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等到张麟麒猴急的接过十美图,先是赞叹不已的一一看过了那十美图后(其中九美是重点。)这个不胖不瘦,一双大眼睛会说话,这个天使面容魔鬼身材……等到张麟麒赞叹不已的看完之后,然后再是仔细地寻找起落款时,却是傻眼了。每幅画上,除了一副美女图之外,其他什么都没有。哪怕张麟麒把眼睛瞪成了铜铃,也硬是没有找到一个字!
“陈子龙你这个奸商啊――”张麟麒不禁哀嚎道:“你收了三千两银子,不带这么干的。这不是典型的三无产品吗!”一时间,张麟麒是泪流满面,在后世,三无产品屡见不鲜。无产地,无商标,无日期。谓之三无产品!
没想到来到大明朝,也是被三无产品坑了一把!(没有标注具体地址,等于无产地,没有姓名,等于没有商标。没有写明作画日期。等于没有保质期。)这不是画饼充饥,看得见吃不着吗!
无比怨念之下,张麟麒不禁恨恨的想道,死了张屠夫,咱也不吃混毛猪!或者利用自己的优势,本着锲而不舍,愚公移山的精神,发动西厂番子对山东一带展开人肉搜索?
反正山东到京师也就那么几条路。只是,张麟麒再次恋恋不舍的看了一眼那十美图后,他的心头在滴血,可万一真的搜索到了,远方的佳人已经过了保质期,嫁做人妇,成了三个娃的娘了,那又叫人情何以堪呢!
该死的陈子龙啊,你好歹注明作画日期呢!或者是画于十年前,或者是一年前,或者是像今天这样,新鲜出炉的……这样我也就有个念想,也就有了动力!哪里像这样,一个字都没有的。我诅咒你出门就掉了那张三千两的银票。张麟麒心中愤愤不平的想到!
而正在兴高采烈往客栈走的陈子龙,却是莫名其妙打了个喷嚏。心中还有些奇怪呢,这是谁在念叨我呢?
“麟麒啊,卧子先生画的怎么样啊?”正掩着嘴吃吃笑的方剑屏,忍不住问道。
“很好,很好。实在是好的不能再好了!”张麟麒强颜欢笑,从牙缝里挤出了几个字道。
看着张麟麒的窘样,方剑屏和张青瓷都是乐不可支。方剑屏更是就张麟麒现在的情形,学着张麟麒刚才说的话同样说了一遍。只是说的话相同,表达的意思却是完全不同了:“很好,很好。实在是好的不能再好了!”方剑屏看着张麟麒笑咪咪的道。
被准老婆嘲笑,虽然是善意的。张麟麒也是感到脸上挂不住。“那个忽然有些内急,你们慢慢聊,我先走一步哈……”也不等二女回答,夫纲不振的某人就急急的逃回了自己的卧房……
到了第二天,陈子龙按照昨天的约定,准时登门拜访了。张麟麒又是亲自接待了他。和昨天相比,一路奔波而来的陈子龙显得容光焕发。显然口袋里有了银子,日子就是过得滋润啊!说不定昨天去哪**了……
昨晚睡得不怎么好的张麟麒心中暗自腹诽道。不过本着既然送上门来了,就不能放过的原则,张麟麒还是十分热情地接待了他。并且逐渐把谈话内容往他希望的方向引导。
“卧子先生,你注意到了京城的米价了没有?”张麟麒故作漫不经心的道。
“注意到了,怎么会没注意呢――”陈子龙愤愤不平的道:“我是前天到的京师。晚上住在客栈里,吃了一顿便饭,就要了我一百五十文铜钱。我还纳闷呢,也就是二碗米饭,一盘青菜炒蘑菇,半斤狗肉。怎么会这么贵啊!会不会是见我是外乡人,把我当成冤大头了啊!
后来我仔细一问才知道,其他的倒还差不多,就是米价奇高的缘故,山东一石糙米是二两银子,而这里市面上糙米已经卖到了五两银子一石的价钱了。”说到这里陈子龙颇有些自嘲的道:“我当时就在想,早知道这样,我从山东过来,贩上几袋大米也不错啊……”
“嗯,由于有一小撮人利欲熏心,至百姓的死活于不顾!现在的米价确实已经到了一个比较危险的地步。需要出手制止了!”张麟麒神色严肃地道:“只是,调控米价不同于和鞑子的斗争,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而现在,我已经找到了导火索的源头,一家黑心米店!也为此制定了一系列的计划!只是,这其中需要有一个读人挺身而出。成为这一系列计划中极为关键的一环!
而且这个读人还不是普通的读人能够胜任的,此人既要能够随机应变,还要有一定的名声,而且还要不惧权贵!因为不瞒你说,在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中,其中有锦衣卫的影子……”
张麟麒才话音刚落。陈子龙已经是一拍胸脯道:“镇国将军,这人选还需要找么,在下陈子龙愿往!”
“卧子先生,你可要想清楚了,这件事情对你来说有害无利,而且说不定还会惹上麻烦,你真的要去!”其实张麟麒心中,是巴不得陈子龙去的,毕竟在这一系列计划中,陈子龙是最适合的人选,简直就像是量身定做的一般!
只是,张麟麒不是那种冷酷无情的人,他还是希望陈子龙能在慎重考虑之后,再做出决定!
“哈哈,镇国将军,你这么说却是小看我陈子龙了――”陈子龙很是不高兴的道:“怎么,我陈子龙难道是个怕事的人吗!只要是对百姓有益的,哪怕是豁出这条命来,我都不怕,难道还怕区区一些麻烦吗!”
“真不愧是十年铸一剑的卧子先生也――(花费十年光阴,编纂成功农政全。)”张麟麒注视着慷慨陈词的陈子龙,不禁心中感慨道。此时的陈子龙,由于说的激动,连下巴那部大胡子都在一抖一抖。
此时陈子龙在张麟麒心目中的形象,已经从以往的历史中走了出来,变成了一个活生生的,有血有肉的人,这个人,见了美女走不动路,这个人,善于把握时机成功推销画作,比商人还要商人!
也是这个人,有着一颗侠肝义胆的心!有着一颗为国为民的心。即使在知道此事背后,有令人谈虎色变的锦衣卫插手在内。也是眉头都不皱的接了下来!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也正因为如此,即使在原本的历史中,陈子龙也不愿意做一个鞑子治下的顺民,而是揭竿而起,对抗异族。即使因此到最后付出了生命的代价,也是无怨无悔,慷慨就义……
“镇国将军?镇国将军?”却是陈子龙看见张麟麒有些微微失神,不禁出声提醒道。
“哦,对不住啊――一时走神了!”张麟麒对以陈子龙报之歉意的一笑,然后也是欣然道:“在此国难当头之际,总是需要有人挺身而出的!既然如此,卧子先生,那你我就当仁不让了!来人哪――”
张麟麒冲着门外伺候的刘大棒槌大声喊道“去告诉陈管家,中午准备一桌上等的酒菜!另外再把库房里那坛御赐的五十年杏花村搬来,今天中午我要和卧子先生开怀畅饮――”
“什么,五十年的杏花村――那是外面有钱也买不到的极品啊!听说整个山西也就一年出个三五坛进贡给皇宫!没想到今天给我碰上了!”陈子龙一听就是口水直流道:“果然是天下闻名的镇国将军啊!一出手就是不同凡响!嘿嘿,今天有口福了!”
“呵呵,要不是招待你卧子先生我还舍不得拿出来呢!”张麟麒也是哈哈一笑道。“皇帝还不差饿兵呢!我怎么能让你饿着肚子上阵呢!咱们先吃好喝好,等到酒足饭饱之后,再好好斟酌一番。争取早日把那个幕后黑手绳之以法!”
“镇国将军有此豪情壮志,子龙敢不应命!”陈子龙冲着张麟麒严肃的一拱手道。很快的,厨房一阵响动之后,一桌色香味俱佳的佳肴已经置备得当。那坛五十年的杏花村也端了上来。于是二人在开怀畅饮之际。张麟麒就把整个计划和盘托出,而其中关于陈子龙的环节更是重点突出。二人开始仔细地研究起来……
而陈子龙不愧是陈子龙。张麟麒指定的整个整个计划已经可以说是相当完善了。可是陈子龙还是增补了一二处改进的地方。这样就使得整个计划是更加的完美无缺了!
到了第二天,文昌大街上,开心人米店处,才刚刚过了辰时,(大约早上六点)已经是人头攒动!因为老百姓们发现,才消停了几天的米价,又重新开始上涨。虽然速度不快,可是依旧令人担忧。而与之相对应的是,官家所开的十五家米店已经开始限量出售。所以原本门庭冷落的开心人米店,又重新开始门庭若市。前来买米的人络绎不绝!毕竟人们心中虽然有怨气,可这米还是要买的!因为此时在民间,一丝恐慌的情绪已经在重新蔓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