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魂一听到声音就激动回答:“是,月魂回来了,母亲,您在那里?”
那声音微笑了一下道:“不必着急,你随我的指示行事。”
月魂以为可以看到南宫行云了,一个劲的点头道:“月魂明白。”
于是月魂随着南宫行云的声音指示来到一座浮山的楼阁之中,月魂发现这里根本就没有人。
这座楼阁一共分三层,每层都摆满了书卷。
“母亲,您在那里?”月魂问道。
“不必急着见我,你就在这里修行,我会给你修行的心法,这里有百万卷书,闲暇之余就看看吧,记着你认为有用的东西。”
月魂有些委屈地道:“可是母亲,月魂已经来这三年了,一直都没有见过母亲的样子,月魂想见您一面。”
南宫行云没有回答,好像已经不在这里了。
“母亲!”月魂又喊了一声,但是还是没有回答。
没想到还是没有能见到母亲一面,月魂难免有所失望。但是没办法,母亲说要自己在这里修行,那自己只能在这里修行了。但是这里能修行一些什么东西呢?
对于南宫行云的话,月魂是没有半点违抗之心的。
月魂一层一层的大致看了一下那些陈列的书,发现大多是一些诗书与诸子百家的著作。为什么会让他看这些书,还要记下自己认为有用的。难道这些书对修练有帮助吗?
不明白归不明白,但是书还是要看到的。
从一楼上了二楼,又上了三楼,发现三楼的书不是很多,只是据房的正中,摆放着一扇屏风。
那屏风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白色的木架,白色的纱布。屏风的正中书写着天元二字。
月魂慢慢地走近屏风,外边的风吹进楼阁之内,白色的窗维随风飘舞着。
月魂站在屏风面前,竟然不自觉的把手伸向了屏风上的天元二字。就在他的手触摸到屏风的时候,一束强光从屏风中四散开来。
顷刻间月魂的灵魂仿佛离体一般,他发现自己好像是风一样遨游在天地之间,日月之行,星瀚灿烂,风雨大地,万物勃发。所有的一切都是那么的和谐,所有的一切都是那么的自然,仿佛冥冥中,这万物都有一定的规律,就像那日月的轮换一般。
月魂继续感受着这自然之道,那种天地间潜在的规律,仿佛就在眼前,但是却就是无从而见,他不甘心,想要紧紧的抓住那虚无缥缈的所在,但是却怎么也抓不住。
白光消失,月魂重新站在了那阁楼之中,他有些不敢相信,刚才那种奇妙的感觉,怎会如此舒适,又为什么会忽然消失了?他又把手放在屏风上,想要重新感受一下那种感觉,但是这一次却没有发出白光,他用手在屏风上摩擦几下,还是没有反应。
月魂觉得那种感觉可能需要一种特殊的情况下才能出现,刚才只是凑巧罢了。
绕过屏风,发现屏风后边有一个案几,那案几上面平放着一本书,上写‘天元道’。
他心中一惊,这‘天元道’,应该就是南宫行云留给他的修行心法,他快步走了过去,拿起那本书来。
山神的‘巅峰道’已经如此的厉害,不知南宫行云留给他的‘天元道’是否更厉害呢?
怀着激动的心情,月魂翻开了书的第一页,只见第一页的页首就写着“道法自然”。
凡世之中有一句话,叫做“山中方一日,世上已千年。”不知道凡世之人是怎样得来这句话的,但是,这却并不是虚言,山中方一日,世上已千年,这,正是修真者的真实写照。人活七十古来希,对于一个普通人来说,二十年,这已经足以让一个人完全成熟,成为人生的最黄金的阶段。但是对于那些追求茫茫天道的修真者来说却不一样,二十年,仅仅是修行生涯的一个开始。
月魂坐在走廊下边,眼睛一动不动的看着前边那一片竹林。三十岁,和他十三岁时的装束并没有发生什么变化,变化的只是他的外貌和内在。二十年的光景,让他显的更加成熟了。
修真者的年龄和外貌是不成正比的,一个一百岁的修真者,外貌像是十八岁那样一点都不奇怪。月魂,他的外貌就一直保持在十八岁的样子。
他已经在这里看了三天的竹子了,这是南宫行云交代的,让他从中悟出什么。外边的风雨正紧,那片竹林随着猛烈的风左右摇摆着,但无论那风有多么的猛,都吹不断竹子,竹子总是能在一弯一曲之中再站起来。
过了一会儿,南宫行云的声音传了过来道:“你悟出了什么?”
月魂知道这只是南宫行云的声音,她的人并没有出现,所以还是看着竹林道:“母亲让我在这里看竹,是否是想让我知道,能曲能伸,刚柔并进的道理呢?”
南宫行云道:“那么,这些是你自己所悟,还是你从书中得来的呢?”
月魂如实回答道:“在母亲让我来看竹之前,我就已经看过这个典故了。”
南宫行云又问道:“现在,你看,是风在动,还是竹在动呢?”
月魂摇了摇头回答“都不是,是心在动。”
南宫行云再问道:“那你再回答我,这是你自己所悟,还是从书中得来的?”
月魂再次如实回答:“是从书中得来的。”
南宫行云停了一下道:“世间先贤圣者寥寥数人,但是其道理却在天下无处不见。世人学其道理,但因那些道理都不是自己所悟,无法真正的明悟其真谛,所以就无法成就第二个圣人,只能成为圣人的追随者,你,明白吗!”
月魂听了南宫行云的话后点了点头道:“我明白母亲的意思,其实这三天月魂并不是一无所获。”
说完月魂转身走出走廊,那外边的风雨,竟然在离他的身体一尺的地方,就再也近不了他的身了,仿佛他的身体被罩在一个无形的罩子中,雨水顺着那无形的罩子滑落到地上。
他走到竹林中,看着一根竹子道:“我认为,风之所以吹不断竹子,只是方法不对罢了,如果能结成风刃的话…”话没说完,他就以手掌代刀斩断了那根竹子,竹子的上半段倒在了地上,留下了像是快刀斩过,整齐的切口。“就像是这样。”他看着那倒地的竹子道。
南宫行云的声音道:“看来你对‘巅峰道’有了更深的体会了。”
月魂笑着摇了摇头道:“不,我只是以制敌方法来考虑的这件事,但是事实是不可能这样的。风就是风,竹就是竹,竹子为了能适应风,因而造就了韧性十足的身体。对于它们之间来说,我刚才的那一下只是一个变数,并非自然而为。自然,不正是‘天元道’所讲之核心吗。”
南宫行云似乎很是赞赏月魂所说的,但是又问道:“那么,在你认为,‘天元道’与‘巅峰道’之间,有什么区别呢?”
月魂想了想道:“‘巅峰道’讲究的是遇强则强,要时刻保持瞬间爆发的状态。‘天元道’则是随波逐流,顺应自然,就像母亲所说的那样,道法自然。”
南宫行云带着微笑的口吻道:“这就是你所悟吗?”
月魂点了点头道:“是的,虽然月魂并不能真正的体会‘巅峰道’与‘天元道’两大绝学的意境,但是,出发点还是知道的。”
南宫行云几天似乎兴致很好,对月魂很多的解释很感兴趣的样子,又问道:“那么,你认为,一直以来,你是在修道,还是在悟道呢?”
这下可把月魂给问住了,这二者有区别吗?月魂不解的问:“这修道与悟道之间,有什么区别吗?”
南宫行云解释道:“世间有不少的修真者都像你一样认为,修就是悟,所以开始的时候都是一心以功法苦修,这样假以时日,其功力固然可以达到很高的境界,但是却已经到了瓶颈,想要再进一步的提升就十分的困难了。如果这个时候再悟,其心境因急于突破,无心再悟,就永远只能停留在那瓶颈了。如果你一开始就大彻大悟的话,那么你的修为就可以一日千里,甚至白日飞升。但是那是不可能的事情。修的快,不利于悟,悟的快,却有利于修。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悟比修重要。但是悟是要讲究机缘的,有的时候想悟而悟不得,不悟时却又悟得,所以,世间少数明了的修真者,都是悟与修同步的。
月魂觉得南宫行云所说很有道理,点头道:“月魂谨记母亲教诲。”
南宫行云问道:“你来这里多久了?”
月魂想了一下道:“回母亲,月魂来行云流水界已经整整六十年了。”
“六十年了,转眼间已经一甲子了。这六十年来,我与他能教你的都教你了,至于你能有什么样的成就,就看你的造化了。”
南宫行云口中的他,自然指的就是山神。在月魂的面前,南宫行云从来都不叫山神的名字,都是以一个“他”字来称呼的。
一直以来,月魂不是和山神在一起,就是在南宫行云的指导下修练,根本没有见到过南宫行云本人,就更别提见到两人在一起了。他觉得两个人之间有什么牵连,但是月魂知道,这些不是自己该知道的,所以,一直也没有向山神,或者南宫行云去问。
时间匆匆而过,转眼已经六十年了,月魂也是感慨万千,自己要成为仙人还有很长的路要走,现在也只能算是开始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