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令大人姚裕前来贺寿!”
一声呼号,现场的宾朋纷纷转过头来看。
一身喜庆装扮的马白山闻言抬起头来,冲着左右的孙安平赵远苏雄几个人使了个眼色,然后起身朝着姚裕走来,拱手笑呵呵道:“哎呀,老夫贱诞还惊动了姚大人您,真是令人汗颜啊。”
姚裕微微一笑,虽然他脑子里有关于马白山的记忆,但说真的,这还是他头一次见到这位五羊县实际话事人。
你别说,老头还挺慈祥,和蔼可亲的。
不过姚裕并没有因为这个便放下了心中的提防,他知道,越是这样人畜无害的人,就越是狡猾阴险。
心中想着,姚裕脸上堆起笑容:“老爷子哪里话,你在五羊县那可是头一号。你过寿诞,我就是有天大的事情,也得来捧场啊。”
一番话,说的合理得体。
这让马白山不由得微微侧目。
这姚裕,怎么感觉比之前更圆滑了一些呢?
他之前可是有名的愣头青啊。
在些许的错愕之后,马白山回过神来,笑着的同时邀请姚裕来到上座。
姚裕一边客气着一边跟着马白山往前走,在看到孙安平的时候,他还特意的询问:“孙老弟,你原来也在呀,我还以为你在军营里忙活放粮的事没工夫来呢。”
孙安平听到这话脸色有些不好看,他知道姚裕这是故意气自己呢,就哼一声道:“姚大人哪里话,放粮这种事情,有下面的人做就可以了。今天马老爷子寿诞,我哪有不来的道理?”
姚裕点点头:“说的有理,不过孙老弟你要是能把对待马老爷子这颗虔诚的心放在百姓身上,我相信,以你的能力肯定能做得更好。”
被姚裕这句话暗讽,孙安平瞬间无话可说了。
这不,他狠狠瞪了姚裕一眼,心道我看你能嘴贱到什么时候。
眼见孙安平被自己怼的无语,姚裕哈哈大笑,跟着马白山来到上座坐下。
寿诞开始之前,少不了就是一众人聊闲天。
期间,马白山问起姚裕开仓放粮的事情。
对马白山而言,真的杀死朝廷命官还是比较有风险的,所以,这个老狐狸就想着一开始用话来撩拨一下姚裕。
能让他改过最好,到时候,大家还可以继续发财。
如果姚裕还一门心思的损害大家的利益,一条道走到黑,那就不能怪自己不留情面了。
马白山字里行间全是暗示,但姚裕这会儿却装傻充愣了起来。
他端着一杯茶抿了一口,一脸憨厚笑容道:“老爷子,你饶了我吧,我这几天都快忙死了。这会儿难得清闲,咱们不谈政务。”
见此情形,马白山皱了皱眉,转头看了一眼赵远等人。
迎着马白山视线,赵远等人悄悄做了一个下切的手势,那意思赫然就是不用谈了,姚裕今天必须死。
见状如此,马白山就叹了口气。
继续聊吧,说说笑笑差不多半小时左右,寿诞正式开始。
众人陆续入席。
因为是分餐制度,所以大厅内就只能坐下二十多人。
毫无疑问,能坐在大厅里的,那都是有身份的人。
至于其他身份略低一点的,那只能去外面院子了。
大厅中,二十多人分作两边,中间则是数十名来自江南的舞姬。
“今日大家能来给老夫这个面子,老夫不胜感激。诸位,请。”
马白山端着一盏酒,冲众人示意。
众人纷纷举起了面前的酒盅共饮。
基本上,酒席刚开始十分钟,都是马白山一个人的废话。
不外乎就是说一些今天自己怎么怎么开心之类的。
当祝词阶段结束,马白山放下了酒盅,抬头看了一眼姚裕身背后。
姚豹,陈忠两人门神一般站着。
“姚大人,令弟怎么不去外面与大家同饮啊。”
马白山故作诧异询问。
他的目的就是这,将姚豹支走,那就没有人保护姚裕了。
至于陈忠,马白山根本就不认识,也根本没把陈忠放在眼里。
这不,听了马白山的话后,姚裕就抬头看站在一旁的姚豹:“阿豹,听到没,今天寿星老都发话了。所以你别跟着我了,去,跟大家一块喝酒去吧。”
姚豹还是有些担心姚裕的安全,听这话并没有离去。
马白山给了苏雄一个眼神,后者立刻会意,站起来笑呵呵道:“姚豹兄弟,你不会是不好意思吧。来,我带你去。”
姚豹还想拒绝,但却挡不住姚裕一直让自己去。
见此情形,他不得已只能答应下来。
临走的时候,他还不忘冲陈忠低声嘱咐:“放仔细一点,小心这些人对兄长下手。”
陈忠闻言先是一愣,然后认真点点头:“放心,有我在,大人不会少一根头发。”
得到了陈忠保证,姚豹这才松了口气,放心的离去。
再看大厅,众人见姚豹被顺利的从姚裕身边隔开,俱都面露喜色。
太好了,姚豹不在场,那待会儿弄死姚裕就简单多了。
你姚裕不是嚣张么,待会儿让你哭都哭不出来。
心想着,所有人都点点头,端起酒杯继续庆贺。
只有站在姚裕身背后的陈忠,双手握紧成拳,目光如电的环视着现场。小心提防有任何可能出现的危险。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马白山又一次提起来了开仓放粮的事情。
“姚县令,有句话老夫搁在心里很久了。”
姚裕抬头:“哦,是么?”
马白山嗯了一声:“是这样的姚县令,老夫很想问一下,你开仓放粮,赈济灾民究竟是怎么想的?当初我们明明约定好的,大家一起联合,收集周边的粮食。等到了粮食涨高价之后再抛售出去大赚一笔。你怎么不和大家打招呼,就擅自把粮食发给城中的百姓和城外的难民呢?”
姚裕笑了:“哦,你说这个啊。其实也没啥。那不是我看城中的百姓都快饿死了么,我这个做父母官的,总不能见死不救吧。而且,那些难民也的确真的可怜。你们是没看到,否则的话,我相信你们一定会做出和我一样的选择的。”
马白山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姚县令,我想你搞错了。百姓难民的死活,与我们何干?老夫问的是你为什么越过大家,擅自做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