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二人同时发懵的时候,那中年男人望前一步,拱手客气道:“姚镇南在上,小人这厢有礼了。”
姚裕歪着脑袋看这人:“你谁啊你?”
中年男人呵呵一笑:“在下王勇,太尉府的管家。”
一开始,姚裕还没有把王勇的名字往心里去,但一听说是太尉府的管家时,顿时大吃了一惊。
“你是王衍派来的?”
王勇点点头,然后道:“是这样的姚镇南,来时太尉大人说了,您拿下荆州这件事先不说对错,但是,您关押我家王澄少爷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姚裕听了忍不住冷笑:“哦,这么说来,你是来找我兴师问罪的了?”
“不不不,姚镇南误会了,小人哪有这个勇气兴师问罪呢。我家大人说了,荆州,您拿了也就拿了,但是王澄少爷,可否放回来?我们大人保证,如果姚镇南放回王澄少爷的话,那么,朝廷那边,我家大人自会安排,表奏姚镇南为荆州刺史。您麾下众文武,也有封赏,如何?”
王勇这么一说,姚裕算是弄明白了。
感情闹了半天,这是来找自己要俘虏了。
嗨,给我吓一跳,老子还以为洛阳出事了呢。
想到此处,姚裕淡定下来:“是么,那如果我说不行呢?王勇,你能做到太尉府的管家,应该也清楚,那王澄在荆州任用奸邪,倒行逆施。百姓们被他敲骨吸髓,苦不堪言。这样的罪人,我能放走他?”
王勇皱起眉来:“姚将·军,这么说来,你是不答应了?”
“少威胁老子,老子这辈子最不怕的就是威胁。别说你了,就是那王衍亲自来,王澄我也不放。荆州百姓过了这么多年苦日子,那王澄罪无可恕。或许,你可以留下,明天把王澄的脑袋带走,尸体就别想了,百姓们也不会饶了他的尸体的。”
王勇闻言,握紧了拳头:“姚将·军,您可知道,您是这么做的后果么?”
姚裕冷笑:“老逼登,你可知道你说这些的后果么?你是真没见过黑·社会啊。别忘了,这里是荆州。”
姚裕话落下瞬间,堂上陈忠鲁弼贺雄三人同时拔刀。
仓朗朗环首刀出鞘时的轰鸣声起时,那王勇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
姚裕指着王勇:“我不杀你,不是因为我还怕王衍,而是出于人道主义,给王澄留一个收尸的人。我数三个数,赶紧滚,否则,我就不客气了。一!”
王勇还想再说什么,刚张嘴,姚裕那边就暴喝一声:“二!”
王勇急了:“姚裕你!”
姚裕脸上一寒:“动手!”
话落地,陈忠鲁弼贺雄同时举刀向王勇冲去。
后者吓得连连后退:“好,好,我走,我走。我这就走。”
说着,王勇赶忙就要离开。
哪知道,姚裕又给他呵斥住了:“王尊管,我想你是不是误会了,我说的是让你滚出去。”
王勇闻言先是一愣,旋即大怒:“姚裕,你不要太过分了!”
“哦,这算是过分么?对比你家少爷王澄在荆州的所作所为,我觉得还行吧,这差的远了呢。”
见姚裕一副无所畏惧的样子,王勇是又愤怒又无奈。
他作为太尉府的管家,平时在洛阳城,哪怕是王公大员见了他也得客客气气的见礼。
毕竟宰相门前七品官嘛,更何况,身为太尉的王衍,那可是上公,地位上比宰相还高。
名义上,全国的兵权,都要归王衍这个太尉节制。
如今被姚裕如此羞辱,让王勇羞愤难当。
能做上管家的,那肯定是王衍的心腹。
跟着王衍,他也是经多见广,哪见过姚裕这样的无赖。
一时间,王勇站在原地气的只顾着握拳头了。
姚裕见了,脑袋一歪笑道:“哦,怎么了?难道尊管觉得我在放屁么?鲁弼啊,去,教教他怎么做人。”
鲁弼答应一声,狰狞面孔就捏拳头走了上来。
见此情形,王勇怒了。
可摄于鲁弼的压力,他根本不敢有任何反抗,只能憋屈的一嗓子喊出,躺在地上,滚出了刺史府。
见状如此,姚裕哈哈大笑,挥手道:“王尊管,一路慢滚啊。”
话说完,姚裕就回头对着陈忠贺雄吐槽:“呸,什么东西。这年头什么阿猫阿狗都敢来找我要面子了。陈忠,下次还有这样的,你直接揍他一顿。”
陈忠呃了一声有些迟疑:“大人,咱们这么做是不是太过分了。那王勇怎么说也是王衍的人。您这样羞辱他,可是在打王衍的脸啊。”
“打脸?我还要骑在他头上拉屎呢,世家没有一个好东西,天下大乱到如今地步,不正是王衍在内的这些世家不问政事,只好清谈玄学给耽误的么。这还是轻的呢,没宰了他,就足够给面子的。”
听着姚裕的话,陈忠不由得哑然。
果然啊,大人什么时候都这么刚呢。
撇下姚裕不提,王勇一路滚出刺史府,心里那叫一个憋屈啊。
他回头望着姚裕所在的刺史府拳头紧握:“姚裕!这个仇,我记下了!”
说罢,王勇消失在黑暗之中。
当晚无话,次日天亮。
整个江陵城的百姓全都扶老携幼,来到了刑场观看王澄郭舒受刑。
作为监斩官,班表文续看着时间差不多到了,一声令下,命令刽子手准备动手。
听到这话,王澄吓得失禁,忍不住大声叫道:“你,你们不能杀我,我是琅琊王氏出身,我从兄在朝中做太尉,你,你们杀了我的话,我兄长绝对不会放过你们的。”
王澄哭,郭舒也哭:“大人,我是冤枉的啊,在荆州这一切坏事都是王澄让我做的,我也是被逼无奈啊。”
二人哭的厉害,班表丝毫不为所动。
文续多少有些犹豫,冲班表道:“要不,先别斩他们?毕竟这王澄来头不小,如果真给他斩了的话,大人会遇到麻烦的。做属下的,理应为大人分忧才是。”
班表摇头:“不,这两人必须斩,到现在你还不知道主公的决心么?主公是铁了心的,要站在世家的对立面,我们做属下的,只要跟着主公走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