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豪老师，你刚才在说什么？”
卢克的呼唤让阿豪瞬间回过神来。
“没什么。”
阿豪收回仰望的视线，淡定地回过身来。
“我们继续走吧，去炼金协会。”
“好嘞。”
然而表情可以镇静，急促的心跳却无法停歇。
阿豪咽了口口水，感觉胸膛中心脏，仍然在狂躁地跳个不停。
他根本没想到，居然能在这里发现真理之门的线索！
建造黄金圆盘的人究竟是谁？
他铸造的这几句话，会是门的答案吗？
他刚到卡特罗，黄金圆盘就停止了运转，难道这两者间会有联系？
一个又一个的问题盘旋在阿豪的心头，让他心生强烈的渴望。
他得赶紧找个安静的地方，去见一见【真理之门】！
不过有些问题，他在问出来时候，就已经知道答案了。
从地升天，又从天而降。这句话，他最开始的理解就是在描述雨水！
如果说从地升天与从天而降只是在描述道理。那么后续的【获得其上、其下之能力】这句话，显然就是在为圆盘赋予能力。
从地升天，让圆盘有了“抽取”地下水的能力。
从天而降，应该让黄金圆盘多了从空气中凝聚水汽的能力。
两者结合，才让黄金圆盘能在沙漠中源源不断地涌出甘泉，哺育一方绿洲！
所以黄金圆盘，就是以真言为核心制作出来的炼金奇观！一个超大型的城市级炼金奇物！
他已经破解了黄金圆盘的秘密！
卡特罗不愧是炼金之都，竟然将炼金奇物大大方方的竖立在城市正中。
光凭他看到的这句话，这趟卡特罗之行就算是没白来。
更别说还有城主和会长承诺的奖励。
这次修复黄金圆盘的奖励，他拿定了！
炼金协会人声鼎沸，阿豪除了攒动的人头之外，什么也看不见。并且越来越多的人正在涌向炼金协会
“人怎么这么多？”阿豪皱起了眉头。
他以为炼金协会会是个安静的地方，他原本还想找个没人的角落，赶紧去见真理之门呢。没想到这里人多的他都不知道站哪。
“我估计全都是想来做认证的人。”卢克捂了捂自己的额头，稍显痛苦的说：“卡特罗有不少隐居的炼金术士，有着自己的传承，以前都不屑于加入炼金协会。”
“这次黄金圆盘的事一出，估计他们硬着头皮也得来参加炼金协会的考核。”
“隐居炼金术士有这么多人？”阿豪不太相信。
“我估计也有些想碰碰运气的兼职炼金术士吧，他们应该就是想来混张入场券。”
“不说了，阿豪先生，你在这里等我下，我看看能不能让你尽快参加考核。”
卢克说完后，就快速地跑开了。
阿豪在原地听了一会儿周围人的讨论，也弄明白了情况。炼金协会不止挤满了想临时晋级的炼金术士。一些对现状还搞不清楚的人，也跑到这来询问状况。
东西坏了找炼金术士，似乎是卡特罗人的习惯与常识。
趁这个功夫，阿豪将卢克的炼金手札拿了出来，找到【弱效精力恢复药剂】相关的部分，随意扫了几眼。
虽然待会就要考试了，但他现在连药剂配方都还不知道呢。
阿豪看完这一页后，又往后翻了几页。卢克很快也回来了。他似乎动用了一些关系，让阿豪能优先参与一阶炼金术士的进阶考核。
阿豪与拥挤的人潮一起，走向了紧急开启的炼金考核场地。
“加油啊，阿豪先生！”
卢克在场地门外向他挥了挥手，便被人群淹没了。
在宽阔如同广场的考核场地，阿豪被分配到了居中的位置。
他面前有一个复杂的装置，由石桌、炉灶、坩埚与各种玻璃装置组合而成。
在他四周，这样的装置非常有规律的排列着。参加考核的男女老少都有序地站在了自己分配到的装置前。
“炼金术士进阶考核持续一百五十分钟，期间不允许交头接耳！所有喧哗的考生，将被取消考核资格！”
洪亮的声音在场地中响起，考场中立刻安静了下来。
“那接下来，我讲述一下考核规则，首先，在【炼金釜】的抽屉中，你们能找到本次考核将使用到的材料.”
阿豪大致听了几句，确认考核内容就是弱效精力药剂的制作后，便直接盘腿坐下，闭上了眼睛。
这里的环境也还算是安静，足够他沉入心中的那片空间了。
毕竟考核时间两个半小时呢，他有的是时间。待会出来后随便糊弄几下完全来得及。
不过几息之后，他的呼吸便变得悠长了起来。
负责监考的炼金术士在讲完规则后，场中的炼金术士都动了起来。只有阿豪，不问世事地继续盘坐着。
其他炼金术士们，有条不紊地生火烧水，挑拣着抽屉中的材料后，便进行起了初步的原料处理。
炼金协会摆在抽屉里的材料，并不全是能直接用到考核中的。有些材料根本不能用于精力药剂的制作，但却长得很像所需材料。
有些材料在使用前，还需要考核者进行二次加工。
监考者一路走在考场中，微不可查地摇了摇头。光是最基础的挑拣材料这一步，就已经“淘汰”了一小半人。
这一批炼金术士，真是他带过最差的一届！
就这副德行，还想着修复黄金圆盘？！
还有人，一进来就在这儿打坐！也不知道把这里当成什么地方了。
监考者站在阿豪身边，瞪了他几眼，还用力咳嗽了一下。
见此人完全没有搭理他的意思后，他只能摇摇头，继续巡视起了场地。
纯白色的空间中，阿豪正对着真理之门中气十足地喊道：“从地升天，又从天而降，获得其上、其下之能力。”
真言在门中央飞快地补完，真理之门立刻发出了声响。
阿豪心中的大石落地了。这句话竟然真的就是答案。
他仔细看着真理之门，发现它今天打开的方式有些不一样。
以往几次它都是向外开的，像是有人在里面急切地推动者它。而这一次，真理之门却是稍稍内扣了一些，像是在等待阿豪去推动它。
阿豪双手按在厚实的石制门扉上，用力一推，真理之门便豁然洞开。
强劲的吸力从门后传来，阿豪立刻扒在地面上，试图抗拒着这股吸力。
不过他脑中却突地想起了夏多曾和他说过的秘闻：“四阶奥法师就是一个门槛。只有越过了这个门槛，你才有资格去探索门后的世界。”
难道说，真理之门现在正引导他探索门内的世界？
这一次的进阶，等同于四阶奥法师级别的进阶？
想到此处，阿豪便松开了手，任由自己投入了真理之门中。
真理之门内，会有一个什么样的世界？
坠落，无尽的坠落。
阿豪从黑暗跌进了高空，从高空跌进了云层，从云层跌进了地壳，从地壳跌进了熔岩。
他就像是一道穿行而过的幻影，世界的景象从他的视线中飞快划过。
在亮到刺目的岩浆中，阿豪用力捂住了眼睛。
他感受不到岩浆的温度，也闻不到它的气味。
但即使如此，岩浆的光亮还是实打实的刺痛着他的眼睛。
在岩浆湖了坠落了片刻，阿豪总算感觉周围暗了下来。
他重新睁开眼，见到周围泛起了点点的星光。
他不知道自己来到了哪里，只觉得这片地方很像一片海洋，一片淡紫色的海洋。
梦幻一般的紫色海水下，是一片扭曲又奇异的城市。
沉船、楼梯、木柜、阁楼、城堡.
海藻般的粘腻组织，贪婪地攀附在这些建筑物的上方，让此处显得诡异而渗人。
此处宛如一道噩梦，所有理应正常的一切，在这里混乱地交融在了一起。
阿豪坠落的速度变得迟缓。
淡紫色的海水中泛起了细密的气泡，下方扭曲的城市，开始疯狂地向着中间聚拢。
这奇异的景象立刻吸引了阿豪的注意。
海底最深处，多出了一道深紫色的旋涡。所有的建筑都在旋涡中吱呀作响，却又转眼消散不见。
城市被压缩成了一个深紫色的圆球。
阿豪缓缓踩上了海底，他终于停止了坠落，落到了圆球的前方。
破碎的城市碎片铺在起伏的海床上，带来有些膈应的脚感。
但他却没时间关注这些细节了。
因为他面前的那颗圆球“展开”了。
纤薄地翼翅向着两边自由地舒展，占据了阿豪所有的视界。
这不是一个圆球，而是一个怪物。
紫色的光芒如同呼吸般亮起，勾勒出它鳐鱼般的形体。怪物的形态仍在不断扩张，似乎想要占据这一整片紫色的海洋。
四颗紫色的眼眸在它高大的躯体中央，冰冷地俯视着阿豪。
它闪亮的巨型牙齿之内，是一块明亮的紫色核心。
一条条飘摇着的紫色触须在核心旁摆动着。它们逐个亮起，又自行脱落。每一根触须脱离核心后，都化作了一条鱼。
这些鱼有着深紫色的甲壳，尖锐的尾巴，带有一丝亮光的头壳。
阿豪在震撼中稍稍回过神来。
这鱼他原是见过的。
它们是虚空鱼。
成千上万条虚空鱼，围绕着他面前峰峦般高大的鳐鱼怪物巡游，如同飞鸟绕着星门盘旋，有着无法言说的诡美。
阿豪终于知道自己来到了哪里——虚空。
虚空在世界的最底下？
还没等阿豪回过神来，面前的鳐鱼开口说话了。
“你做的不错。”
震耳欲聋的话语响起，整片海洋都开始了震动。它的声音像是一千道声音合成的重音。
“但我还要更多！我想要更多的体验，更多的记忆，更多的认知！”
“什么？”
阿豪只感觉头脑嗡嗡直响。眼前的所见所闻，完全超出了他的想象极限。
为什么真理之门后，会是这样的景象？
这个怪物，为什么又好像认识他？
鳐鱼怪物的眼中露出了一丝人性化的疑惑。
不过还没等它说出第二句话，阿豪已经飘起来了。
他感觉自己脚下升起了浮力，带着他快速上升。
不过眨眼间的功夫，他已经飘到了怪物的正前方。它四颗灯笼般的眼睛，无情地注视着他。
“我知道你想要的是什么，知识罢了。我掌握的知识远超你的想象，追随我，你才能.”
震耳欲聋的声音变得微弱不堪。
阿豪以比下坠更快的速度开始了上升。怪物的声音很快模糊成了一片。
他如同一道无可阻挡的新星，冲破海面，冲破岩浆，冲破地壳，冲破天空，冲破黑暗.
他从下方，来到了上方。
这是一片比淡紫色海洋更奇妙的地方。
黑色的背景中，飘着一个个发出七彩光芒的球体。
球体如同阳光下的泡沫，漫无目的的在此处飘荡。
他的上升速度变缓了，一个泡泡也恰在此时飘过了他的眼前。
那是一个散发着明亮火光的泡泡，它的内部有着一扇黑铁般的硬门。
阿豪下意识地触摸了一下这个泡泡。
瞬间，灼热的气味涌了过来。
肉类在火上炙烤产生的美妙香气；物体烧焦后产生的难闻焦味；面条粘锅时的糊味；爆炸产生时的燃味；火灾发生时的烟味；金属锻打时产生的铁味.
所有与火相关的味道一下子涌入了阿豪的鼻尖。气味中携带着的记忆与知识也随之而来。
阿豪感觉自己又回到了第一次开门的时候。他再一次经受了气味风暴的洗礼。
不过今时不同往日了。他的忍耐力和信息处理能力早已大大提高，他不会再像以前一样立刻眩晕了。
阿豪回过神来，立刻收回了手。
紧接着他就发现，情况似乎有些不对。
在他沉迷的这段时间中，更多红色的泡泡，从无边无际的黑暗中飘了过来，有意识地聚拢在了他身边。
它们主动蹭向他。每一次碰撞都带来了大量的气味与知识。
一旦触碰，阿豪就会深陷气味风暴片刻才能回过神来。
但这个空档中，又有其他泡泡会来主动蹭他。
阿豪就像一个溺水中的人，只能在碰撞的间隙才能大口喘着气。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实在是太多了！
他承载不了这么多知识！
阿豪手脚并用，试图躲避这些粘人的泡泡。
他成功了。
在他产生抗拒意识的刹那，泡泡们便自动散去了。
只有一个泡泡留了下来。那是一个没有光亮的泡泡。
泡泡中，有一道古朴的石门。
阿豪眼睛一亮，迅速伸出手，触摸向了这个泡泡。
“嗬~~~！”
阿豪深深吸了一口气，重新睁开了双眼。
“你醒啦？”
“考核还有5分钟就要结束了，你是现在离场，还是等时间到了再走？”
这章真难写。转头一看超过12点了，G。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