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忙『乱』的夜
虽然有太多的不愿意,但南洛璎还是不想不情不愿的开始照料起了裴彬玢,也算是回报他可以给自己一个发展的舞台。
南洛璎拉起被子糊『乱』的盖在裴彬玢的身上,又拧了一个帕子,帮他擦了擦手脸,随后便那般依坐在一边椅上趴着睡了,心里也盘算过要出去让丫环们另寻个屋子来睡,左右思量了一下,还是不要再让裴老夫人心里不舒服的好。
南洛璎便那般趴在茶几上,瞧着裴彬玢,见他虽是一身的酒气,但脸『色』却还是如常一般,这个男人,那怕是这样的时候也依旧皎皎如玉,很快南洛璎的眸子有些『迷』瞪了,胡思『乱』想了一天,人虽没干什么事情,精神上却是十分疲倦,此时看见裴彬玢醉的不醒人事,不由心里一直提着的那股子劲便放了下来,这一松驰下来,自是开始犯困了,不多会,南洛璎便那般趴在茶几上睡着了……
半梦半醒间,南洛璎『迷』『迷』糊糊中好像感受到有人再给自己盖上了衣服,下意识的喐嚷了一句,却有些含糊不清……
虽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却听到耳旁有人轻轻的长叹了一口气,那声音入耳清彻,南洛璎不由皱了皱眉头,下意识想要醒来,睁眼一瞧,却又发现,身边没有旁人,只是肩上却搭了一件小薄毯,不由下意识的望向床上的裴彬玢,却瞧见他依旧那盘窝在床上,双眉有些微蹙,还时不时的发出一些含糊不清的嘟嚷声与粗重的呼声,南洛璎不由皱了皱眉头,难道刚才是有人进了这屋子,自己却不知道,不由唤道:“四喜,柳儿,四喜……”
连着叫了几声却又无人应和,南洛璎不由有了点火气,这是怎么着了?
若是平时,便是到了夜里裴家也一定会有一个值夜的丫环守在堂屋,怎么叫人也叫不应了?那之前又是谁给自己披的被子?南洛璎不由有些不快的走出里屋,堂屋里的灯油已是快燃尽了,有些昏暗,随着窗外透进来的风,不时的摇摆着,那绰绰影影间,更添几分诡异的气氛……
南洛璎赶紧走到灯火旁,着细娘的样子,在一边的小油壶里,给添了一些灯油,又挑了挑灯芯,这屋里才渐渐的亮堂了些。
南洛璎细细的打量了一下屋里,确认没有人在堂屋里值夜,这才踱到了院里,刚一出屋,便瞧见夜里院中守着的看门婆子,正依在柱上睡觉,便走过去推了推她,那婆子立时吓醒了,一看见南洛璎不由的矮下身子,说道:“少夫人,小的实在是困的不行,这才睡了一小会,少夫人……”
南洛璎知道她是怕自己告诉管家,若是在当值时离开,或是睡觉,管事的知道了,会减扣月例,心下有些不耐听她唠叨的解释,径直说道:“好了,我知道了,今天夜里谁当值呢?怎么堂屋里一个人都没有。”
“这……”这婆子游疑了一下,最终还是小意的说道:“少夫人,我是个三等的下人,像主子屋里值夜的这事儿,一向都是由管家或是四喜姐儿来按排的,我确实是不知道。”
南洛璎点了点头,眉头却还是皱了皱,淡淡的说道:“少爷屋里的热水凉了,你们去换盆热的来,还有,说让给少爷煮的醒酒汤怎么还没人送来……”说到这里,南洛璎瞧见那婆子一脸的为难,心里初时一愣,但很快恍然明白了,那厨房里的厨娘因为有份手艺,也算是在下人的头份人物了,虽不能比上四喜这般在主子面前得势的丫环,但比起这种在夜里值夜的初使婆子却是强的太多了,让她去催问这些,只怕这个『妇』人是有些害怕会得罪人,想到这份心思,南洛璎索『性』话峰一转说道:“也罢,这也不是你份内的事,你去把四喜给我找来,我要问问她,这差事,是怎么办的。”
这婆子立时轻松的一笑,施了一礼,应和着跑了。
虽已入夏,但大约是因为这院子里临着池子建的,一阵阵夜风卷着水气扑风吹来,还是让只着了一件薄薄的缎子面料夏衣的南洛璎有些生寒的感觉,只觉得那阴寒的风吹着手脚生冷,彻骨生寒,南洛璎不由拉紧了一下衣服,又走回了屋子,坐在堂屋里等着四喜。
不多会,便听到屋外传来一阵蹑着走路的脚步声,很轻很轻,只是现在是夜里,太过幽静,这声音还是能让人听见。
南洛璎正准备着一肚子的话,要来问四喜,却见推门进来的人居然是柳儿,不由愣了一瞬间,柳儿瞧见南洛璎坐在堂屋,只是眸子在她身上停留了一瞬间,便很快自然的笑道:“小姐,怎么得醒了。”
南洛璎皱了皱眉头,瞅着她问道:“这大夜里的,你从那来?”
“小姐,怎生忘记了,您让我给几位少爷送醒酒汤去的?”柳儿依旧这般和顺的说道。
南洛璎皱了皱眉头,反问道:“醒酒汤煮好?”
柳儿应和的嗯了一声,便垂下首,那样子瞧起来是那般的和顺,那样的谦卑。
南洛璎却瞧着瞧着,觉得心里有点邪火,但脸上却还是不动声『色』带着一抹淡淡的笑意说道:“哦,这样,那为何没有给大少爷送来。”
“婢子之前是送来了的,瞧见小姐与姑爷都睡着,便没敢唤醒小姐,就退了出去。”
柳儿的解释也算是合情合理,南洛璎自知不能再纠结这件事儿了,只得轻轻的笑了笑,继续说道:“原来是这样,那当时谁在堂屋里守着呢?”
南洛璎冷眼瞧着柳儿抬了抬眉头,眼眸下意识的转了一转,她大约是以为自己垂着头,南洛璎瞧不见她的神『色』,居然还皱了皱眉,才说道:“这婢子便不知道了。当时婢子从厨房拿了醒酒汤来时,堂屋里便没瞧见有人守着。”
“唔”南洛璎轻声应了一句,没有说话,正这时候四喜正从外面赶进来,听到这句话,不由皱了一下眉,似乎想要说什么,却还是忍住了,只是有些怒意的狠狠瞪了柳儿一眼,但这一切也不过只是一瞬间发生的,很快四喜便施礼福下身子说道:“不知道少夫人这么晚唤婢子来有何吩咐。”
南洛璎抬了抬眼,淡淡的说道:“也没得什么事,只是,想让人去催催大少爷的醒酒汤,还有给大少爷换盆热水来,另外,今天夜里,留两个人在堂屋里伺候着吧,我怕夜里有什么事,忙不过来。”
四喜低低应了一句,然后继续说道:“之前是婢子没有按排好得力的人,还望少夫人恕罪,今天夜里就由婢子来值夜吧,另外……”
柳儿听到四喜这般说话,便赶紧说道:“另外一个人,我看,小姐,就让我留下来伺候吧。”
南洛璎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只是冷眼瞧着两人忙进忙出,先是热水换了,柳儿又去端来了醒酒汤,南洛璎轻轻拍了拍裴彬玢的脸,轻声细语的唤了几句,他却还是不理,索『性』也不再唤他了,硬是让柳儿与四喜将他架了起来,自己便拿着碗,硬生生的灌了些下去,直把裴彬玢的衣服都濡湿了,柳儿与四喜怕是这辈子也没瞧过这般对自己夫君的女子,不由俱是愣了愣。
南洛璎让他们瞧着有些不好意思了,只得掩饰道:“若是不喝些醒酒的汤水,第二日怕是要头痛的厉害,大少爷一直不醒,也只得如此了。”说完的那一瞬间,也不知道是不是南洛璎的错觉,她好像看见裴彬玢的胸口起伏了一下,整个人都跟着紧了紧,那一刹那,南洛璎还以为裴彬玢要醒转了,却发现,他只是那般微微动了动,却还是头歪在一边,继续睡着,不由又叹了一口气,这位大少爷倒是睡着舒服,只是苦了这些为他忙碌的人。
几个人一起折腾了半天,总算是将醒酒的汤给裴彬玢灌了大半碗下去,然后,四喜又拿来了件裴彬玢的衣服,几人一起七手脚的将他外濡湿的衣服,给换了下来,南洛璎又用帕子让四喜帮裴彬玢把那汤流过的脖子脸颊几处都擦拭了一下,总算是完功了,不由长舒了一口气,四喜与柳儿自是在那里收捡不提。
南洛璎瞧着这两个丫头在一边忙碌的身影,好像有意无意的随口问道:“柳儿,你说刚才屋里没有人守着,那我趴睡的时候,有人给我盖了一件被子是你盖的嘛?”
问话时,南洛璎只是一心瞧着柳儿的神『色』,却见她神『色』如常,只是微微点了一下头,南洛璎这才心里大定了下来,看了一眼正躺在那里的裴彬玢,眼眸微微的眯动了一下。
原来,原来,并不是他……还让自己紧张了半天,想到这些,南洛璎不由有些自嘲的摇了摇头,长长的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