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星在无名前辈话音刚落之时不由得冷笑轻哼了一声,对于兰姑的消失丝毫不觉得有何意外,看着他浅浅一笑说道:

    “我自是早就猜想到兰姑不是那般好对付的,想必那人必定会想尽一切办法来保她的得力干将心腹之人。当初在光明顶上如此千钧一发之际兰姑将所有作恶之事都替她抗了下来,如今她是无论如何都要护兰姑周全的,众武林人士谁人都不愿被旁人蒙蔽听他人摆布,那人多年来犯了如此大忌引发众怒兰姑舍生替她抗下,眼下到了被武林众人追杀的这般境地,武林中人却四处都未能搜寻到她的任何消息,想必此时她必定被那人好好的藏于云涧山庄的某处,所谓最危险之处便是最让人意想不到安心之处,自是无人会亲自带人前去云涧山庄搜寻,那兰姑便能被那人藏在山庄一辈子不被世人察觉!仔细想想众武林人士怕是都猜想得到她藏身于何处?只是碍于云涧山庄的地位和情面不愿撕破脸而已!”无名前辈闻言甚觉认同的点点头,见手边这坛蔷薇露眼看着就要喝光见底了,他忽而将酒碗里的酒水一饮而尽,将另一坛还未开封的蔷薇露赶忙紧紧护在怀中语重心长的看着南星开口劝说她道:

    “好了!眼看着时辰不早了,你想知道的小老儿我今夜也已然全都同你说完了,这坛酒水也快见底了,剩下的这坛蔷薇露小老儿便要抱走一人独享慢慢品尝了!”甚觉满意的站起身抱着酒水转身大摇大摆的快步离去,南星见状蹙着眉头在他身后大声不满的抱怨道:

    “怪老头,你此刻这番举动让我说你什么好呢?对小辈如此苛待,一坛酒水都要这般小气的藏着掖着不愿拿来与人共享,如此这般还算不算得上是个江湖老前辈呀?你可知作为前辈如此对待晚辈委实甚是不妥!”无名前辈闻言却状若未闻一般轻笑一声,并未回头理会她抱着酒坛直接消失在浓墨般的黑夜中。

    南星抬头望着夜空中散发着寒冷银光的明月,酒后心中对白青的思念更为浓烈,快两年之久他丝毫未能得到关于自己的只言片语,这么长的时日自己过的都那般艰难可想而知白青是如何熬过来的?

    身上所受之伤怕已然是伤上加伤了,也不知白青能否发现自己悄悄给他留下的标记?

    见到了的话不知他能否更安心些?别再这般不管不顾的伤害惩罚自己!

    南星轻轻靠在桌上缓缓闭上双眸隐去纷乱的心绪,任由心中对他无限的思念极致放大,眼角随即涌出一颗热泪,伴随着对白青的思念从脸颊划过,落入漫漫无边墨黑的深夜里,待泪水化成水汽随着微风漂洋过海翻山越岭将自己的念想带到心中挂念之人的身边。

    另一边白青见今夜月色正浓,独自立于聚香居楼上的窗边,望着远处无尽的黑夜陷入无边的遐想,一言不发默默无语。

    若玉和小寒分坐于白青身后的酒桌旁互相对视一眼有些担忧的看着白青,时刻关注着他的动向,刘汐雨处理完酒楼中的大小事务,见楼上静默无声忙端着吃食和酒水缓缓上来,将手中小典交于自己之物件置于桌上,看了一眼背对着三人立于窗边的白青轻声开口说道:

    “今日小典同我说起前几日又有一人差人前来前来买了两坛蔷薇露,付好了银两未多做打听放下了这瓶药粉便快步离开了,并未留下什么刻意要交代之言,他悄悄跟了出去没多一会儿便寻不见了人影,我查过这瓶药粉似是普通治疗外伤的药粉,没发现什么特别之处,也不知是谁人这般好心特意差人送来?”若玉好奇的将药瓶拿在手中细细查看了一番并未看出什么所以然来,只好悻悻的将药瓶放回原位回头看了一眼望着窗外甚为安静的白青,白青听到刘汐雨方才所说之言并未在意没放在心上,摸出怀中之物轻抚了抚银饰上端做工还算精细的叶片低声喃喃自语道:

    “这么久都未曾再次喝到蔷薇露,星儿此时必定是极其想念它的味道了,她自小便是最喜欢聚香居酿造的蔷薇露,当初我们一同埋在后院蔷薇花下的那一坛也早就好了,如今我又该如何同她畅快共饮?已然过去这么久了,我都不敢回忘忧阁同师祖他们说星儿之事,我要如何同他们说星儿落崖之事?师祖知晓之后如何能承受得住?荣归城众人我又该如何面对?为何我四处都寻不到她?为何从不肯入梦与我相见?为何要这般狠心的待我留我一人于世?”甚为悲切的望着远处苦笑着,若玉实在看不下去甚为担心上前立于他身旁关切的开口说道:

    “大哥,你莫要这般伤心,姐姐她此生最大的心愿便是看着你一世无虞,你这般折磨自己是姐姐最不愿看到的。”叹了口气缓缓开口说道:

    “有一事若玉一直甚为担心,大哥当真还要继续单枪匹马挑战各大门派?接下来你要面对的可是江湖上威望极高的立阳门,若玉儿时便曾听闻这立阳门创立已有百年,如今的立阳门门主任微凡素来神出鬼没最喜闭关修炼,这世间怕是没几人真正见识过他的功夫到底如何?他的座下大弟子孙不未功夫造诣极高,大哥上回与星儿姐姐可是一同领教过的,这立阳门不是凭你一人之力便能拿下的,到时候同他们交手之后又是一身伤,这些年大哥受的伤还少吗?大哥就不能收手不再向各大门派逐一挑战好好爱惜自己的身子吗?姐姐若是知道那该有多心疼?”白青闻言微微侧头看了他一眼不甚在意的轻笑一声说道:

    “若玉大可放心,我不会有事的,我知你是担心我,可有些事我必须去做,这是我如今能为星儿做的唯一的一件事了!当年光明顶上一战,错了的人就该为自己当初犯下的错误行径负责,谁都别想逃脱!”敛去笑意神色深冷的沉声说道:

    “我未让他们全都陪葬已是对他们极大的宽容了,星儿是治病救人的大夫,她最是不愿看见任何人身死,她见不得,我自然要极力克制住自己,不能给她造太多杀孽!她若真的会心疼我,就该回来看看我,看看我有多挂念她,多不愿她为救我落崖离我而去!”若玉微低头看到他正在手中轻抚着的银饰上头叶片的纹路,一入眼若玉便不愿再多说什么了,回头看向小寒满是无奈的目光,小寒见状忙站起身岔开话题道:

    “小满近日传来消息,左夏已被武林众人围追堵截刺伤抓住了,人已经交给寒月宫冷渊带回去处置了。”说完深深的看了一眼白青的背影,见他丝毫不在意关心此事甚觉无力的微微叹口气。

    汐雨闻言甚为讶异的看着她问道:

    “为何会交给寒月宫?明月教没有自行处置?木教主就这般轻易的饶恕放过他了?”见汐雨姐姐突然提及师父,小寒闻言又是一阵无力轻轻叹息一声说道:

    “师父她自从在光明顶上知晓了南星姑娘是她挚友的女儿,还没欣喜愉悦一会儿随后又眼睁睁的看着她在自己面前落崖消失,受了此番打击之后师父她如今便不无心再过问江湖之事了,我曾答应南星姑娘要带她去荣归城她都不愿前往,教中一众姐妹已是无人再能开解得了她了!”若玉随即忧心的皱着眉头开口说道:

    “这一个两个的这般沉溺于其中到底该如何是好呀?”汐雨见他如此说知他言外之意沉溺其中之人还有云涧山庄庄主江知行,思及此隐隐有些担忧的看着他出言问道:

    “若玉,如今当年之事的真相如何已然揭露于世人面前了,你就不怕木教主若是哪日心情不舒爽一怒之下前去大闹云涧山庄,到时候你该如何是好?”若玉闻言深深的看了小寒一眼缓缓开口说道:

    “大哥说过,做下了错事就要认,谁也不能逃脱。上一代人之间的恩恩怨怨作为晚辈我也不会多过问,爹爹他自光明顶一战回去之后便将自己封闭起来,在若玉看来爹爹他心中必定甚是自责懊恼,想必此时他也希望有一人能替他找个出口让他宣泄,不管于他而言是好是坏他定然都能接受。”白青便在此时将手中的物件重新好好的收入怀中,转过身来静静的看着若玉思虑良久轻声开口劝说他道:

    “若玉,日后你就别再跟着我了,终有一日我要去云涧山庄一趟,我不想到时候让你左右为难,你是星儿的亲弟弟,我不愿看到你因此受伤,我想星儿她也不愿!”若玉甚为讶异不敢置信的看着他,随即明白了其中深意一般甚为了然的点点头说道:

    “大哥想做之事若玉从不反对干涉,只希望若玉下决心要做之事大哥也别再阻扰,大哥你有你的选择,若玉也有若玉自己的坚持!望大哥能了解明白若玉的心思成全若玉!”白青轻叹口气缓步上前握着药瓶低声开口说道:

    “你既心意已决我便不再多说什么了,望你日后别后悔!”慢慢将药瓶打开,轻嗅了嗅药粉的气味,没什么特别之处,轻轻晃动瓶中的粉末,随后却让他有了个甚为意外的发现,药瓶靠上端内壁似是刻着什么标记?

    白青急忙将烛火靠近瓶壁细细查看探究,忽而甚为欣喜的惊呼出声道:

    “天南星叶片,里头刻着的是天南星叶片,是星儿,一定是星儿刻意留下的,这必定是星儿自制的药粉,星儿她还活着,我就知道她一定还活着,我就知道她舍不得这般轻易丢下我离开的,我一直都知道的,这么久没有星儿的消息,她终于递消息回来了。可是,她为何不回来?为何不愿回到我身边?离开这么多时日她可知道我有多想她?为何不愿回来?”白青此言一出余下的三人无不震惊的看着他,难道南星真的还活着?

    倘若她真的还活着为何不愿现身呢?而要以此种方式告知白青?告知众人?

    他三人半是欣喜半是怀疑的相互对视了一眼,看着此时捧着药瓶又哭又笑的白青不知该如何上前宽慰他?

    白青则陷入惊喜和惆怅内深深不能自拔,将药瓶视若珍宝般紧紧的捧在手心里喜极而泣。

    数日之后他们一行人骑着快马来到了立阳门,立阳门大弟子孙不未和二弟子夏征带着一众弟子早早的立于门外等候着他们的到来,只是此时还有另一人也在场,冷渊一人独自现身立于一旁冷冷的看着白青他们驱马前来由远及近。

    众人勒住马匹翻身下来,白青缓步上前持剑环抱于胸前还未开口,夏征见到他前来迫不及待的冷笑着开口戏谑他道:

    “白青,你终于来了,我们立阳门众人已然恭候你多时了,在下还以为你今日临阵退缩不会现身了呢?”白青直视着他冷笑着说道:

    “我白青自是说到做到,众人在此候着可是已然做好准备等着向我们认错?若是你们今日当着众人的面向星儿认错,向我认错,承认当初你们这般愚蠢犯下大错,只要诸位认错态度诚恳我可以考虑不动手饶过诸位,不然各位就别怪我出手太重不讲江湖道义!”夏征胸中大怒极力克制住翻涌而上的情绪冷笑一声说道:

    “哼!就凭你一人也敢如此口出狂言,你以为你是何人?你以为你这几年在武林中所做之事有多光明磊落又有何江湖道义可言?别以为你独自一人挑了这么多门派我们立阳门就会怕你,我们立阳门这么多年在武林中的威望也不是白来的,当年光明顶之事众人皆被利用,不说我们没错,就算我们有错,我立阳门又何必向你们这在江湖中名不见经传之人低声下气的致歉?置我立阳门的脸面于何地?再说了,我们就算当着众人之面承认我们错了又能如何?你为了一个女子做到此种境地又有何用?当年之事已然发生,你如今就算为她做再多她也不可能死而复生,倒不如自己好好想想日后你该如何过活?该如何重建你们南宫家?”

    “还轮不到你来教训我,真是找死!”白青大喝一声便要挥剑上前,若玉他们三人立于一旁神色担忧的望着他,不插手此事是他们与白青早就约定好的。

    冷渊立于一旁一直冷眼瞧着静默良久却在此时疾步上前出言制止道:

    “白青且慢,今日就让我来代替师父,代替立阳门众人与你一战吧!倘若我输于你,我便代立阳门向你认错,当年如若不是家中突遭变故,冷渊也是要一直在立阳门跟着夏征师父习武的,在立阳门的那几年冷渊承蒙师父的细心教导和耐心指点,今日就由冷渊代劳同白青较量一决高下,还望各位师父成全冷渊!”夏征闻言甚为担忧关切的出言劝阻他道:

    “皓尘不可,这几年这小子在江湖武林之中的所作所为想必你定有所耳闻,他如今这般冷血嗜杀毫无顾忌你未必是他的对手!”冷渊毫不在意的轻笑一声看着他说道:

    “夏征师父放心,此次就全当冷渊报答您当年的恩情了,无需担心,他不会真的想要出手伤弟子的?您莫不是忘了弟子与他有何关系了?对他,我自有办法!”夏征见冷渊如此坚持委实没有办法,甚为无助的回头求救于师兄孙不未,对方微微点了点头,夏征见状甚为无奈叹了口气看着冷渊开口说道:

    “既然你已决意如此而为,为师便不好再多劝了,与他对决你自己要当心着些。”随即回头看着白青大声训斥他道:

    “白青,你别忘了他是你一母同胞的亲兄长,你别太过分!”白青神色不耐的看着他们冷笑一声说道:

    “真是麻烦,既然你决意如此,今日我便成全你,废话少说,看招!”二人同时挥剑上前缠斗在一起。

    这些年白青一边四处挑战武林各大门派一边不断精进自己的内功心法,当初同星儿出发离开忘忧阁之前,师祖曾对自己说过,功夫若想迅速大幅度提升便只能在杀敌中练就,这几年他挑战各大门派四处同人较量,交手之人功夫内力各有千秋,以致于他克敌杀敌之功日益狠决得心应手,出剑速度也是较之前快了不少,招招直逼对方的致命点。

    冷渊此次同白青对决唯一掌握的优势便是手持名剑

    “临渊剑”,即便如此他也只在初始交战之时讨得了些便宜,出手伤了白青,交手不久之后便渐渐落了下风,硬生生抗下三招之后,冷渊手臂被震得发麻,白青眼疾手快抓住机会迅速近身上前,用剑勾住冷渊的剑柄极速旋转再用力一挑,同时出手一掌重重的打在他的胸口之上,冷渊受伤落地吐了口血,临渊剑直直的插在离他不远处,刘忠便在此时骑马极速赶来翻身下马飞奔上前,担忧的扶着冷渊起身甚是为难的看着南宫家两位公子。

    夏征见白青出手重伤了冷渊丝毫不顾及兄弟情意,很是气不过欲上前亲自向他讨教一番,孙不未见状忙在他身后及时出言阻止他道:

    “二师弟冷静切莫强出头,快住手!今日他二人对决已然见分晓了,冷渊即是代替我立阳门同他交手,输了便是输了我们认下便好。白青少侠之前所言没错,当年之事无论如何我立阳门错了便是错了,我们虚心认错,为当年之事向你二人诚心的致歉!”夏征急切的呼喊道:

    “师兄,当年之事我们都是被歹人给蒙骗了,如何就说我们对他们犯下大错了?如若真的要说有错,他二人当年亦有错,当年他们一直同明月教在一起并未表明身份,同我等交手之时他们也从来不为自己出言辩驳,这如何能怪我们?”孙不未皱着眉头呵斥他道:

    “二师弟莫要再说了,不管当年我立阳门是被人蒙蔽犯下大错,还是我们明知有错还将错就错,终究还是我立阳门众人错了,此事无法辩驳我们立阳门认了。师父他老人家曾经同我们说过的,我立阳门在武林之中最是守礼重义敢作敢当,错了我们便认下,再没什么旁的好说的!”孙不未说完便带着众弟子向白青深深作揖致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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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忧江湖最新章节第一百零八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