一个村收购了一个原大队礼堂将这个厂办了起来,让虹虹的大婶婶过去做厂长兼管财务,虹虹一个堂叔叔夫妇负责原料进货与产品销售。从铁矿招收了十个熟练工人师傅做事。
放在那个蓉冲村生产,是因为土地坪乡有一个水电站,能够保证不停电。叔叔手下的两个木材厂,完全靠两台2105的柴油发电机组承担停电时的供电。周边闲置的2105型柴油机几乎全收购上来做成了发电机动力。这一型号的柴油机有两个缺点,一是噪音大,尤其是晚上。程阵雾通过联结软管的方法降噪成功,第二缺点是起动困难,因为压缩比高,起动要两人才能摇起。这点是奥叔想了个办法,配台一马力的小汽油机起动。优点是动力强劲,结实耐用,维修方便。好多小企业订货,有些规模大的中学也配备了,一、二、三中是第二批配装的,叔叔手下的两家木材厂是第一批配装的。
那晚,两人走到别墅大院前门口时,程阵雾突然问,虹虹,爸爸怎么称呼你为陶虹行长?
虹虹笑了一下说,刚才进门只想到要亲爱的上床,没告诉雾雾一个好消息。后面又以为告诉了。信用联社改制了,这个改制去年就启动了,省总社派人过来指导的,现在叫农商银行,跟农行完全切割了,业务与行政关系不再与农行隶属,直接由上级农商银行管理。她任首届神农农商行行长,原来的联社主任和其他副主任因年龄与学历不合要求全退居二线了。
这次是省总社派出人员理清业务关系后,总行派了个副行长过来,严格按条令执行,召开会议,当场宣布任命,当天交接,启用新单位名称和新印鉴。省副总行行长对新班子讲话时强调,新班子只对省市上级行负责,让新班子不要有什么顾虑。
有一个原联社副主任,从前是管人事的,有些不高兴,表露出来让这位总行领导看出来了,现在指使市行在对这位前副主任进行严格的离任审计,估计要出问题,吓得其他几个人再也不敢说自己没功劳有苦劳,没文凭有经验。联社主任看见风声不对,收拾回乡下过日子去了,不敢再对行里事务施加个人影响。
新班子全是三十岁上下的年轻人,书记是从市行派过来的,纪检书记是省行下来的女军人,原在空军服役,跟雾雾对脾气咯。这段时间一块喝次酒,保准你们一见面就是互敬军礼的。副行长有一个是从酃县平调过来的,另一个副行长是原城东所主任。
虹虹说她做行长有些意外,没想到这么快。否则哪来的五大银行说法咯。另外上次那个文件附录操作流程方框图的建议,给总行高层留下了好印象,估计对这次提拔为县行行长有帮助,总行还给她发奖了,两万,合算吧?
现在属于市管正科级干部,终于实现了爸爸让我再进一步的愿望。行长的权力蛮大哦,实行行长负责制,书记只负责党团工作和工会工作,在银行,团工作其实一直不重视。马上要招一批职工,雾雾要不要照顾什么人,给雾雾一个名额做人情咯。特特岳母这批职工要退休了,因此要提前补充,加上网点增多,营业部扩展,自然要新增职工。本可以这次一次增加112人,后面跟班子成员商量了一下,分三批招。
进别墅门时,程阵雾对虹虹讲,也就是说,你升任副县长是按步就班的事咯。不存在越级破格提拔问题咯。
嗯,但自己还没下定最后决心,感觉有些缺乏自信,因为从没有搞过政府工作。如果这次能提为副县长,后面升职就很容易,她查看了一下,现在本市这种资历的女领导还没有。但如果想做官,文凭还要加强一下,现在是个财经学院的函授文凭,后面去省党校读个在职研究生吧。
别,师母有华南农大的关系,华南农大的校长可能是师母的亲叔叔,到时去读个华南农大的在职研究生,甚至可以读到在职博士学位去,就读公共管理专业。我准备读完研究生,再读个在职博士。其实读起来很容易的。党校文凭大家内心里不认可,大家认为是水货。华南农大的文凭含金量就足了,现在政府部门党校文凭泛滥了,如果某次提拔,上级组织部门按理要按德、能、勤、绩和年龄、性别六个方面去权衡,那个能,文凭是一个硬性指标,如果在一堆党校文凭中,你来一张华南农大的文凭,是不是就有优先权呀。
现在好,英语就在学校考,监考的老师就是本校老师,方便咯。不过英语我一直没放弃,导师夸我英语超过她了。对了,导师哦现在收入上去了,负担轻了,注重穿着了,性格也不再偏执狂了,偶尔跟我们讲讲那些她听来的笑话。跟学校领导关系也理顺了。上次参加‘校园佳人’竞选,夺得了最佳仪态奖呢。
她自己调侃,能得这奖项,她胸脯立了头功。这次骂我也不是什么特别聪明的人,当年她骂了我,我告完状后,休学准备回家时,她塞我一盒巧克力,也只说一声谢谢倪导,也不会低头假装认回错,在美女面前不能讲道理的,主动认错是聪明表现,是绅士风度。当年给虹虹吃的巧克力就是倪导送的咯,在火车上开封了,给了火车上两个美女几块。对了,这次倪导又给了我一大盒。
导师从前表现出来的偏执,其实是回国后,收入水平太低,对制度有失望,又不敢说出来。上次散步事件,导师老公很担心导师参加,开始让我将导师带神农来玩一段时间,后面是导师不放心她先生的生活就没来。这次本说好了跟我过来玩一周,她先生家族里有什么事,最后才说不来的。
亲爱的是支持我做副县长吧。让我想想,如果决定了,这两天随雾雾去市里。
那一晚,虹虹有些放飞性质的强烈。按虹虹自己的话说,是要再累趴一次雾雾。反正保姆阿姨回家住了,任程阵雾与虹虹闹翻天也不影响别人。
中途休息时,虹虹说她前面去叔叔厂里,让山里婶婶帮她送了几副那床板给她。班主任一副,张师母一副,芳姿和她妈妈各一副,工商行那个女行长骆姨一副。婆婆可能听到婶婶讲送了给骆姨,赶紧让婶婶派人送玉姑姑与胡婶婶家各两副。想了一下,又给娜娜送了一副。本要送一副给苏娅,苏娅说她平时睡雾雾床上,也不知真假。苏娅可能不清楚这床板的功效。
假的。不过虹虹有关系好的朋友可以送一副,这床板真是有用。
这栋别墅是奶奶送给程阵雾的结婚礼物,地皮是爸爸通过关系搞来的,花了钱,但面积不小,院子里有一个小鱼塘,还有两块菜地。建筑与装修是岳父负责监工,建筑队是特特请来的,顺便帮特特自己修了一栋房子。木材是妈妈从山里运来的,总共花钱并不多,奶奶住了一个月回山里去了,虹虹到县城工作后才带孩子与岳父岳母住进来。岳母带孩子去深圳后,找了个保姆照顾虹虹。这保姆好象是岳母外婆家的什么亲戚。菜做得好,家里收拾得很整洁,她自己家就在县城边上,程阵雾照虹虹喊姨。
当年县城自建房没有物业管理,但这一块都是县里有头有脸人家的住宅区,因此配套设施齐全。道路全部沥青化了,路灯纳入了市政线路。一家一院,一般是三层,但程阵雾家是两层,奶奶不肯建三层,虹虹公家的车偶尔也让她开回了家里。因为在别墅院子的前面建了个大车库。
车库建得大,建车库是当年建别墅的一个插曲。建别墅时,本来围墙已经建好了,但与右边邻居之间有一块菜地,开始两家都没谈下来,岳父看到己有面积已经不小,就没多作争取。别墅主体工程差不多完工时,工商局的胡叔叔在山上看望奶奶时,奶奶说家里正在县城修房子送给雾孙做结婚礼物,胡叔叔返回县城就去工地看看情况,正好遇见那块菜地的主人在菜地做事,他们两人是老朋友,岳父就示意胡叔叔做那人的工作,买下那块菜地。当晚就买了下来,再去国土局交点费备注一下就行了。奶奶下山看建房情况,看到这块菜地围了进来了,便让岳父将那块菜地后一半依然做菜地,前一节修个停车棚,方便程雾孙停拖拉机与放配件、工具。车库的电力线路是程阵雾带毛平平花一个周末搞定的。
毛平平家开店子赚了钱,后面在特特家那边也修了栋房子。其实土地坪工作的教职工在县城基本上有房子。福利好,还是有体现的。程阵雾重新读研前在家工作期间的后两年,周末回家,拖拉机反正坐满了同事。那个时代不查人货混装。许多同事动员校长买台吉普车,程阵雾说要低调,再一个开拖拉机很拉风。
虹虹又送了一套雨衣与雨靴给雾雾,锁在拖拉机座位下的那个箱子里。爸爸那部队当年相当于撤销番号,除一个留守处外,其他人大部分复员或转业。妈妈接爸爸回来时,老部队派了四台车送爸爸他们几个来株洲工作的战友回来。妈妈其他的没拿,但帮程阵雾挑了两件军大衣、不少作训服与半统军靴回来。爸爸行伍惯了,就两只皮箱,一套军官铺盖,两身军装。
妈妈说家俱全没要,但挑了些军用毛毯和一套炊具回来。军用毛毯质地很好,程阵雾当年在学校就有两条,在长沙的冬天有一条盖就足够了,送了一条给兰茜,兰茜毕业时卧具只带了这条毛毯回西安,其他的后面全让程阵雾托运回了神农。
当年中秋妈妈看到虹虹后,中秋后送了条毛毯给虹虹。妈妈笑爸爸部队撤销时,才发现战备仓库里军用物质真丰富。
爸爸笑妈妈是农村妇女,当年如果他们不申请撤销,第二年春季要补充新兵员,因此司令部配备了新兵的装备。撤销时,军委的命令是,除武器、弹药、电台、技术装备和军车外,其他装备可自行处理,营房交军营房管理处接受。国家养一支军队不容易,都是老百姓的血汗钱。他们旅部作出的命令是,封存两个生活装备仓库交军接受处,只开放一个营级的生活装备仓库配置连级及以上军官,他的旅受到了全军表扬。他那时每天带警卫持枪巡逻。参谋长带全体参谋负责给家属发放生活装备。先士兵,再排长,一级一级领取。他有一个汽车营,最后解散,因此根据各级官兵分配去向,派军车护送到位。他与汽车营长是最后离开军营的,他们一离开,营房就封锁了,由军接受处接管。部队待他不薄,最后还给了他一个嘉奖。
当年兄弟部队有个参谋长,私下将两台新军车开回老家,让人举报了,撤销职务,全军通报,差点要判刑,硬是老首长讲感情,跟军委说情才没上军事法庭。只要你忠心为国,国家自然会厚待将士的。汽车营属于技术兵种,全员安排了工作。炮兵团开始计划不撤消,后面军委考虑我们的炮兵已经技术落后,追加撤消命令,全体参谋进入炮兵学院进修,进修后全进入新部队担任军事主官。好多进入了海军舰艇部队。国家海军后面有大发展,这部分兵后面有大作为。部队通讯人员全安排到邮电行业,作战单位军官基本上安排在政府、公安和税务,国家对我们这些人真的很厚待。我们离开营房前一晚,军委副职突然不打招呼检查我们的营房,看到我们营房里,所有财产清查登记造册,军事地图及相关军情材料都按编号封存,留守战士持枪警戒,会议室的茶杯都摆放整齐,令号兵吹集合号,所有部队人员五分钟列队完毕。
军委副职感动了,才令留守处处长打开军官生活装备仓库,让那些军官太太进仓库挑选生活物质。前年八一,战友聚会,军长还在表扬我们旅,现在是一个新战斗团接手我们的营房。
第二天程阵雾开着虹虹的公务车回山里看望奶奶和妈妈。妈妈说爸爸在南坑家休息了一晚,她每月要去那房子烧几天柴火灶,否则房子会冷坏的。志军今天才回县城,她从南坑家才回来坐下,儿子与媳妇就回家了。问了一阵孙子在深圳的情况。程阵雾掏出一包彩色照片,给妈妈和奶奶看她们孙子的可爱。这些照片都锦儿出去玩或在幼儿园搞活动拍的。
午餐时,程阵雾跟妈妈和奶奶讲了虹虹有机会去做副县长,要去市里找两位伯父帮忙。妈妈说,玲儿的工作安排好了,她那里还有些可以做礼物的东西,让虹媳妇带在身上,家底暂时别动用。
奶奶说玉姑娘前面跟女婿一起开车过来玩了一天,夸奖虹孙媳好孝心,派人送两副床板给她,她结婚时那副还在用。
虹虹赶紧告诉奶奶,这是婆婆想到的,她当时疏忽了。
妈妈就笑了,说媳妇评了神农第一美人,想了个给帮忙的朋友送床板的点子,送那个工商行长,那骆行长跟玉妹关系铁,如果知道了,玉妹或许有想法。评选那天,玉妹亲自到场,规定她公司所有投票人员必须要投虹媳妇。媳妇请客也没叫上玉妹,志军听到后,第三天晚上在芳姿酒楼请玉妹两姐弟家,还有几个军转干部一块喝酒。那天在酒桌上,有个军转镇书记,说起这次选美,玉妹便得瑟,说第一名是她舅家孙媳。
奶奶说这不能怪虹孙媳,要怪二儿志斌,既然厂里已经生产出来了,胡家姐姐与哥哥家,还用虹孙媳提醒送吗?明天她自己打电话过去,茂林侄子家也送两副,还有几家老亲,也要送两副。
返回时,虹虹作自我批评,这事自己没想好,弄得婆婆和叔叔让奶奶责怪了。
到县城后,虹虹去上班,程阵雾将虹虹大婶婶和招收的工人和堂叔夫妇送蓉冲大队部,布置他们做前期准备工作。
大婶婶让雾侄婿放心,谈好的设备她想办法运来。
程阵雾开虹虹农商银行的公务车带虹虹在市里转悠了一阵,在两位伯伯家里淘了不少好烟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