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名前辈见南星立于院中听完自己方才所言之后微低着头皱着眉头思索了许久,想着她昏迷了这么多时日今日才刚刚苏醒,身子正处于恢复中,抬手轻扫了扫身旁台阶的空位甚为善解人意的看着她轻声开口劝说她道:
“丫头,你才刚苏醒没多一会儿此刻实在不宜久立,小心将养着身子,快些坐下休息吧!”南星笑了笑点点头缓步上前坐于无名前辈身旁的下一个台阶上,随即满面担忧的侧头望向身旁的无名前辈低声问道:
“无名前辈,您将南星带来这小荒岛上养伤已然这么多时日了,南星想问问,您可知晓白青他近况如何?同他分开这么多时日一直没有我的消息他怕是要急疯了!”想着自小自己从未同白青分开过这么久,也不知道他近段时日过的如何?
是否在四处找寻自己?就怕他一直找寻自己寝食难安,也不知此时他身边是否有人能耐心开解他?
一想到前些时日远远瞧见白青那般失魂落魄的模样,无名前辈便甚觉不满的冷笑一声开口说道:
“哼!也不知你们这些年轻之辈一个两个都是怎么了?都这般不愿好好爱惜自己的身子,小老儿当真是看不上你们如此这般对待自己!不过丫头你大可放心,小老儿当初答应过你会护他周全自然会说到做到绝不食言!那日白青那臭小子见你因救他而身受重伤落入悬崖,他想都不想便要跳崖随你而去,小老儿我自然是不能眼睁睁看着他如此鲁莽行事,我当即便出手将那小子带离了光明顶,最后将他托付给了当日同你们在一起的明月教掌门人的手中,让她关照开解他!这大半个月他似是疯了一般独自在光明顶崖底四处找寻你,打听你的消息,没日没夜的,俨然一副不寻到你便誓不罢休的架势!如何?听到他安好无事,你此时可安心了?”南星甚为无力又有些难为情的作揖浅笑着开口说道:
“有劳前辈信守承诺护他周全无虞,南星在此多谢前辈!前辈,您带着晚辈来到此小岛上养伤,以晚辈如今在江湖中这般不好的名声,这一路上没给您惹出什么祸端吧?那猎户夫妇二人可知晓了南星的身份?日后不会给他们带来什么不妥之处吧?您带晚辈离开之时没对他们夫妇二人做何不妥之事吧?”无名前辈闻言随即面色一改满脸肉疼甚觉不熟爽的皱着眉头说道:
“只要一想起此事小老儿便深觉不舒心,这事你用不着太过担心,小老儿是趁着他二人出门不在屋内时偷偷将你扛走的,想必定然无人知晓是我将你带走的!走之前我还大发善心的将自己所有值钱的家当,身边带着的银两尽数都留给了他夫妇二人,如今不过想想小老儿便不由得甚觉心疼,这些银两可以买多少好酒呀?最近回到这小岛上已然多少日没有品尝到美酒的滋味了,我那日怎么就这般昏了头竟一股脑儿将身上所有的银两都留给他们了呢!哎!”南星瞧着他这般懊恼的神情甚觉好笑的轻咳几声笑着说道:
“前辈您就别这般懊悔了,待日后晚辈把身上的伤养好了我们离开此小岛之后,您老人家爱喝的酒水晚辈全都包了,到那时必定让前辈您喝个痛快尽兴,前辈觉得如何?”无名前辈甚是满意的看着南星点点头夸赞她道:
“太好了!丫头此言当真?你万可不能对小老儿食言,日后小老儿可等着丫头你兑现承诺呢!丫头不错,小老儿没有看错人!”南星笑着点点头望着远处墨黑的密林轻声问道:
“前辈,您还未告知晚辈,此地是何处啊?为何这小岛上一个人影都见不着?这是您的小岛?”无名前辈点点头有些自傲的浅浅一笑开口说道:
“这里是无名岛,这么多年也就我一人来过此这小岛上闭关修炼,从未有过其他生人来过,若不是你这丫头命大,受这么重的伤还能如此幸运得老天眷顾有命活着,小老儿也不可能将你带来此处养伤,醒来之后可是出去转了一圈?我这小岛瞧着如何?”南星轻轻一笑点点头说道:
“前辈能看中之处自然不错,只是南星心中有一事不明,既然前辈知晓南星被人救下,如今身子也已然无甚大碍了,为何要如此大费周章的将晚辈带到这无名岛上养伤?倒不如直接将晚辈交给白青照顾,前辈便不用向如今这般辛劳的照顾晚辈,这不是省去了您许多事吗?”无名前辈闻言忽的站起身,背着手缓步走下台阶似是不愿再搭理南星一般沉声说道:
“丫头你眼下伤还未好,先进去把药喝了吧!有些事待你伤再好些我们到时候再说!”说罢便不再给南星继续追问的机会,片刻便消失在夜色之中。
此时小岛上夜色渐凉湿气浓重,南星抬头透过树叶的斑驳交错看见了此时悬挂于夜空中的深冷明月,此刻白青怕是还在不眠不休的四处找寻自己吧?
这段时日一定要尽快养好身子,早日离开这无名岛便能早日回到他的身边,日后的岁月再也不愿与他这般痛苦分离!
一晃数月悄然已过,南星身上的伤势日渐转好,只是这段时日在无名岛上见到无名前辈的次数少之又少。
似是自那日醒来简单聊过几句之后,无名前辈便在第二日悄无声息的消失离开了,南星想向他打听更多有关白青的消息也四处找寻不到他的身影,自然无从问起。
近几日南星闲来无事便沿着海岸线四处转悠,深刻的领悟到日后自己若想离开这无名岛回到中原必须得有船能远航才行。
随即下定决心,南星趁着精神尚好之时便在密林之中四处搜寻合适的木材自己试着造船,幸好自小一直带在身边的那把匕首在上次落崖之时并未遗落还被自己好好的护在怀中,如今用起来还算趁手。
经过几日的不懈辛劳今日终于初见成效,南星瞧着眼前成型的小木筏甚觉满意,想着明日便能试试看木筏吃水远行如何?
南星收拾好院中的一切回屋甚为安心的入睡。第二日清晨天刚微微亮南星便被屋外密林之中欢快啼叫的鸟儿给吵醒了,院中还时不时传来阵阵烤肉的香味,南星肚里的馋虫瞬时被香味勾起便再难入睡急忙翻身下床拉开房门,瞧见无名前辈正在院中架着火堆烤着肉,身旁还堆了一堆被劈成小木柴的树枝。
南星甚觉欣喜轻快的疾步上前笑着开口说道:
“无名前辈,许久未见!这么多时日终于能在岛上再次见到您,真好!您之前是离开无名岛一段时日了吗?可是去中原饮酒了?近来可有听到什么有趣的江湖传闻?”无名前辈轻笑一声并不着急点破她缓缓开口说道:
“丫头醒了!快来吃肉,快尝尝看小老儿的烤肉手艺如何?有话先等填饱肚子再说!”南星见他故意避开话题忙甚为急切的开口说道:
“前辈,晚辈也不怕您老笑话,晚辈向来对江湖传闻并没有多感兴趣,晚辈只想知晓江湖之中关于白青的任何消息,前辈您就别故意打岔快些告诉晚辈吧?您出去这一趟必定探听到了白青的什么消息是不是?他可一切都好?晚辈无心品尝烤肉此刻就想知晓此事!”南星接过他手中正在烤着的兔肉,甚为焦急的看着他等着他告知自己有关白青的消息。
无名前辈则不紧不慢的轻拍了拍手抬头探究的看了她一眼,指了指身旁的小木柴笑着开口问道:
“丫头不觉得此时院中少了何物吗?你这是打算做好小木筏后不打招呼便悄无声息的离开吗?小老儿倒是有些不懂了,你在我这无名小岛上待着有何不好?丫头你就这般看不上?再说了小老儿我同意让你离开无名岛了吗?”南星闻言甚为讶异的望着他有些愣住了,甚为不解的开口询问道:
“前辈您此话何意?敢情这些小木柴是晚辈昨夜做好的小木筏?前辈您为何要如此?为何一定要将晚辈困于此处呢?您一离开便数月不归,晚辈自是要自己想办法去打听打听白青的消息,让他不必太过担心,让他知晓我还好好的活着!”
“小丫头,有一事你可能不知,来过我这无名岛之人若是没有得到小老儿我的同意,任谁都别想擅自离开!”无名前辈似是毫不在意旁人的任何想法,傲视一切的神色看着南星,南星闻言面色一滞甚为不满的冷笑一声说道:
“前辈,如此这般您怕是有些太小看晚辈了,晚辈自小便是倔强不服输之人,若打定主意要做何事便绝不会轻言放弃?您无论如何都阻挠不了晚辈一心要回去见白青的脚步?晚辈定然会想尽一切办法离开无名岛!”说罢放下烤肉便要转身回房不再理会他,无名前辈甚觉好笑般摇摇头继续摆弄着烤肉似是无意般故意在南星身后悠悠的大声感叹道:
“哎呀!这次出门就是这般巧合又遇上了白青那小子,那臭小子远远瞧着倒是憔悴了不少呢!也不知此时他身边有没有贴心之人陪着他心疼他?”见他这般故意戏弄自己,南星实在气不过迅速转身便想用匕首刺向他,刚凌空而起还未飞到半米远便重重的摔落跪倒在地,膝盖被撞得生疼。
无名前辈见状狂笑几声摇摇头讥讽她道:
“怎么?丫头,小老儿方才说了何事这就气不过了?你不会还未发觉你自上次重伤之后便元气大伤,现如今功力所剩无几了吧?以你此时的能力怕是随便任何一个门派刚入门的弟子你都打不过,你确定要同小老儿较量一番?”南星甚觉狼狈难堪的从地上爬起身,轻轻掸去身上沾染的尘土,有些挫败无力的说道:
“晚辈知晓自己如今功夫不济内力尽失,但晚辈总会想到办法离开无名岛的!晚辈若哪一日真想对付前辈您有的是手段和办法,无需动手同您较量!”随即缓步上前来到无名前辈身边不管不顾的拿着烤好的烤肉大快朵颐,装作甚是悠然随意般开口说道:
“这烤肉还没白青烤的好吃呢!肉太老!白青最近如何?前辈此次当真见到他了?”无名前辈不由得轻笑出声看着她说道:
“那小子呀!”说完又故意顿了顿,深深的看了一眼刚吃一口肉便屏住呼吸时刻关注着的南星,轻缓的叹了口气说道:
“也没什么特别的,还就是四处都寻不到你这丫头颓废过一段时日,近来也不知具体是何缘故?因着一直未见到你的尸身开始天南海北的找寻你,江湖传言他似是有些疯了!”南星没好气的轻哼一声说道:
“既如此,前辈为何还要将晚辈困在这无名岛上呢?晚辈之前还傻乎乎的以为前辈是值得深交之人,万万没想到您竟然是狠心拆散我们之人,前辈将晚辈困于这无名岛上莫不是有话要问?您且说说看,前辈此番到底目的为何?有何事您不防直说!”
“甚好!既然丫头你这般直接了当了,小老儿我也不想再藏着掖着!小老儿确实有事想问你,上回在光明顶上同立阳门那二位交手之时你同白青用的那套剑法是出自何门何派?是何人传授于你们的?你们的师父是谁?”无名前辈静默片刻静静的看着南星问道,南星闻言心中一惊甚为意外,怎么也不会想到无名前辈关注和在意的竟是此事?
愣了愣神甚为疑惑的开口问道:
“前辈为何会特别在意此事?莫不是您曾经在何处见过此套剑法?”无名前辈面色甚是不耐烦的瞪了她一眼说道:
“此事你莫管,只管先回答小老儿便好!”见他这般执意想知晓这套剑法的来历,心下更是甚为不解,迅速回想起他之前同自己说过的话有些不安的开口询问道:
“前辈您之前同晚辈说过您这么多年一直在四处找寻一人,想同他一决高下,难道那人是您的仇人?不会那般巧合的那人所用之功夫与此套剑法有何关联吧?”无名前辈见她似是有意东拉西扯不愿告知自己实情甚是不满的厉声呵斥她道:
“你这丫头,问东问西打听这么多无用之事做甚?你就直接了当告知小老儿你师父是何人?你们俩上回用的那套剑法可是他传授于你们的便好?其他无关紧要之事别打听太多,那些事与你无关!”南星见他这般急切想要知晓此事突然想起离开忘忧阁之前师祖对自己特别的嘱咐,似是明白该如何回答他?
故作为难的皱着眉头解释道:
“前辈您该知道的,晚辈是大夫,平日里就好配药制毒,晚辈会的剑法不多且都是闲来无事之时缠着白青让他教的晚辈,晚辈是跟着他学会了一些防身之用!晚辈行医拜的师父是彦京墨,平日里都是跟着师父四处认草药,调配药无需用到功夫,晚辈自然也没见他怎么用过功夫,他也只是有空闲之时教会了晚辈行医之道,其他便再也没能教会晚辈什么了!”无名前辈甚是不满这个答案继续关切的打听道:
“那丫头可曾白青说过你们一同练的这套剑法名唤什么?他是否说过是何人传授给他的这套剑法?”南星闻言似是思索了许久,忽然眉目舒展欣喜的笑着说道:
“晚辈依稀记得白青曾经说过这么一回,似是名唤云鹤双飞!前辈您莫不是知晓这套剑法?难道您与传授白青功夫之人是旧识?”无名前辈甚为烦闷的站起身在庭院中来回踱步,忽的疾步上前抓住南星的臂膀微微用力冷声说道:
“不对,你必定没能同小老儿说真话,我不会认错的,这怎么可能?不是这个名字不是这个人,速速告知于小老儿你的师父到底是何人?你倘若还不说真话,我便一直将你困于此处你这辈子都别妄想能离开无名岛去见白青!”南星似是满心委屈甚为无奈的叹了口气说道:
“前辈,晚辈方才所说之言句句属实绝无半句虚言,前辈对晚辈有救命之恩,晚辈岂能这般不识好歹对恩人有任何隐瞒?晚辈的师父的的确确是名唤彦京墨,他在我们年幼之时便教了晚辈医术,至于白青,他的功夫似是江湖游侠传授于他的,我师父他时常不留任何消息便四处巡山访水,晚辈时常见不到他的身影,至于白青的师父,不知是否有家人牵绊着他,白青见到他的次数也屈指可数!晚辈真的对前辈没有任何隐瞒!”
“哼!小丫头,你当真以为你方才所说之言能瞒得住小老儿我?你以为老头我当真看不出来有何不妥之处?”无名前辈面色甚为不屑的看着她摇摇头,松开她的臂膀微微后退几步抱胸冷笑着说道:
“虽说你们练的云鹤双飞招式大致相似,可小老儿我仔细分辨过,你的招式同那白青小子的招式有极大的不同之处,你以为这些招式是那小子能教会你的?你们所练的招式相辅相成,互为增进互补,这是那臭小子能分解调整改进得了的?你若是再肯不同小老儿我说实话,你就不怕我下次离开之时再遇上那臭小子,瞧着他不爽忍耐不住对你心中时时念想挂心之人痛下杀手?”南星闻言神色有过一丝慌乱,随即稳定住心神神情异常坚定的望着他继续解释道:
“前辈,无论您信任与否?晚辈真的说的都是实话,之所以我的剑法招式在前辈看来会与白青有些许不同,那是我师父有一回突然回来时见到晚辈偷偷练这套剑法甚为吃力,有些心疼甚觉过意不去,他便帮着晚辈在有些招式上稍微做了些许调整,晚辈真的没有欺瞒您,在下的师父只有一个,一直都是四处行医的彦京墨。前辈,晚辈知道您定然不会做伤害白青之事,武林中人最是看中言出必行信守承诺,您曾经答应过晚辈会护白青周全,晚辈相信您必定不会亲手打破自己守了这么多年的江湖规矩,您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出手伤害白青的,对于您的为人,晚辈自是信任无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