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颖给任大夫的礼物,是她亲自编的一枚蝴蝶模样的胸针。
为了避免跟孙家人过多接触,谢颖是送到医院里的。
任大夫是皮肤科的医生,她的号挂得满满当当。
孙世垚说,他的妈妈性格爽朗,待人热情,哪怕患者只跟她说说话,心情也会好很多。
而且,任大夫从来不给患者开很贵的药。哪怕业绩不好,她也不在意。用她的话说,她还指望工资那点儿钱
至于提成,她更没看在眼里。
谢颖很喜欢任大夫。如果她也能成为医术高超、医德高尚,又充满底气的医生,那该多好。
到了午饭时间,谢颖才见到了任大夫,她已经把做的美甲全都卸掉了。
任大夫开心地合不拢嘴,连说那是她见过的最漂亮的胸针。
“任阿姨,那是我自己编的。我奶奶以前是个裁缝,这几年做不了针线活了,我放寒假也没什么事,就用家里的线编了这枚胸针。本来打算送给我妈妈的,但我最近几个月见不到她了,所以,我决定送给您,还请您不要嫌弃。”
“哎呀,这是送给你妈妈的,我可以收吗”任大夫嘴上客气,但是毫不犹豫地把胸针别在胸前:“小颖的手真巧啊你送给我这么好的礼物,我一定要请你吃饭才行。”
“不用不用,阿姨,我下午还要赶飞机。”
“别蒙我,飞往山城的飞机是晚上六点的,现在还有充足的时间,吃个午饭绰绰有余。”任大夫俏皮地眨眨眼睛:“孙世垚来来回回坐了那么多次飞机,航班我都了解得清清楚楚,不会耽误你的时间。”
谢颖隐瞒不过,只能被动答应。
任大夫的座驾是一辆红色宝马,在一众车里很显眼。不过,对她来说,这已经是比较低调的车了。
任大夫的语速很快:“小颖,你喜欢吃什么日料,韩料,还是粤菜,川菜你尽管说,阿姨一定让你过足嘴瘾。”
“阿姨,我早饭吃得晚,确实不饿”
孙世垚总算机灵了一次:“妈,小颖消化不好,吃不了大鱼大肉。我看,要不就去咱家,让陈姨露一手小颖,你可能不知道,陈姨的家常菜烧得特别好吃,她还是一个营养师,很懂得搭配。我爸妈的朋友都想把陈姨挖到他们家工作呢。”
谢颖坐在人家的车上,没法推辞,也不能跳车逃跑。她局促地望着窗外,不知如何是好。
孙世垚的家也有可能是刚搬的家在一个高档小区,是一个宽敞的顶楼复式。任大夫说,以前住别墅虽然更自在,但是打理起来太麻烦。院子里的植物要细心呵护,要不院子就会变得杂乱无章。
更让她无法忍受的是家里太大太空,如果出门忘了带手机或者钥匙,那就要楼上楼下地找;她在楼上崴了脚,丈夫在楼下上厕所,她喊了半天也没人答应,因为丈夫听不见她的喊声。??
所以,为了生活更方便、交流更通畅,他们决定换一套小点儿的房子。
小吗
谢颖打量着富丽堂皇的家,这套房子少说也有两个姑姑家那么大。
谢颖默默地喝茶。任大夫那些稀松平常的话,让她再一次见识到了世界的层次。
孙家陈阿姨做的饭确实好吃,美味且不油腻,鱼、肉、蔬菜搭配得恰到好处。上次任大夫去儿子那里探班时,给儿子带了他爱吃的寿司。谢颖吃了两个三文鱼寿司,任大夫就记住了,在路上叮嘱了陈阿姨,让她买回来一大盘三文鱼寿司。
谢颖虽然不缺钱,但是,她还没有阔绰到买那么多三文鱼寿司的地步。而且,任大夫买的三文鱼肉质肥厚,入口却很清爽,肯定价格不菲。
她如此热情而又贴心地招待自己,谢颖更加后悔,不该来她家里添麻烦的。
陈阿姨在厨房里忙了半天,把饭菜全都端上桌之后,任大夫连忙让她坐下一起吃。陈阿姨顾忌客人在场,不停地推辞。
孙世垚利落地把陈阿姨按在座位上,说道:“平时就是一起吃饭的,今天是我朋友来,也没什么不同。陈姨,你就坐下吃嘛”
孙家是港城有名的大户人家,可他们家人却一点儿架子都没有,把保姆当成家人。这一点,让谢颖非常敬佩。
陈阿姨不停地跟谢颖说着孙家的好话:“我在好几家做过保姆,孙家是最有钱的,也是最善良的。现在其他人家不管怎么挖我,我都不想去。赚钱重要,工作舒心也重要。谢同学,你要是嫁到孙家,任大夫肯定会把你宠上天的。”
谢颖赶忙摆了摆手:“陈阿姨,您想多了,我和孙同学不是”
陈阿姨却打断了她的话,又自顾自地说了下去:“在孙家工作,我根本不敢说自己喜欢吃什么。我刚来那一年,在酒席上多吃了几块烧鸡,任大夫就时不时地买,以至于我现在都吃腻了。我家孩子爱吃开心果,一到过年,任大夫就给我一袋子开心果让我带回去,我家孩子现在再也不吃开心果了。任大夫心细,人也好,你喜欢什么东西,她就会一直给你买,直到你腻味了为止。我经常说,不知哪家姑娘有福气,能嫁到孙家当媳妇,任大夫这样的婆婆,几辈子都遇不到一个。”
“嗯,这是我妈的缺点。”孙世垚笑道:“我现在不吃奶油和火腿肠,都怪我妈,小时候给我买太多了。”
任大夫毫不在意,她优雅地啃着鸡翅,说道:“人嘛,如果可以通过吃的来获得满足,那就吃呗人生不易,还好有很多美食。”
谢颖更崇拜任大夫了。
谢颖吃得很少,她很诚恳地跟任大夫说,她小时候很能吃,可是生了一场病之后,胃就像缩小了一样,吃多了就想吐。
任大夫问她当时得了什么病,吃了什么药。谢颖答道:“不记得了,就是夜里发烧,浑身不舒服,姑姑就带我去挂水了。小县城医疗水平有限,一严重就挂抗生素,挂得我差点儿送了命。”
“嗯,我也见过那样的医生,看病不认真,对待病人就像对待流水线上的产品,看病不过脑子,开药也随意敷衍。说白了,他们脑子里就是没什么概念,生命是什么病人的痛苦算什么他们才不考虑这些呢。”
“那次生病,我是到了港城才看好的,光住院就住了好几天。以后我当了医生,我一定要当个认真负责的医生。”
任大夫笑道:“来我们医院吧别小看我们医院,它可是区域医疗中心,跟省城最大的医院相比都不逊色。”
“我能行吗”谢颖局促地说道:“我倒是动了回来工作的心思了。我想明白了,我最在乎的是我的家人。”
“哎呀,那可真是太好了你那么优秀,就读的学校也很厉害,只要你想回来,那有什么难的”
“可即便我回来,应该也是去部队医院,不能跟您当同事”
“港城的武警医院也很厉害啊,是咱们省的武警总医院,也是三甲医院。放心,港城虽小,但工作机会还是挺多的,不会委屈你的。”
“不不不,您误会我的意思了。我想着,不管去哪里工作,都能在自己的岗位上发光发热。我的顾虑是”
任大夫爽朗地说道:“有什么困难就直说,在港城,我还是能说上话的。”
“因为我喜欢的男孩子,他恐怕不会陪我一起回家乡。”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
但任大夫见多识广,她很潇洒地说道:“为什么毕业就意味着分手因为道不同不相为谋。你不要觉得我说得残忍,小颖,等你真到了毕业那一天,该何去何从,你要经历过一番很痛苦的挣扎才能决定。我对你的建议就是,不要为了别人做出妥协,你应该顺从自己的心意,那样才不会后悔,你的人生也不会受委屈。”
任大夫确实厉害。她并没有对谢颖喜欢的男孩寻根问底,也没有劝她分手,而是用更长远的眼光让她对人生做出正确的规划。
她的话让谢颖挑不出毛病,而且,她有足够的资格做谢颖的人生导师。
客厅里摆放着很多影集,任大夫随意地拿出几本,一边给谢颖看照片,一边跟她讲着孙世垚的童年趣事。孙世垚学过钢琴、击剑、骑马,在小学就去过很多国家。
任大夫吐槽自己的儿子:“我们很尽心地培养他了,可他智商也就那样了,也不像我和他爸爸那样努力。他能考上一本,做个善良正直的人,我们很满足了。”
“孙同学说他喜欢画画,想当独立摄影师。”
任大夫哈哈大笑:“他在摄影上花了多少钱了,也没看他闯出点儿名堂来。他的梦想就像韭菜,三个月就能割一茬新的。”
谢颖跟孙世垚开玩笑:“你没当成独立摄影师,的确是你自己的问题。”
孙世垚无法辩驳。
正在这时,孙世垚的爸爸回来了。他身材保持得非常好,穿着很有品味,见到谢颖,脸上始终挂着和蔼的微笑。
同时,他也很尊重谢颖。他热情地跟谢颖握手,说道:“久仰久仰,谢同学肯赏光来我家,的确不容易啊”
孙爸爸主动提出亲自送谢颖去机场。他顺便问了儿子一嘴:“你哪天机票来着”
“正月十八。”
“什么正月十八在家待那么久干嘛”孙爸爸冲着儿子使眼色,不耐烦地说道:“你今天一起走吧”
孙世垚满脸问号。
可爸爸妈妈却没有挽留他的意思,他们迫不及待地把他赶出家门,让他跟谢颖一起走。好像,那样就可以跟谢颖更进一步了。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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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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