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只见段誉负手昂然伫立,凝眸扫视,眼前的三人,一个是满脸阴柔之气,身穿青色劲装的中年男子,一个是五十许间,面容苍白,长着一对招风耳,手中正握着一根*的龙头杖的矮壮老者。.心知这两人便是季亦农和上官龙,但段誉却不感兴趣,只是匆匆扫了一眼,然后便将视线投射到第三个人的身上。
此人的面相只是中年,长得高高瘦瘦,穿着一件素白的文士长袍,白皙清瘦地脸庞带着从容地微笑,举止文雅,显出一副文质彬彬的样子,乍眼看将上去,就是一个文弱的书生。
但只要仔细一瞧,便可看清他那浓密的眉毛下,一双眼睛正隐隐地透出邪异残忍的凌厉光芒,更诡异的是,他的眼瞳周围带着一圈邪恶的紫芒,凝眼细瞧,心中不由的一阵栗然。段誉瞧见此人眼瞳中地异状,立时便知他就是从西域归来地“天君”席应。
知道方才说话的便是此人,段誉地双眸精芒一阵闪烁,他凝视着这个席应的脸庞,嘴巴张开,露出了两排整齐洁白的牙齿,只听见他轻轻的笑道:“黑云绕顶,青气罩面!怪不得你口出逆言,原来却是死期到了!”
他的笑容温煦和缓,但嘴里的话语徐徐地说将出来,听在了在场众人的耳朵,却有一种说不尽的狰狞之意,令得在场的人心中不由地一阵发冷。
不过,上官龙见到段誉正眼瞧都不瞧自己,却是心中大怒。他此前乃是洛阳帮的帮主,在洛阳时,他呼风唤雨,一呼百应,享尽万般清福,在河洛之地,有说不尽的威风,但是却被祝玉妍赶出了洛阳,现在惶然就犹如丧家之犬,受尽百般苦楚,对段誉和祝玉妍自然是深怀怨愤。
“昏君!”上官龙厉声喝道,“你道现在还有祝玉妍这妖妇给你撑腰不成?今日你落单在此,也是圣门祖师有眼,今日定教你必死无葬身之地!”
上官龙的话音刚落,段誉的眼底登时寒光一闪,却见段誉的身影微晃,便仿佛鬼魅般的从原地上消失了去,下一瞬息,就出现在上官龙的身前四尺。
上官龙登时骇了一跳,不过他的反应倒是迅速,段誉的身形刚刚欺到,气机牵引之下,他倏地退后两尺,狂喝一声,右手上的龙头杖自然而然的抡了起来,挟着激荡如雷的劲风,好似秋风扫落叶一般,照着段誉的腰胁便疾扫了过去,威势十足。
但他的杖风刚刚卷起,段誉却朝着龇牙一笑,左臂一甩,他那只宽大的长袖便随势如同鞭子般的甩将出去,而且后发先至,倏地缠绕住了上官龙的龙头杖。
劲力交接,只听见“蓬”的一声闷响,上官龙只觉杖头那边猛的涌过了一股滔天怒浪般的雄浑真劲,沿着他的右手闪电般的撞入了他的经脉,霎时间,他便如受巨锤擂击,一张苍白的脸庞马上掠过了一丝可怖的赤色,脚下更是一个踉跄,仿佛醉了酒一般,差点跌倒在地。
便在这同一时刻,正在旁边窥伺着的季亦农顿时借机纵身而起,犹如破空而至的箭矢一般,朝着段誉的背后扑击而来,只见此时数道狂猛的劲气,已经如同骤然而至的狂风暴雨,向段誉迅疾的笼罩而来。
而段誉却是哈哈的一声长笑:“早就等着你们了。”笑声刚起,他的左袖却借着一股拉扯的劲力,便好象振翅掠起的巨鹏一般,朝着上官龙的头顶处斜斜地疾跃而起,同时间,他的右袖猛的甩将起来,宛如一把巨大的蒲扇,向着上官龙的天灵盖闪电般的拍落了下来。
上官龙骇得脸无人色,但没有时间躲避开去,心知情势危急,他犹如夜魈般的厉啸一声,马上搬出了压箱底的苦修魔功,倒逆真气,右手握成了拳头,朝着段誉拍将下来的右袖猛的捣了出去,拳头刚刚击出,他的一双手臂已经倏地转为了邪异的紫黑之色。
段誉的右袖与上官龙的拳头恰恰撞中,只听见“蓬”的一声,段誉的袖子马上炸成了粉碎,化成了几如粉尘般的碎屑,纷纷扬扬地在空中飞舞了起来。但是,此刻上官龙的心中却殊无喜意,反而骇得脸上呈现出了一片死灰之色。
几乎是同时,段誉的那只白皙宽厚的右掌似乎是瞬间跨越了空间,它穿过了尤在空中飞舞的碎屑,五指并拢,似缓实疾,朝着上官龙的天灵盖轻轻地印了下来。
“啪”的一声,段誉的右掌正正地印在上官龙的天灵盖,掌心的真劲一吐,上官龙的身体微微一颤,然后他的嘴角便溢出了紫黑的血丝,但是身体却是僵硬站着,迟迟不动。
正当此时,段誉却已跃过了上官龙的头顶,避过了季亦农的锋芒,季亦农瞧见上官龙睁着的眼睛已是死灰色,而且气息全无,立时知道他已经遭了段誉的毒手,心中顿时一阵战栗,头皮发麻,但还是壮胆厉啸,准备扑将上前,狂攻段誉。
这时候,只听一声娇吒,荒庙那大开的破门处,石青璇仿佛穿林乳燕,从里面电射而出,她那轻盈的娇躯在半空中翩然一转,便如同蝴蝶般的落下,同时,右手一挥,手上的那管洞箫立刻洒下了一片凌厉的芒影,朝着季亦农的身影罩落了下去。
正站在场边的席应,眼眸扫在石青璇的脸庞,当他瞧清了石青璇的绝美面容,蓦然之间,他的眸间紫芒大作,立刻挪身扑前,闪到了石青璇的身后,右手迅疾无比的抓向了石青璇腰间。
他的右手还没有探到,但石青璇的肌肤已被随爪递出的爪风刮得隐隐生通,她的心中登时一片凛然,手上的洞箫倏地一折,霎时间,漫天的青色箫影马上转了个方向,挟着一阵凄厉单调的箫声,朝着席应递到的那只右手疾裹了过去。
席应傲然伫立,他的嘴角逸出一丝不屑的笑意,右手化爪为掌,随手画了一个圆圈,刹那之间,掌影排空而至,将罩来的无数青色箫影击成碎片,随即他眼瞳中紫芒大盛,虽然只是随随便便的站立着,没有趁势攻击上来,但是,石青璇的玉靥却是闪过了吃惊之色。
她只觉得自己所在的四面八方,都无声无息地涌来了一股股仿佛蛛丝般的无形无质的强猛劲力,并且缓缓地织成了一张粘力十足的大网,向着她的整个身躯包裹而来。
“紫气天罗!”石青璇面色凝重地说道。她的家学渊源,身兼道魔两家绝学,自然知道席应的紫气天罗,乃是脱胎于魔门天魔功的邪异骇人的魔功。不过。有所区别地是,天魔功形成的真劲气场,是一种吸扯之力,而紫气天罗,却是由无数道真劲编织而成的“蛛网”气场,旁人若是陷在其中,就如落在蜘蛛网中的虫豸,越是挣扎,气场形成的束缚之力越是强烈,直至其人力竭毙亡。
紫气天罗。有如天罗地网,教人无从逃遁,确是形象之极。
石青璇在心中暗忖着。但脚下却连连地左跨右移。踩着玄奥的步法,接连九个旋身,便闪身倒退出丈许的距离。她刚刚站定,四周的束缚之力便忽然地消失了去。
席应瞧见。脸上顿时浮现出了惊讶之色。原来他所布置的紫气天罗气场,类似于蜘蛛编织的丝网,亦有空隙和薄弱之处,而石青璇适才踏出地步伐,竟然正好撕中这些薄弱点,因此,虽然她的武功修为远逊席应,但却能勉强地挣脱席应的紫气天罗地束缚。想来那就是邪王石之轩的秘典,幻魔身法了,顿时感到一阵眼热,更是奋力向石青璇抓去。
正在此时,段誉瞧见季亦农正要欺身迫前。又见到石青璇被席应*退了一丈。霎时间,他那俊秀地脸容登时闪过了一丝青气。当下唇边生雷,厉喝一声,全身真气狂涌激荡,右手一伸,便朝着围到身周一丈之内的季亦农印去。
只听见“吼吼吼”的一声浑厚龙吟,一道直若真龙地降龙掌力顿时迸射而出,朝着季亦农的胸前闪电般的轰了过去。
季亦农毕竟也是魔门中有数的高手,虽说并未见过段誉那降龙十八掌的厉害,但凭他的眼界还是看得出这降龙掌力的不凡。脸色陡然沉凝了下来,当下连忙闪身侧移了三尺,但段誉的降龙十八掌有哪是那么容易躲开的。眼见那恍如实质的真龙迎面而来,季亦农也只能发狠双袖轻拂,迎着激射到胸前的那条真龙就狂拍而去,希望能挡的住。
瞬息之间,两相接触,只听见“嗤”地一声轻响,无坚不摧的降龙掌力瞬间就轰碎了季亦农层层叠加的袖子,然后无往不前地继续轰向了他的胸口要害。霎时,他只觉胸前蓦地剧痛,突然腾空飞起,而低头看时,却见到自己的胸口部位突然凹陷了一个纤细的手印,口中正“汩汩”的泉水般的冒出了赤红的鲜血。
“昏君,你!……”季亦农的嘴唇微微一动,刚刚吐出三个字,便仰天栽倒了下去,仔细看时,他的眼瞳虽然还是睁开着,但是却已经全无了光彩,暗淡之极。
上官龙和季亦农的先后毙命,令得,即便是颇为自许的席应,心中亦是一阵凛然,寒气大冒,首次生出了丝丝的退意。
段誉瞧见已经被自己灭杀的只剩下一个了,但他的座右铭乃是“趁他病要他命”,哪里肯轻易地放将过去,当下右手一震,霎时间,一道金龙再次飞腾而出。
降龙十八掌便胜在大开大阖,气势雄浑,段誉疾电般的使将出来,顿时之间,他的降龙掌力形成的金龙前面,波纹振荡,空间碎裂,龙威纵横,当者辟易。
石青璇这时候反而空闲了下来,不过,她的神色却也没有丝毫的轻松,此刻,她的右手紧紧地握着那根青竹洞箫,美眸眨也不眨地凝视场中,为段誉压住阵脚。
眼前便有着季亦农的前车之鉴,原本还将段誉不放在眼里,在旁边窥伺的席应哪里还敢直接硬撼段誉霸道无伦的降龙十八掌,当下便仗着魔门的身法诡异难测,他立马向后闪避,同时之间,亦是竭力地运起了毕身的精修真劲,将自己汇聚西域功法、苦修融合而至大成的紫气天罗,淋漓尽致的朝着段誉笼罩而去。只希望可以将段誉的身影束缚住,最差也要限制住段誉的身法,教他难以施展开来,不过会想象的那么简单么?
石青璇见状,连忙地抬起手上的青竹洞箫,凑到了唇边。正打算援手时蓦然之间,却只听段誉猛的仰天咆哮了,暴声大喝,刹那之间,场中就似炸开了青天霹雳,同时,他将自己的道心种魔*于天魔力场相结合,猛然间,一个充满了破坏性的天魔力场便以段誉为中心展开。
正在场中疾疾地围绕着段誉转圈,不断地催发自己的紫气天罗气场的席应,脸色倏地一白,几乎幻化成流光的身影亦是一个停顿,然后现出了踉跄的身躯,他站了稳当,呆呆地站立了一瞬,突然之间,猛的张开嘴巴,哗的一声,喷出一大蓬紫黑的鲜血。
却是,席应自己倒霉,自己那个山寨货遇上了段誉的正版天魔力场,而且还是火力较强版的。不但自己的紫气天罗真劲被破,更是被段誉那融合了道心种魔*那磅礴的精神威压的天魔力场所击伤。
只见此时席应早已知道眼前的昏君可不是自己能惹得起的,那清癯俊逸的脸庞剧烈地抽搐起来,那还敢继续呆在这,连忙一声不吭,纵身疾掠而起,朝着荒庙周围的茂密树林里闪电般的逃亡进去。
段誉在发动加强版的天魔力场那凌厉无匹的攻击后,却突然感到自己体内一阵燥热,不过也只以为是初次使用融合功法对战后的气血翻腾,也没多在意,而此时瞧见席应骤然逃逸,他的脸上闪过了一丝讥嘲之色,当即冷哼了一声,说道:“真个是自寻死路!”
“青璇,你自在这里等候,我去去就来!”段誉背朝着石青璇说了一声,然后不再迟疑,将身一晃,化为了一道白色闪电,向着席应逃亡的方向疾追而去。可是这时他却没有发现,此时的石青璇却是双颊嫣红,那双诱人的**也不时的闭紧,磨蹭着,最后更是呻吟一声,突然一下坐在了地上,不时小声地哼哼着。
而此刻的段誉,全力催动内劲,足下运起那早已被他用“汇通”的能力融合了各种轻功身法,改的不成样子但也变得更加神速、神妙玄幻的凌波微步,霎时间,整个身影快愈流光,不消多时,便在荒山深处的边缘追至了席应的身后一丈开外。
眼见席应的背影,段誉没有丝毫的犹疑,扬声厉喝,他运足内劲,右手朝着席应的背心似缓实疾的抓了过去,只听见“啵”的一声脆鸣,空间中波纹泛起,一道直若实质、一往无前的巨大龙爪。洞彻丈许的距离,朝着席应地背心一把抓去,正是段誉那隔空取物的神技擒龙功。
席应却早便察觉到段誉的追踪,正在暗自惊心的时候。陡觉背心处闪电般地泛起寒意,他当即吓得心头狂跳,骤然间,勉力提聚起毕身的内劲,一个紧急刹车,然后朝着左旁的密林中的一颗大树扑了下去,他的身影刚刚闪过。正当此刻,早已凭着凌波微步的神速,疾掠而起的段誉,恰好腾升到了席应的旁边,他冷然一哼,右手箕张成爪,迅速地探出,拽住了席应的脖子,左手长袖却朝着那棵大树疾拍而去,借着这个反弹的势子,倒着纵身跃上了密林中的草地。
席应被段誉掐住脖子,几乎透不过气,加上段誉第一时间就封上了他的内劲,教他难以调理身内的伤势,因此痛得嘴唇发颤、冷汗直冒,几乎要失声惨叫了出来。
“帝……帝尊,陛……陛下,饶我一条狗命……”席应被段誉掐住脖子,单手提离了地面,双眼登时开始泛白,他双手竭力掰着段誉的右手,鼻子努力吸气,口中断断续续地哀声乞求道,“饶我一条狗命啊……看在同是圣门传人的面子上……饶我一条狗命吧……我愿为陛下效力,当陛下身边的一条狗……以我的实力……在当今江湖中也是一方高手,陛下一定会用得着我的……”
段誉听见他的哀告,眼眸中却是依旧闪动着残酷的冷芒,凝视着席应痛苦扭曲得不复人形的脸庞,冷然说道:“饶你狗命?你这个杂种又知道什么?凭你竟敢找人想对本帝的皇妃意图不轨,那是死罪!”
说着段誉正要使力,却见这时那席应突然右手一挥,一团白烟猛然撒向段誉。
但就在段誉随手一挥吹散白烟,心中鄙视席应那个老不羞的居然还用这么下九流而且早就过时的无用手段时,却突然闻到一股更加浓郁的又让他熟悉的芳香。就在这时,段誉的丹田之处猛然窜起一团巨大的火焰,让段誉的气息不禁一乱,同时也让席应乘机逃脱了段誉的手掌。
这时只见,席应看着面色涨红的段誉,顿时狂笑不已“哈哈哈!杨广小儿,想不到吧!怎么已经觉得浑身无力,运不起真气了吧!哈哈哈哈!你已经是本尊的掌中之物了!我就让你死的明明白白的,这个乃是我在西域这些年间无意间得到的一种奇花――七欲情花研磨而成。本是楼兰古国皇室里增加闺房情趣的奇药。也是这世间最神奇的春药,它不但可以催起一个人的**,更可以使中毒之人在事后会深深的爱上那个与她欢好的人,不过我所看中的却是它的副作用,那就是凡是闻到这个花香的人马上就会浑身无力,禁锢全身的功力,哪怕你是三大宗师也会变的比普通人还要不如。原本这是我特意为石青璇那个孽种准备的,毕竟石之轩的幻魔身法我可是闻名已久,若不多准备一手又怎么会抓得住堂堂邪王的女儿呢!没想到的是到最后竟然抓到了你这条大鱼。哈哈哈!不过却是没想到你的功力居然那么深厚,让我再次撒了一遍才爆发出力药力!所以,杨广小儿你就安心受死吧!”
听到这里,段誉心中已是了然,难怪自己觉得这个香味很熟悉呢!想来他们一早就在荒庙周围洒下了这七欲情花,不过自己的身体早就百毒不侵,自然不会感到有什么异样,但那春药的效果却是被保留了下来,难怪自己总时不时的感到一阵燥热,直到刚才又被席应有撒了一遍大量的七欲情花,才让春药的效果猛地爆发出来了。想明白这些后,段誉连忙运功强压*内的浴火,先把眼前这个惹人厌的龙套解决了再说。
这时就听段誉突然仰天哈哈的一声大笑,右手一朝着席应一挥,“真是一个愚蠢的蝼蚁!浑身无力,禁锢功力?忘了告诉你了,本帝尊早已是百毒不侵之体了,区区所谓的西域奇花就想毒倒我?真是不知死活!”
这时席应闻言,顿时双眸蓦地瞪着滚圆,亡魂大冒,流露出了骇异之极的神色,就在这时段誉的降龙十八掌已经到达他的面前,而此时的席应刚从段誉手中逃脱,任受着重伤,气血仍在翻腾,眼睛亦是直冒金星,哪里躲闪得开,当下立即被结结实实的轰个正着。顿时一股无可匹御的狂猛真劲,山洪般的冲入了席应的身体之内。只听“轰!!!”的一声,席应已经变成了一团肉泥!
之后段誉看也不看一眼,就转头朝着荒庙的方向疾掠了过去。毕竟他可没忘记那七欲情花可就撒在荒庙的周围,想来此时石青璇也早已中了这花香了。
而当他回到荒庙时却被眼前的春情,顿时刺激的鼻血狂涌,欲火沸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