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总是世间走的最坚决的东西。
转眼,周颖结婚的事情,已经过去一个多月了。
这天傍晚时分,游戏里,杨振精赤着身子,只穿着一条短裤,像往常一样站在瀑布水幕下,紧咬着牙关修炼掌法。
天气虽然转冷了,但随着他功力曰深,冰冷的空气和瀑布之水,已经不能让他感觉到冷。尤其是刻苦修炼的时候,体内血气翻腾,更是毫无冷的感觉。
也许是偶然,也许是必然。
平静地在这里修炼了四个多月后的今天,终于有人发现了瀑布下练掌的杨振――傲天魔神。
发现他的不是武林中人。
而是一对上山采药的父子郎中。
杨振在这边山脚瀑布下练得忘我,却没有发现在相邻的一座半山腰上,一个机灵活泼的少年郎忽然眼睛一亮,手指着这边山脚瀑布下精赤着身子的杨振对身旁埋首采药的父亲叫道:“爹!你快看!那里有一个人在练武功,光着身子在瀑布下面哩!这么冷的天,都快下雪了,他居然还敢在瀑布下面光着身子练功,看来一定是个大高手……”
“小飞,你在说什么呢?”
本来埋首采药的老郎中听到小儿的叫唤,抬起头来往儿子手指的方向望去。
视线里,果然有一个精赤着身子的青年在湍急的瀑布水幕下面猛烈地练着一套什么武功……
看到这一幕,老郎中不由得就呆了一下,嘴里下意识地自语:“高手……果然是个大高手……”
“爹,你也认为他是个大高手?”
听到父亲喃喃的自语声,少年更加兴奋,激动得抓耳挠腮。
“嗯,瀑布之水从上百米的高处冲落下来,那股冲击力,一般高手想在水幕下站稳都做不到,而这人,却能在水幕的强大冲力之下,练出这样凶猛的掌法来,不是武功极高的大高手,是做不到的……”
“那……爹,我这就过去拜他为师,怎么样?”
“什么?不行!不能去!”老郎中一听儿子这个想法,顿时一惊,立即制止。
“为什么呀?爹,你也说了那是一个武功极高的大高手,这样的大高手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遇到的,也许过了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了,以后想再遇上这样的大高手,可就太难了。爹,我不想学医,我想学武,你就让我过去吧!爹,求求你了,好不好嘛……”
“不好!武林中人喜怒无常,杀人如剪草,一个念头就可能突然出手杀人。这人在瀑布下独自练武,显然不想有人打扰,如果你现在过去,还没开口拜师,可能就被他一掌打死了。小飞,乖啊,跟爹回家,你如果真想练武,爹过几天就带你去铁拳门,你以前不是一直很想拜入铁拳门下学武功吗?”
“不要!爹,以前我是没见过真正的高手,所以才觉得铁拳门的功夫了不得,想拜他们为师,但爹,现在那边的山下就有一个真正的大高手,我为什么还要去拜铁拳门的人做师父?爹,难道你不想我学一门厉害的武功吗?”
“不行!我说不行就是不行!赶紧跟爹回家,咱们今天不采药了。”
老郎中说着,就一手捂住儿子的嘴巴,一手硬拉拽着他下山去了。老郎中力气挺大,任凭少年怎么挣扎,都挣脱不了。
刚才发生的事,因为距离着一座山,所以,瀑布下忘我练掌的杨振毫无察觉,掌法越来越圆润,如今,瀑布的水流再也不能将他冲飞进他身后的水潭里了。
精赤着的一双大脚踩在光滑的石头平台上,犹如扎了根一般,稳如磐石。
……
少年郎被老郎中硬拽回家后,就一直闷闷不乐,独自坐在门槛上生闷气。
老郎中跟他说话他不理。
姐姐跟他说话他也不理,就连最疼爱他的娘亲关心地问他怎么了,他也撅着嘴一言不发。
这下,少年姐姐和娘亲就着急了。
不知道小飞这孩子怎么跟他爹出去采了一回药,回来就变成这样了。
小飞他姐姐就忍不住去问在后院整理刚采回来的药材的老郎中。
“爹,小飞这是怎么了?早上跟你上山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一回来,就满脸的不高兴,坐在那里,连我和娘都不搭理了呢?”
“就是啊,孩子他爹,小飞今天在山上是不是碰见什么猛兽,被吓着了?”
“唉!”
提到这个问题,回答之前,老郎中就忍不住叹了口气。
“怎么了?他爹?难道小飞今天在山上真的看见了猛兽?”见老郎中叹气,小飞他娘心里就更加着急了。
小飞姐姐眉头也蹙了起来。
却不料老郎中却苦笑着摇头,说:“不是,要只是看见什么猛兽就好了,小飞的姓子,你们又不是不知道,胆子大着呢,看到猛兽,只要他没受伤,就只会兴奋,哪里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对呀,小飞胆子很大的。”
小飞姐姐和小飞他娘闻言,都是点头。自己家人的姓子如何,她们还是一清二楚的。那孩子向来唯恐天下不乱,最讨厌无聊的曰子,只要有新鲜的东西,不管是好还是坏,都会兴奋。
“刚才太阳快下山的时候,我和小飞正在野牛岭上采药,小飞忽然指着前面那座山脚的瀑布说那里有一个人在练武,肯定是个大高手,然后就吵着要去跟那个人拜师学艺。我没让,硬把他拉扯回来了,这不,他现在就在生他爹我的气呢。你们哪,也别担心了,就让他一个人坐一会儿吧!过不了多久,他气消了也就没事了。”老郎中简略地把刚才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且不说,小飞他姐和他娘听了这事之后的反应。老郎中刚才的那段话,却是被隔壁的赵有仁给听了去。
当时,赵有仁吃坏了肚子,正蹲在自家茅厕里拉稀,而他家的茅厕就挨着老郎中家的院子,加上,刚才老郎中说这件事的时候,并没有刻意压低声音,所以,整件事情,小飞他姐和他娘听见了多少,茅厕里的赵有仁就也听见了多少。
“野牛岭对面的瀑布下,有个大高手在练武?”
听到这么个信息,蹲在茅厕里正憋得一头汗水的赵有仁眼睛亮了起来。
又等了几分钟,等肚子里的稀水终于拉完了,赵有仁赶紧擦了屁股,提起裤子,兴冲冲地小跑着离开村子,往村南边的野牛岭跑了去。
在经过老郎中家门口的时候,还对坐在门槛上生闷气的小飞挤眉弄眼了一番,搞得小飞一头雾水,不知道这个**赵有仁发得是哪门子神经。
等赵有仁满头大汗地爬上野牛岭的山顶,一边努力平息着风箱一样呼呼的喘息声,一边睁大着双眼往对面山脚下的瀑布望过去的时候。
天色已经黑了。
但,今晚月光皎洁,对面山脚那瀑布下的情形一目了然。
在赵有仁的视野里,那片瀑布水幕下面,果然有一个精赤着身子的男人在凶猛地打着一套什么掌法。
掌法很猛,打得瀑布水幕四散飞溅,而那个变态的家伙,居然是站在水幕正下方练掌的……
那瀑布之水从百米高的上空砸落下来,力道有多大?估计,就是一块一两百斤的大石头放到水幕下,也会被冲飞出去吧?
看到水幕下,果然有一个大高手在练功夫。
赵有仁激动了。
他第一个想法和老郎中的儿子小飞一样,也是想过去拜那人为师。
但兴冲冲的脚步刚动,他就收住了脚,停在那里,脸上兴奋激动的笑容也变成了苦笑。
原因无它。
他有自知之明,以他那副猥琐的尊荣,除非瀑布下的高手是一个心理变态,否则,绝不会收他为徒。
既然不能拜他为师,那接下来要怎么做呢?
昆山村的痞`子赵有仁摩挲着下巴,一时居然思考起来。
连痞`子都会动脑子思考问题了,这个世界还有天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