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姚裕便不管许多,一甩袖子,直接离去。
至于众人,果真是在外面跪着不动。
就这样,三天时间过去了。
这三天来姚裕该吃吃该喝喝,任由外面众人跪着,也不吃也不喝。
以至于,姚豹的情况连续恶化,即便如此,他也是在寒风中强行撑着。
对此,姚裕不免心疼,但是一想到没有人理解自己,就又狠下心来,听之任之。
这一天,姚裕刚让人将卷宗送走,用手托着腮在书案上打着盹,忽然,他就听到一阵吵嚷传来。
疑惑下,姚裕睁开眼睛迷糊望去。
隐隐约约的,他只是看到了几个人的轮廓。
还没等姚裕看清楚,就感觉到自己身旁刮了一阵风,下一秒,自己的耳朵直接被人扯了起来。
剧痛让姚裕瞬间清醒,嗷嗷叫出了声。
“谁,谁揪我耳朵。”
姚裕身子跟着往上窜的同时叫着,并大骂着。
哪曾想,他的话才出口,就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姚裕,你长能耐了是吧,竟然敢杀自己弟弟了。”
姚裕听到声音一愣,转头一瞧,这才发现是班柔一副气冲冲模样。
比及姚裕看到班柔的时候,后者披着一件皮裘,衣服上,满是落雪的碎屑。
这会儿的班柔,横眉怒目,一副要吃人的样子。
不只是班柔,大堂上,还站着姚庆,姚政,姚苞,姚维,姚丘,以及过年回到江陵叙职的姚信姚范几个人。
在这些人身背后,更有江娇,班芝,班表,江均,索弘,陶绩,文祥,孙奕,满匡,吴炯,孔骁等人站着。
而姚瑶,则是抱着自己那两三个月大的儿子姚腾站在一旁,小孩子这会儿哭的正是厉害。
一看到这些人,姚裕被吓坏了:“你,你们怎么都来了!”
可不是都来了么,除了豫章的连濬,庐江的沈林沈承,汝南的全衍全耀,就自己麾下这些文臣武将,全都齐聚襄阳。
姚裕不问这个还好,一问这个,班柔就气不打一出来,扯着姚裕的耳朵大骂:“你还好意思问为什么是吧?我问你,为啥要杀绣弟。”
姚裕被扯得疼了,不断求饶:“柔姐,柔姐,你别冲动,听我说,听我说啊。这么多人呢,给我个面子。”
班柔哪管这些,扯着不肯撒手。
还是姚庆姚政这俩长辈望前一步,让班柔暂时住了手,然后一脸悲恸的表情望着姚裕:“裕儿,你们兄弟四个是我们从小看到大的,到底出什么事了,让你非要杀了绣儿不成。”
姚裕就闷着头,把姚绣做的事情说了。
话落地,姚庆急了:“那也不能杀了绣儿啊。就算是打残废他,也不能杀了。”
姚政也点头:“就是,你要是杀绣儿的话,就把我和你二叔一块杀了吧。”
“二叔三叔,你们这不是胡来么。你们又没有犯错,我杀你们干什么。行了,这事你们别参和了。”
“不行,你爹当初把你们兄弟四个托付给我们,我们绝对不能眼睁睁看着你杀了绣儿。”
说话间,姚庆就直接从二儿子姚苞腰间拔出刀来往地上一扔,仰着头伸直了脖子:“裕儿,你说我倚老卖老也好,说我不知羞耻也罢,总之,你要是杀绣儿的话,就先杀了我。”
“二叔,你这是逼我。”
姚庆哪管这些,就将双手一举:“苞儿,来,给为父抓起来,若是你裕哥要杀绣儿告诉我一声。你绣弟前脚死,我后脚就跟着过去。下去之后你伯父若是问我,我也有话说,他有了个好大儿呢。”
姚裕:“···”
姚政也跟着道:“也带我一个。”
姚信哭着跪在地上:“大哥,绣弟还小,有什么惩罚您冲我来吧,要杀,就杀我。”
姚范也挣扎着从自己四轮车上下来,却因为双腿无力,一下子跌在了地上:“大哥,绣弟从小是我们看着长大的,他什么性格您是知道的。您怎么能因为这件事,就随意的斩了绣弟么?您别杀绣弟了,您真要杀,就杀我吧。反正我是残废一个,死了也没有什么可惜的。”
姚裕眉头压得死死的:“你们这是在逼我。”
众人都不言语,班柔却是转头猛地从姚瑶怀中把儿子姚腾给抢了过来,抱着小姚腾哭的厉害:“儿子啊,你爹太无情了,现在就杀你四叔了。这样的家,咱们母子俩不待也罢。走,娘带你走,不要你这个狠心的爹了。”
姚裕被班柔的话气到模糊:“柔姐,你这是干什么。”
“干什么?你还问我干什么?我不把儿子带走,难不成要让他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爹是一个多么冷血的人么?”
“绣弟犯了错,应该惩罚。”
“你那是惩罚么?你那直接给绣弟斩了。有你这样惩罚的么。”
“那你告诉我应该怎么办?因为他,一万多条人命啊。来柔姐,你跟我说说,这要我怎么处罚他?”
班柔嘴巴张了张,最终将儿子重新交给姚瑶:“儿子,娘不在了,你好好活下去,以后一定不要变成和你爹那样绝情的人知道么。”
姚裕感觉到了不妙:“柔姐,你想干嘛?”
班柔这才深吸了口气,转头来认真看着姚裕:“你不就是想要正荆州军纪么?不用杀绣弟,他年纪小,不懂事。来,杀我吧,我是荆州主母,杀了我,更能正荆州军纪。”
姚裕皱起眉:“柔姐,你别闹,你也没有犯错,我杀你干嘛。”
班柔从地上捡起姚庆扔的刀,回头冲着在场众人道:“你们都看着啊,我班柔今天就要造反杀了姚裕,谋害朝廷命官,罪加一等。你们都是见证。”
说罢,班柔就大喝一声,抓着刀就朝姚裕冲来。
见此情形,姚裕吓了一哆嗦:“我靠柔姐,你来真的啊。”
班柔哼一声冷笑:“你都能大义灭亲杀自己弟弟,我怎么就不能大义灭亲杀了你。别跑。”
姚裕吓坏了,急忙躲在鲁弼贺雄身背后:“不是柔姐,咱们有话好商量。你这是干什么。”
“不干什么,要不,我砍了你。要不,你就给我抓了砍了。谁让我造反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