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名原本就打算在赛后将自己知道的那些告诉月亮草,没有想到凭空出现了一个曾叔公。那位老人家究竟做了什么,他相信易碎会给他一个满意的答案。所以老人家走后,他的注意力就完全放到了他隐瞒了多年的那些事情上。
在未名讲述那些事情的时候,月亮草一直安静的坐在他的腿上。除了偶尔眨下眼睛,表情都没什么太大的变化。她不是不震惊,而是不知道该如何震惊,因为她听到的很多事情都远远超出他的预料。
她一直以为是自己太过倔强,难以融入收养家庭,才使得自己一次次被送回到孤儿院。原来这背后另有原因,是每当她被人收养,就会有人找上收养她的家庭威逼利诱,让他们把她送回去,似乎是想把她禁锢在那个孤儿院中。
为了避免那些人去纠缠林家,或者再生出什么异变,当年的老院长拒绝了未名要自己父母收养她的请求,建议他以助养的方式照顾她。孤儿院里负责照顾她的阿姨护工不允许别人随便接近她居住的别院,原来不是为了讨好未名这个金主,只是不想让别有心机的人接近她。这才是她没有被领回林家和被孤立的真相。
听到这些,月亮草很庆幸自己没有真的怨恨过他们,在懂事后还因为他们曾给予的关怀而一直感激他们。他们之中有很多人因为年纪的问题已经故去了,她能做的回报就是在她能力所及范围内好好照应一下那间一直都是似乎随时就会倒闭模样的孤儿院。
对于她为什么会被人不远千里送去那间孤儿院・未名没有查到。只从接收她入院的老院长那儿确认过一个信息,对方就是一直不让别人收养她的人。老院长和那些人有过接触,虽然没给未名具体理由,但他很确定的和未名说那些人对她没有恶意。
那些人似乎就是不想让月亮草成为别人家的孩,未名以助养方式和她接触没有遇到任何阻碍。不仅没有任何阻碍・在很多安排上・未名都感觉到有人在帮助他。比如他给月亮草请的那些老师,有很多一开始都拒绝去一个偏僻的孤儿院教授一个孩,在他打算放弃的时候却主动找上门来。
听未名说起她给自己安排的成长计划,月亮草嘟了下嘴。说老实话,对这个安排她曾满肚怨气。因为她孤儿院里的其他孩可以去学校上学,因此拥有很多同学,还能经历到很多让她羡慕的事情,她却只能一个人面对那些远远超过同龄人所能接触的范围的课本。
随着年龄的增长,她也知道自己的高智商意味着什么。如果像普通孩那样按部就班的成长・确实是一种浪费。不过她还是不理解自己为什么不能坐在课堂上,因此曾阄过脾气。闹脾气很有用,之后她便走进了大学的校门。虽然还不能像正常学生一样,但总算是能做一些正常学生该做的事情。不过最大的收获应该是在那里认识了螭吻,并且通过她认识了那一群朋友。
她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会有这样的成长历程,居然是被逼出来的。未名告诉她,当初他给她联系了很多学校,他们都不同意接收她入学。哪怕他用钱砸,也砸不开那些校门。不想她被耽误,他才去请了那些老师。似乎她那次闹脾气把在背后捣鬼的人吓到了・他去联系那所大学的时候没有再遇到拒绝,而且协商过程异常顺利。
虽然总有一群人摸不着底细的人躲在暗处搞东搞西,但总体说来他们的生活还是很平静的。如果月亮草没有在他的默许下找到当年谋夺她父母遗产的那些人夺回了本属于她的那些,或许这样的平静会一次维持下去。
说到这里,未名看到月亮草鼓着腮帮看着他,抬手弹了下她的脑门,“如果可以重新来过・我还是不会阻止你。”
月亮草揉了揉被弹痛的地方,撇了下嘴角,“就算没有那件事′我想该来的也会来。”然后再次鼓起腮帮,“你必须老老实实的把那之后发生的事情都告诉我。”
未名将目光移向天花板,“也没发生什么事情,就是我多次破坏了某些人的绑架计划,因此遇到了好几回伏击。
因为我屡次不记教训,那些人的警告手段一次比一次狠。”
“船难是那些人弄出来的?”月亮草明澈的眸光变成暗沉一片。
未名抬手再次弹了一下月亮草的脑门,“船难要设计的人的确是我,不过和我刚才说的那些事情没什么关系。”
月亮草鼓着腮帮瞪了未名一眼,“不许再弹我的头。弹傻了,下半辈你负责养我啊?”
未名挑了下眉,抬手就再来了下,“如果你因此赖上我,我很乐意一直养着你。”
对上未名眼中让她有些懂,又有些不懂的神采,月亮草感觉自己的耳根一阵灼热,赶忙眨了眨眼,“你说船难和那些事情无关,那和什么有关?天骄集团做的是正经螫意,就算竞争再激烈,也不可能有人做出这种事情。而且为设计你拉上那么多人,根本一般人能做出来的。别告诉我你阴差阳错的破坏了某些恐怖组织的计划,让那些疯盯了你。”
未名再次抬起手,不过只抬到一半就在月亮草的瞪视下放了下去,“船难不是那些人针对我做的第一件事,之前他们已经动过三次手。要绑走你的人每次只是想警告我别多管闲事,他们可是次次都想要我的命。我原本只是确定害我的人不是这几年一直想绑走你的人,刚才那位曾叔公的出现给了我一点启示。”
月亮草一下就想通了未名说的启示是什么,眼里满是不解“爸爸已经离开家里多年,你又是一直在外面长大的,应该不会挡住谁的路啊?”
未名叹了一口气,“不管怎么样,谁都没办法改变爸爸是长房嫡我是长房嫡孙的事实。不过确实有些奇怪爸爸离家出走就等于放弃了继承权,这些年一直没有人找他回去就等于默认了这个事实。除非其中发生了什么变故,那些人没道理因为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找上我们。”
顿了下,未名眸光变得有些幽深,“刚才老爷提到上官家。我曾经和这一直想带走你的人有过正面接触,他们自称是上官家的人。我原以为他们是你家里的亲戚,现在看来非但不是,还有过节。”
月亮草皱起眉,“对了有件事你没问过我,我就一直没说,因为我爸爸曾说过这件事可以的话就让它成为秘密。我爸爸其实姓顾,林平生只是个假名字。我不知道他怎么会用这个名字,只知道我姓林随的是母姓。”
“怪不得我一直查不到什么有用的信息,原来那是个假名字。”未名皱着眉想了一会儿,“你找机会和爸妈说下曾叔公出现的事,顺便问下他们是否知道顾家。能和老爷把酒言欢,顾家应该不会是个简单的小家族,他们应该知道。”
“这个我觉得没必要问。刚才那位老爷要我给我爷爷带话应该就是想提点一下我我爸爸的家族有人最近会找上我。”月亮草咬了下嘴唇,“比起这个,我觉得你应该找个机会和爸爸妈妈见一面,至少和他们直接联系一下。游戏里有现实没有的优势,可以少很多顾忌。”
“我也觉得我之前的决定有些不妥,应该第一时间和他们联系。我敢肯定,他们两个一定很想暴揍我一顿。”未名苦笑了一下“这顿揍肯定跑不掉,比起在现实中挨一顿,还是在游戏里比较好。你帮我安排吧记着多帮我说几句好话。我还活着的消息,不用瞒着阿锦他们。和他们说,我会尽快找机会和他们见见面。”顿了下,“没进门前,你说阿锦现在住在咱们家里。”
月亮草点了下头,“被寒天拐来的。”想想家里现在的人口,月亮草鼓了下腮帮,“家里现在很热阄。不止有找上门来的小叔和被他拐来的锦姐,还有打着保护名义找上门的零和罗刹他们。他们还好,至少人都是走进来的。我有个朋友想过来和我说些事情,路上乱管闲事,被人在胸口开了个大洞。还好我是个医生,不然我以后就只能拜祭他了。
你绝对想不到,他路上管了那一摊闲事,居然歪打正着的让帮害你出车祸的人掩藏起你这个受害人身份信息的那个人进了咱们家。跟着零的那个魅略施手段,她就把知道的都说了。我从她口中知道了一个让我有些在意的名字,林坤成。
本来我以为这只是我太敏感,因为那家人曾是我最恨的人。今天我发现了一件事,让我确定这个林坤成就是我知道的那个林坤成。”
“你发现了什么?”未名知道林坤成就是莫名,不过他之前没想过这个林坤成就是月亮草妈妈的便宜侄。
“林坤成不知道为什么接近我,他不止用了你的游戏id,还想假冒你。我在骷髅洞口被黑龙抓走的那次,他就在场,还想借机让我认为他就是你。不过他犯了一个很大的错误,他用小月牙称呼我。本来我还奇怪他怎么会知道我的乳名,今天我在他带来的人中看到了凤栖,问了坐在他们附近的人,知道凤栖原来是莫名的前女友。”月亮草鼓了下腮帮,“凤栖的姐姐说林坤成把凤栖甩了是想钓大鱼,我看起来很好骗么?”
未名抬手弹了下月亮草的脑门,在她瞪起眼的时候笑道:“在他们眼里,你就是个才刚满二十岁的黄毛丫头。当年你去从他们手中夺回自己的东西,比起败在你的手里,他们更愿意相信那些事情都是我帮你出谋划策。再加上因为沉浸在伤心中,给个希望就会像发现救命稻草一样抓住不放,他们便以为你会乖乖咬钩。
至于目的就不好说了。以他们的本性,应该十有**是为了从你这儿骗些钱。玩的大点顶天就是谋夺你现在拥有的产业,顺道骗骗色。不过他们根本没能力买通孙巍那面的人,孙巍已经查清楚了那个被人收买的人其实是被人设计,以为自己有把柄落在对方手上・再加上对方又给了他很多钱・就帮对方关注你的消息。你会和那个冒牌莫名巧遇,都是他提供的信息。”
月亮草揉着再次被弹痛的地方,没好气的白了未名一眼,“他如果想要钱,把你这个天骄集团总裁的独送回来,爸爸妈妈应该不会少给,用得着绕那么大一个圈么?”
看到月亮草似乎被自己弹恼了,未名赶紧安抚性的帮她揉了揉额头,“如果林坤成知道我还活着・肯定会像你说的这么做。郝凤妮,就是凤栖,毕竟是个女人,不敢担上杀人的罪责。看我还有气,就没按照他说的把我扔进海里,找了个小诊所安置了我。大概半个月后,她才出现在我面前,说自己是我的同居女友。”
说到这儿,未名眼里闪过一丝不屑,“其实我该感谢那个林坤成・如果不是他太不男人,是他惹得祸事,却把处理掉我的事情扔给郝凤妮,我现在就不能坐在这里了。为了回报郝凤妮因为胆小让我保住了这条命,我决定只吓吓她,以后就不再和她有任何交集。”
“你的伤都好了么?”月亮草伸手抱住未名的脖,身体不可抑制的颤抖了起来。未名说的很轻松・她却听得心惊肉跳。她不敢想象他是怎么从死亡线上挣扎回来的,一想到曾经奄奄一息的他差点被扔进海里,她就遍体生寒。
未名抬手拍了拍月亮草的背・“都好了。原本有失忆的后遗症,现在也都恢复了。”
未名有些无奈,他已经尽量回避掉车祸的细节,还是吓到了月亮草。别说月亮草,就在他自己,想起自己曾在鬼门关前转了一大圈,心里也是后怕不已。若不是那个小诊所临时找来的医生是个有本事的人,他的命早被阎罗王收走了。
想到那个非常巧合的出现在那个小诊所里的医生,未名想起刚才那位老爷说的话。之前他就好奇那样一位可以从阎王手里抢人的医生怎么会出现在那样的小诊所里,现在想来那人十有**是老爷安排的人,为的就是保住他的命。具体的细节,估计易碎会给他一个满意的答案。
这时,月亮草的消息器响了。月亮草低头打开消息器界面,就看到标着下弦月三个字的小信封很有活力的跳动着。看到是王凤娇发来的,她赶紧打开,只见上面写着:‘宝贝,你去哪里了?,
月亮草抬起头,“妈妈发消息问我去哪里了。”
未名抿了下唇,“直接告诉她,是和我见面。她若问我在哪里见面,你就说我已经走了。”
月亮草按照他说的给王凤娇回了信息,果然王凤娇马上就问他们在哪里见面。她回复说人已经走了,王凤娇就没再在这个问题上打转,只是问道她打算怎么安排今天剩下的时间。
从比武台上下来,月亮草就打算好不再继续观赛,叫上林天浩和麻团他们去升级。和未名说了下,她就把这个打算给王凤娇发了过去。王凤娇马上回了过来,说她这就和麻团他们去传送阵那面等她。
月亮草还想和未名多待一会儿,但不能让那几个人在那里等太久,最后只能嘟着嘴向未名说道:“他们在传送阵那儿等我,我得过去和他们会和了。”
未名再一次抬手弹了下月亮草的额头,“快点去吧。”
月亮草捂着额头从未名腿上跳下去,“今天你怎么老弹我的头?”
“谁叫你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害我手痒。”未名一脸怀念,“最初见到你的时候,你应该比这个样还要大一些。每次被弹额头,都会气鼓鼓的将腮帮鼓的溜圆,别提有多可爱了。”
月亮草鼓了下腮帮,“长大后的我就不可爱了?”
“怎么可能?”未名歪了下头,“也可以说不再可爱了,因为我的小姑娘已经开始让男人移不开眼,害我每次和你出去都要带个桶出门。”
“带个桶出门?”月亮草眨了下眼,想明白这话的意思,她的小脸就变成了红苹果,“坏蛋哥哥,不理你了。”说完就迈动小短腿向门口移去。
走出门口的时候,月亮草偷偷瞄了眼没有跟着站起来的未名,发现他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立刻鼓着腮帮瞪了他一眼,然后就跑出门并顺手把门带上。
因为腿短,月亮草出门就召出了小帝,让它背着她向传送阵那面走。摸了摸不肯消停的胸口,她嘴角微微翘起。青涩的羞恼伴着让她脸颊直发烧的甜蜜感觉陌生又熟悉,心中被深深掩藏起来的那棵小芽不受控制的再次冒出了头。曾经的懵懂只是不想破坏眼前的美好,现在呢?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