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浩川突然回忆起来,在不算遥远的童年时期,他和姐姐为了讨要学费,到大姨家磨了好半天。那时大姨在家里没有话语权,凡事都要看姨夫的脸色。
汪浩川已经不需要大姨家给予什么东西了,但是,这次他来大姨家,是跟大姨要山楂的。东西微不足道,但是开口要东西,依然不是件轻松的事情。
因此,当大姨问他为什么来时,汪浩川支支吾吾,搪塞道:“没事,就是看看你家里有没有需要帮忙的。”
“没有,家里不缺钱,也不缺东西,就是你那个弟弟让人不省心。”大姨压低嗓音,说道:“你有什么事,直接说就行,你大姨夫也不在跟前。”
“那个真没什么”
“浩川,我是看着你长大的,你心里藏着事,我一眼就看出来了。快说吧,我能帮上的一定帮。”
大姨总是细心而又体贴的。
汪浩川说道:“大姨,你上次给我家的山楂,我用来做糖葫芦了大姨,我就想问问,家里还有山楂吗”
“就这点儿事啊你不早说走,我带你去找山楂。”
“大姨,家里没有的话,就算了”
“嗐你这孩子轻易不开口,一开口,那肯定是很需要的东西。不远,你跟我来就是了。”
大姨出门前,利落地拿了四个苹果,看来,她是想用苹果跟对方换山楂。
大姨去邻居家要了些山楂。汪浩川执意给钱,邻居却不肯收,让他以后多回来看看,照顾好大姨就行了。
要到了山楂,汪浩川并没有喜笑颜开。大姨拍着他的背,说道:“都是乡里乡亲,这点东西没必要计较,人家不收钱,你不用放在心上。你这个孩子,就是心思太重了。”
“大姨,我是在想那个大婶最后说的那句话。”
“什么话”
“她让我好好照顾你。”汪浩川笑道:“明明是你给我的山楂,可我只想着给一个女孩做糖葫芦,却没有想到你。”
大姨哑然失笑。
“浩川,你这个孩子,心怎么这么细啊人家只是随口一说,就戳到你心窝里去了。”
“大姨,要不,我就在你家做糖葫芦吧做完了,你尝一尝,然后我再带到城里去。”
大姨嘴上说着“不用不用”,可是眼圈却红了。
她用勤劳和坚强支撑着这个家,可是,她从来都没有被她的家人如此温柔地对待过。
汪浩川爽朗地笑道:“哎哟,大姨,今天你也变成小姑娘吧哪个小姑娘不喜欢吃糖葫芦呢”
大姨捂着脸,泪水顺着指缝流淌。
汪浩川随身带着纸巾,他轻柔地给大姨擦着眼泪。大姨很快便不哭了,她说,让别人看到不好,还以为家里出了什么事呢。
大姨过得节俭,衣食住行处处节省。为了不增添她的负担,在路过商店时,汪浩川主动买了食用油和白砂糖。
大姨说道:“你这孩子,就算心细,你也不用做到这种地步啊”
汪浩川凑到大姨耳边,小声说道:“大姨,如果只有你在家,那我就不用考虑这么多了。我是担心大姨夫有什么想法”
“可不是吗在你们小时候,我也做过糖葫芦,可是,你大姨夫说我是穷造,家里不宽裕,可就能弄些花样,浪费调料你大姨夫不是坏人,他也是穷怕了。就算日子过好了,那些穷病也改不过来。所以,他唠叨两句,说些不好听的话,你也不要往心里去。”
“我知道了,大姨。我大姨夫没有那么贴心,但是他心肠不坏,我不怪他,你也不要为他伤心。”
“跟他过了半辈子了,什么伤心、怨恨,早就过去了。我对他也死心了,没什么期待了。搭伙过日子而已,彼此有个照应,就行啦”
大姨说得轻描淡写,可汪浩川却听得很难受。他的父辈大多不知“爱情”为何物,像大姨和大姨夫这样平平淡淡过日子的,就已经是别人口中的模范夫妻了吧
大姨牙口不行,勉强吃了两个山楂,就捂住嘴巴,吃不下去了。她大可以不吃的,但是她不想扫汪浩川的兴,宁可难受,也要吃两个。
汪浩川拿着糖葫芦,坐上了回家的公交车。他想,等下次回来,要多攒点儿钱,带大姨去趟牙科。??
就这样,谢颖依旧吃到了汪浩川做的糖葫芦,她没有起任何疑心,几乎把汪浩川夸上天。
他们经常在一起散步,有时候会回到他们小时候生活的地方。那里的楼房拔地而起,各个角度都能看到高高的吊塔。
汪浩川颇有几分感慨:“搬走的时候挺难过的,好像过去生活过的痕迹一下子全都消失了。但是,看到这样的施工现场,又觉得这里充满了活力,跟以前那个陈旧的老城区完全不一样了。”
谢颖眺望着那一片楼房,笑道:“这里被打造成了一个高端小区,很多大老板在这里买房子。前两天有个邻居问我二叔,说他赚了那么多钱,想不想买儒林学府的房子毕竟,他对这里也有感情嘛我二叔一口回绝了,他说,他坚决不会买祥龙的房子,他是个有骨气的人”
汪浩川微微有些惊讶:“你二叔发大财了”
“他具体赚了多少钱,我没有问过他。他给我爷爷奶奶请的钟点工,一个月要两千块。每到周末,他经常送谢靖去一个射击学校训练,那是一个奥运冠军开的,一个小时的课就五百块,还不算路费住宿费。谢靖想下馆子,随时都能去。对了,他还给我二婶买了好几套首饰,家里还有很多中华烟这种程度的话,算是发财了吗”
“那当然在这个小县城,你二叔都变成知名企业家了。”
“那也不至于吧”谢颖笑得像一朵花一样:“他辛苦了那么多年,憋屈了那么多年,总算苦尽甘来了。”
汪浩川也为谢家的发达感到高兴,同时也有点失落谢家越来越好,他和谢颖的差距就越来越大。
“对了,浩川,你这次不去山上看你妈妈了”
“过完年吧”汪浩川说道:“这段时间,我挺累的,我暂时不想见我妈,她只会让我心里更加难受。”
“浩川,如果你冷落你妈妈一阵子,或许她会对你更亲近一些。这句话我早就想跟你说了,又担心这样说会影响你和你妈妈的关系”
“你还是把她想得太天真了,小颖。”汪浩川苦笑道:“我妈妈比你想得更加冷漠,偏执,刻薄我去晚了,她只会说你要是不耐烦了,就不要再来了。你明明不想来,为了赚个好名声,还是不情不愿地来。你明明讨厌我,还来看我,真是虚伪透顶”
谢颖不寒而栗,伸出手来,想握紧汪浩川的手,给他一点温暖。可是汪浩川却像没看见一样,继续双手插兜。
他细腻而又敏感,他一定察觉到了谢颖的动作,但是他故意选择了无视。
谢颖稍稍落寞,重新把手插进口袋里。他不肯表现得更亲密,那肯定有他自己的原因。
远处烟花绽放,谢颖的心情也明朗了起来。她跟汪浩川说道:“反正早去晚去都要挨骂,那就先过个安稳的年。浩川,新年快乐。”
“你也是。”汪浩川的笑容明朗灿烂:“小颖,新年快乐”
一直到除夕,谢冲还是没回来。
别的超市还开着门,“情谊”只开到除夕中午,谢庆收就让所有员工全都回家了,一直到大年初二再来上班。
王吉英说,现如今不一样了,人们在过年的时候照样逛超市,而且客流量比以前更大。关门一天半,得损失好几万。
谢庆收说道:“我当老板的都回家过年了,人家员工不想回家包饺子吗不想全家在一块看春晚吗在一起过年的意义,比赚钱大多了。”
王吉英便没再吱声,和丈夫一起在厨房里忙活,两个人一起骂大儿子。
每次问谢冲什么时候回来,他都说“快了,就这几天了”。
难道是因为大儿子不想和自己说话谢庆收便让谢颖和谢靖问,他俩得到的答案一模一样,而且答案很可能是谢冲复制粘贴的。
谢庆收便骂大儿子没有良心,只顾谈恋爱,连家人都不要了。
谢颖为哥哥说了很多好话,但是,哥哥在除夕那天还没有回来,谢颖也忍不住吐槽了:“谢冲太过分了大过年的,还不肯回家他要躲到什么时候”
“家里有你们俩就够了”谢庆收硬着心肠说道:“带你们俩都比带他一个更轻松他复读那会儿,学不进去,我急得要死;谈个恋爱,连家人都不要了,太过分了等他回家,我就把他踹出去以后别再回来了”
谢庆收两口子做好了饭菜,孩子们帮忙搬到了爷爷奶奶家。一路上,谢庆收还是骂骂咧咧:“等会儿我就给谢冲打电话,让他不要再回来了。他不要这个家,这个家也不要他了哼”
没有人接他的话,因为谁都知道他不过是过过嘴瘾而已。
谢宏轩也做了好几个菜,年夜饭非常丰盛,摆了满满一桌子。
本来可以开饭了,但他们借口做饭,假意忙碌。孩子们知道,他们只是在拖延时间,等谢冲回来再开饭。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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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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