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九尾妖狐被杀,徐清凡赶向黑色巨山,消失已久的凤清天也不知为何来到南荒的那一刻,在东海之滨,却又有着另一番故事,却也对神州浩土的未来有着重大的影响,至少,对不久之后的徐清凡,影响很大。
东海之滨,东海边缘的沙滩处,却是正有两名老人,各自盘坐在一盘棋的两边,捻子纵横着。
这两名老人一名身着华贵紫衣,身材高大,风度极佳,眉须皆白,满面红光,翩翩若仙,眼神柔和,却又满面威严。
另一名老者一身黑衣,面容苍老,身材佝偻,一手扶持着一根碧绿色的骷髅长杖,虽然阳光之下,却是不见面容,浑身似乎被某种黑色雾气所包裹着。
在两名老者周围百丈之外,却是琳琳落落站立着数十名黑衣修士,紧张的看着两名老者之间的对弈。
两名老者不知已经再次对弈了多长的时间,却依然是集中精神,专注的盯着中间的棋盘。
此时,棋盘之上走势依然极为明显。
紫衣老者的棋路如同大军对垒般堂堂正正,步步为营,布局深远,看似以力相争,却又不失精巧,每走一步,必是有着明确目的和无数后手,中路强势,又善于一目一目的官子之战,所持的白子在中间已然形成一条长龙,无法拘束,似要将周围的黑子一一吞食干净。
而黑衣老人的棋路却是极为诡谲,明明走到的五子连星之局,却偏偏在棋盘四周囤积大量棋子,虽善于局部方寸之间的争斗,攻击又狠又猛,却是少了一种大局之观,刚开始还凭着锐利的攻势占尽上风,但白子长龙形成之后,却已是败相已成。
以棋观人,两相比较。黑衣老者无疑是落入了下乘。
当黑衣老者又挣扎了几步之后,终于将手中棋子丢下,叹息道:“后生可畏,我输了。”
紫衣老者笑着说道:“哪里敢与前辈相比。晚辈侥幸。前辈承让罢了。”
黑衣老者摇了摇头。说道:“你地棋路甚好。虽然看似都是最平常最普通地招式。但这种步步为营地招式往往却是最难破去地。不为对手所动。不为一时失利所移。只是见招拆招。当大势已成之后。却是无人可挡了。”
紫衣老者却说道:“前辈说笑了。在晚辈看来。围棋之道。本无胜负之分。黑白双方各有对策。圈化地盘。虽然期间互有争斗。但无论是白子吃黑子。又或者黑子吃白子。最终无论是白子数目占优。还是黑子数目占优。但当一盘棋结束之后。黑白双方依然在这棋盘之上。谁也没输。就拿这盘棋来讲。前辈地黑子虽然输给了晚辈几目。但在这边缘之处。依然有着黑子地存在空间。不是吗?”
黑衣老者沉思了片刻。缓缓地点了点头。说道:“是啊。黑子其实有一些存在地空间。对它们而言也就够了。只是。毕竟白子势大。占着优势。这盘棋局结束了。谁又能知道在下一盘棋里。白子会不会对黑子赶尽杀绝呢?一盘棋里到了最后只剩下白子。这种情况虽然少见。但未必不会发生。更何况。持白子之人。如果真能将棋盘上地黑子赶尽杀绝。也是一件可炫耀地事情。记入史书之中。流芳百世呢。”
紫衣老者笑着说道:“如果晚辈没记错地话。这盘棋已经下了整整二十天了吧?二十天地费心劳力。实在是让持白子者疲惫不堪。虽然能再下一盘棋。并胜之。但毕竟太累了。如果持黑子者不相邀。持白子者在短时间内绝对会不主动提及在下一盘地事情地。有这段时间。持黑子者多多练习棋艺。或者能让持白子者心有顾忌。因为不能稳胜而愈加延后下一盘棋地时间也说不定。”
“时间虽然延后。但黑白双方。竟是要再下一盘啊。”
“既然有围棋存在,围棋之中有黑白两种棋子,它们就一定要争斗下去,这是两种棋子的宿命,不是吗?”
“是啊,这么说,能延迟一段时间,在这段时间里白子休养生息,黑子也有了生存空间,未尝不是一件好事。”黑衣老者点头道。
“前辈果然通达,竟然就这么就悟了。”
紫衣老者说完之后,就站起身来,躬身对着黑衣老者说道:“晚辈冒昧来访,打扰了前辈这么长的时间,正道联盟那边还另有要事需要晚辈处理,想必前辈也是这样,晚辈不再打扰,这就去了。”
“紫真道友,一路走好。”
这两名老者,紫衣者是紫真仙人,而黑衣老者,却正是钟家老祖钟馗。
钟家老祖看着紫真仙人腾云远去,片刻之间就消失在他的视野之中,突然冷哼一声。
转过头去,却发现在紫真仙人原先所在的位置上,一名中年文士正静静地坐着,另有一名冷漠少女站在中年文士身后。
中年文士身上没有丝毫的气势,却是给人一种极为奇异的感觉,似乎眼前之人并非真实存在般,阳光照耀下,中年文士地身影也是有些恍惚之感,仿佛只是投放与此处的虚影,但中年文士此时手捻黑子,却又显示他确实是真实存在着。
“前辈为何要留一手呢?”
中年文士笑着问道。
说话间,中年文士将手中黑子放入棋盘某处,棋盘上的形式顿时大变,白子所形成的长龙虽然依旧强大,但聚集在棋盘四周的黑子却是连成了一片,形成一张黑色大网,将白色长龙包围了起来,虽然还说不清白龙和黑网究竟谁强,但形势已经不像是之前那般白子占据着绝对优势。
“这样一来,就算赢不了白子,但黑子所希望得到的生存空间,却也会更多一些呢。”
中年文士笑吟吟的说道。
黑衣老者直盯着中年文士打量个不停,片刻之后,缓缓开口道:“有时候,我很容易把你当成张虚圣,你们两个实在很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