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霜斜眼看着她冷笑道:“你有什么能力与我联手?就凭你那群从天艺阁里逃出来的丧家之犬?”
“为何不可?”飞花折淡淡的看着他:“那群人为何不可用?说起来你还是他们的恩人。”
墨霜低吼:“你给我闭嘴!”
飞花折叹了口气:“他们有用,而且会对你死心塌地。”
“你打算让我去开窑.子?”墨霜抱手看着她:“鲛人,我不喜欢开玩笑。”
飞花折昂首:“真可惜。我一直觉得你是一个有勇有谋的人,可今天才发现,胆怯扭曲了你自己的判断。”
此话犹如当头棒喝令得墨霜一滞,他强行把火压下,慢慢沉静。
“你已经逃出来了,任何事情都已经过去了。”飞花折看了一眼墨霜,见他冷静下来继续道:“我说那群人可用,一来,你对他们有再造之恩,他们必然忠于你;二来,温柔乡历来是打探消息的好地方。”
“……最直接的情报来源。”墨霜深吸一口气:“市井红楼之流。”
飞花折微微一笑:“看,冷静下来,很多东西你就能想的到。
你说的不错,这些地方打探出的消息针对性是差了些 但优势是广泛。小至谁家里闹别扭,大至天下事,你都可以收集到。”
墨霜点头:“散。”
“消息是散了些,但是对于起步已经够了。”
她仰头看着高出自己一节的男人有些小小的得意:“这只是开始,等他们遍布大江南北的时候,天下事皆尽在你的掌握中。如何?”
墨霜突然轻笑:“也就你们会想出这种办法。”
飞花折:“是啊,可是有用。我知道,这种上不了台面的法子对于那些高高在上的人而言不屑一顾。可你并无根基,也就只能屈尊了。”
墨霜有些心动了。之前确实是因为太过避讳某些东西而让自己看不清好坏,可现在清醒过来后,他开始觉得飞花折说的有理,他便开始仔细的听。
情报是他最缺的东西,而飞花折却能看透这一点直击要害。可见这鲛女不一般。
一直以来,他被无锋管制甚至可以说是牵着走。
让他向东不可向西,让他走北不可向南。而他的所闻所见皆由无锋传递给他,所谓任务对手的一手资料也是无锋给的——他永远活在无锋给他框定的空间里,看他所看听他所听。
他总觉得,自己其实就是一个瞎子一个聋子。没有任何辨别的资格。
可如果,自己有一支只属于自己的情报圈呢?
那他是不是就相当于在混沌里打开了一扇窗,能够看到真正的世界了?
越想,墨霜心里越是确认——他有必要这么做,这是震断拴着他无形铁链的第一步!
眼明、耳聪。
“他们不错。不会引人注意。”墨霜轻轻点头,“只是我无法出钱出力,动静大容易被发现。”
飞花折笑着:“这个你不必担忧。从天艺阁里出来的放到外面去,谁不是个头牌?况且散出去,效果才是最好的。
至于各方面开支,在那里那么久我也存了些。就算是暂时借给你。”
墨霜:“你的建议我接受。但我不会跟他们接触。”
飞花折;“我不为难你。你我联络即可,非常时期,我也会找几个信得过的。”
墨霜点了点头言归正传:“你这么做的理由是什么?”
飞花折深吸了口气,眼睛望着窗外有些出神,她缓缓吐出两个字“自由。”
墨霜不信:“想要让鲛人族重归大海,你应该加入那些义军。况且,当初你也有同样的想法并为此不计代价。”
“可当我学成出来后我就后悔了。”
飞花折转身看着男人:“不过接触少许,我就后悔了。”
“后悔?”墨霜不明所以的笑了笑:“我听说鲛人一族一直很散漫也贪图安乐。”
飞花折:“没有谁不贪图的。也许就是你说的这个原因所以我后悔了。”
墨霜:“那我如何能信你?”
飞花折:“我之所以选择你,是因为我们都是一样的人,都在寻求同一种东西。这一点,不论你承认与否。”
墨霜摇摇头:“我曾被人以各种方式告知,这种东西并不存在。”
飞花折:“那么为什么你还要想尽办法摆脱?”
墨霜不答转而说道:“我信你。”
飞花折颇为欣慰。
墨霜又问:“你遇到他是偶然还是必然?”
飞花折:“两者皆有。”
墨霜看着她,洗耳恭听。
飞花折:“我这次的目的地不在这里。遇到他也并非我所预见。确切来说,是有人把他引到我身边的。”
墨霜:“谁?”
飞花折:“如果我知道我会告诉你。这个人应该是个女人,我没有见过她也很少听到她的声音。
不过,我时常收到一些书信,这些书信会以不同的方式送到我手上。只是这次,送信的恰好是他。”
墨霜严肃问:“什么内容?”
飞花折微微欠身:“内容我不能告诉你。抱歉。”
墨霜见她不答也不再继续追问,再转了个话题:“这次你们被无锋盯上逃不掉。如果被捕,任何事情都不要承认。”
飞花折顺着问:“我一直很奇怪,堂堂妖族左权使怎么会为一个普通人大费心神。其中的缘由你能告诉我么?”
墨霜直言不讳:“我拿了他的东西,那件东西很重要。”
飞花折柳眉一挑:“东西在他身上?”
墨霜:“对于无锋而言没有区别。”
飞花折点头看了眼外面:“霜,你慢慢的学会了。”
墨霜:“这句话你也告诉他。”
飞花折:“你害他如此,应该你对他说。”
“他。太过聒噪。”墨霜毫不客气的评价“我喜欢安静。”
飞花折掩口忍俊不禁。
墨霜:“他们的目标是他也会是我,届时你自己看情况可逃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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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外大亮。
贺平川还在看着朱雀,看着它就想起家乡的美味和热腾腾的饭菜。
朱雀没看他,自顾自的在树上打盹,直到被一颗石子砸中,这才炸毛转过头去瞪着贺平川。
那树下的人仰着脸满眼好奇。
“哎,你是织锦鸡吗?会说话吗?”
朱雀一愣——他说什么?什么鸡?
贺平川:“你长得很像但是又不大像。织锦鸡没有那么红也没有那么长的尾巴更不会在翅膀上长鳞。
嗯……你能听得懂我们说话是吧?那是不是也是能变成人说人语的那种?就是他们说的‘妖兽’啊?”
朱雀侧眼看着树下的那个小白脸,心想:“废话!我会说话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到在哪个犄角旮旯里。”
但它并没有口吐人言,而是本分的当起了一只鸟。这也是墨霜要求的,至于他为什么让自己这么做,他不知道也没问。
贺平川看了半天朱雀没反应,那只鸡看了自己一会儿又把头别到后背去睡觉。他便十分无聊的一屁股坐在树下,一边编着草芥,一边自言自语。
“这段时间我认识了不少人,不过那些人看着都不怎么开心,好像没有一个不满怀心事的。
我之前觉得很奇怪,他们为什么总是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我觉得,大家应该都像我家里那边的人一样,每天早上起来心情都很好,晚上也可以早早的睡觉。事情只要不去想,一切就都会好起来。
可这几天我算明白了。我老被人追着,心里就会不由自主的慌。那天晚上,看见那么多的箭从我身边擦过,我就开始害怕了。
后来我特别想忘记那些经历,但是发现越想忘记就越是记得深。
现在啊,一想起身后还有一群很厉害的人不肯放过我,我打心底里就怕还不知道怎么应对。
有的事情看来不是不想就会自然而然好起来的。要杀你的人依旧会杀你,要烦你的事依旧会烦你……”
说着,他又看了朱雀一眼把手里编好的草蚱蜢丢过去砸在朱雀肚子上。
朱雀火大的转过头来却看见贺平川对着它傻笑。
“哎!我很喜欢你,你让我想到家,家里的味道!说起来……吃了那么久粗茶淡饭我都想我们家的厨子了!”
朱雀看着底下的人心想:“你们家厨子关我屁事。我又不会做菜!”
“我有点饿了,哦对了,今天买了几个饼还不错,也给你一样尝点儿!”说着,贺平川眼珠子一转从旁边拿起几块拼,挑了几块撕一部分就要丢给朱雀。
然而手才举到一半就停住。
“不行,这鸡是霜的。要是把它给毒死了会不会不大好?”
当下他又四下看了看,发现不远处有个泥池子里面有几条泥鳅,于是一不做二不休的把东西一股脑丢过去。
草蚱蜢还勾在朱雀柔软而绒毛丰盈的肚子上,这让它用喙啄了好一会儿才扯下来。
这一幕被贺平川看见还以为这只鸡很喜欢自己编的小物件,正在那儿自顾自的玩耍。
当下又一脸开怀的看着它。
朱雀将草蚱蜢叼着正想甩掉,然而见了贺平川的表情又立刻停止了他无情的想法。
“这个白.痴!”朱雀心里暗骂。
贺平川:“你喜欢啊!我还会编很多东西!”
朱雀没说话也没叫两声,他只把草蚱蜢叼嘴里斜眼看着树下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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