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听着二人言语,姚裕嘴巴动了动。
他要说话还没有说话,旁边贺雄便嘴快道:“其实大人刚才暗示我俩动手抓李雄来着。”
姚信连濬俱都诶了一声,诧异看过来:“那后面为什么又没有动手?”
尽管姚裕已经早一步用眼神暗示贺雄了,万没想到,贺雄嘴还是快了。
“那不是李雄身边的护卫成高一手飞刀本领太厉害了么。三十多步的距离,一刀将碾盘大的石头给打碎了。然后大人就怕了。”
话落地,姚信连濬面面相觑。
姚裕咳嗽了一声,给自己解释:“那啥,我声明一下哈,我可不是害怕了。我只是觉得没必要与李雄一换一,不值当。再说了,要怪也不能怪我,怪鲁弼贺雄。”
鲁弼贺雄:“???跟我俩有啥关系?”
俩人一脸懵逼,姚裕就甩锅道:“你俩要是也会飞刀,我还用得着担心跟李雄一换一?”
俩人呵呵一声。
就这样,在姚裕甩锅之下,鲁弼贺雄成了背锅侠。
白瞎姚裕带来这么多大军了,最后也只能草草收尾,退兵回到永安。
当然了,说是草草收尾,并没有那么夸张。
要知道,姚裕此行,收获可不小呢。
钱粮铁矿丝绸这些财物就不算了。毕竟对现在的姚裕而言,这些都是小钱,是他根本看不上的蚊子腿。
真正让姚裕狂喜的,还是那十万户人口,近三十万的百姓。
这三十万百姓送出来,足够李雄滴血,足够益州几年恢复的了。
相反的,此消彼长之下,荆州有了这三十万百姓,实力将会进一步增强。
这不,为此,姚裕高兴的几天没睡着。
甚至于,他还提前一步派人赶往江陵,让班表负责户口登记落实的工作。
···
半个月后,姚裕在嘱托姚信继续留守永安后,亲自率领大军赶回江陵。
江陵城外,早已经站满了人,这些,都是之前姚裕与李雄大战时,抓到的士卒俘虏与民夫。
他们能在这里不为别的,主要是这些人在荆州属于黑户,没有户口。
这会儿齐聚江陵,就是给自己上户口来的。
州牧府内。班表将荆州的情况简单告知了姚裕。
“基本上,荆州的情况就是如此。南方四郡山多地少的,并不适合百姓们耕种居住。所以,这四个地方更偏向于作为战略后方以及屏障使用。我统计了一下,荆州目前有户口五十七万。百姓三百八十万人。算上这一次从李雄手里讹来的十万户百姓,共计有六十七万户,四百一十万百姓。基本上,这个数字在短时间内不会再更改了。毕竟北方的流民已经吸收的差不多了。另外,这些百姓目前大多数都生活在江陵南阳襄阳江夏汝南庐江这五郡,毕竟,这五郡平原多,更适合百姓耕种居住。”
班表一口气说完,便放下手中的卷宗松了口气。
姚裕捏着下巴琢磨了一番:“百姓们生活在平原是理所应当的,就是这才四百多万百姓啊。跟我想的差别还是有些大。想想办法,看看能不能把咱们的名声宣传出去,吸纳更多流民来。这样,凡事来荆州定居的百姓,每户人家,授予良田五十亩,怎么样?”
“呃,主公,这样的话,咱们荆州可能没有这么多土地啊。”
索弘也点头:“是的君候,江南一贯多山多水,能供百姓们耕种的土地太少了。而且,荆州本地百姓,已经分走了不少田地。再加上,北方正有意识的阻拦流民南下的道路,我觉得,这个计划,可能有些不顺利。”
“再阻拦也没用,百姓们也是人,也要吃饭的。现在北方大乱,战争四起。先不说生活不能安定下来。连吃的都找不到一口。这种情况下,百姓们留在北方,那就是与等死没什么区别。那些世家大族,不可能拦得住的。至于荆州耕田少,那没关系,现在荆州人口越来越多,我们完全可以一边开垦良田,一边吸纳百姓。反正荆州以后是我们的基本盘。早发展这里,晚发展这里,都是一个意思。实在不行。让荆州将士们在训练闲暇之余,也去开垦土地。”
班表啊了一声:“主公,这不行吧。荆州四周强敌环绕,东有司马睿,西有李雄。南有吾彦,北有司马越。如果我们把士卒都拉来垦田了。万一敌人打来,岂不是束手就擒?”
姚裕哈哈大笑:“放心,我说让将士垦田,并不包括边境上的将士。再说了,荆州虽然四面强敌环绕,可是我们却稳如泰山一般。司马睿刚刚入主江东,除了吴郡之外,各地都有叛乱。他想要坐稳江东,没有半年不行。想要和我们扳手腕子。那更需要他三五年的发展来巩固自己的威望。李雄的话,刚刚损失了六万主力,又大出血送出了三十万的百姓。他也得个两三年的休养生息。至于司马越就更不用说了。他这会儿和刘渊打的正开心呢。而且,他最多活三年。这期间,他哪有闲工夫来管我们?等到司马越一死,我们这边差不多也更加强大了。也就是吾彦是个变数。不过他是前朝将领。后来是因为救援交州有功。才被封为交州刺史的。这样的人,本来就处在一个敏感的位置,怎么敢轻易向我们动手。别忘了,我可是朝廷亲授的镇南将·军,他敢动手,就是谋反。就算他动手咱们也不怕。交州一路向荆州之地,那是山川险阻,困难重重。甚至于,只需要五千人把守住交州南上的碍口,就凭那吾彦,压根过不来。”
姚裕一番话说完,班表与索弘不由得对视了一眼。
不得不说,到底是主公啊,一切都算明白了。
既然如此,那俩人还有啥担忧的。不就是屯田么。前朝,前前朝,都有这样的惯例,大家干起来也不会抵触。
再说了,开垦良田,那也是为了百姓们自身的利益。相信这些将士不会拒绝的。
唯一一点让班表索弘想不明白的就是,姚裕怎么敢这么笃定司马越最多只剩下三年的寿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