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无奈苦笑
这时候月『色』正好,月华如一抹薄纱一般陇在屋外荷花池上,裴彬玢透着那窗瞧着屋外池旁的白莲一朵一朵随风摇摆,眼眸好像凝住了,却又找不到焦点,好半天他才长叹了一声,淡淡的说道:“唉,好,我就再给你一次自我辩说的机会。”
南洛璎轻哼了一声,淡淡的说道:“什么都不记得,又从何辩说。”
裴彬玢却如未曾听见一般,推开门,提声唤道:“墨书,把柳儿给我带进来。”
这时候的柳儿已经安静下来了,虽并不如裴彬玢之前吩咐的那般让绑定,堵着嘴,但也不像刚才那般一直不停的狂笑,只是嘴角微扬,一脸诡异的看着南洛璎,好像十分的欢悦,只是这欢悦的神『色』,有些病态。
南洛璎没有说话,只是瞧着她,冷嘲的轻轻扬了一下嘴角,没有说话。
裴彬玢瞧了一眼跟进来的墨书与细娘,又看了看身边的南洛璎,闷闷的说道:“都下去吧。”墨书赶紧施礼过后,便向后退出门外,细娘虽也如墨书一般向后退出,却慢了不少,眼睛也不是的偷眼看着南洛璎与柳儿,那游疑的神『色』,正好让裴彬玢看见,他扬了扬眉,终是在细娘一脚已踏出门杴的时候,沉声的说道:“细娘就留下来照应把,要是呆会柳儿再发疯了,也得有人按着她才行。”
若说这样的事情,旁的丫头家人自是避之不及,只怕知道了些不该当知道的事,但细娘却不同,听到裴彬玢说让她留下来,她居然有些感激的看了一眼裴彬玢,一脸感恩戴德般的说道:“是。”便反手关好门,走到南洛璎身侧垂手立住。
裴彬玢这时候,才瞧着柳儿淡然的说道:“刚才你不是有话要说嘛,现在说吧。”
柳儿望着裴彬玢冷冷的笑着说道:“呵呵,怎么,璎姐儿的那些丑事,你也想知道嘛?”
裴彬玢一拍桌面,阴戾的瞪着柳儿说道为:“注意你的用词,你给我记住了,再有一句让我听不过耳的话,你以后便也不用再说话了。”裴彬玢一边说着话,手指在桌面上弹动了一下,敲在桌面上,发出“嘭嘭”的两声轻响。
这一声一声就好像敲在柳儿的心上一样,她的脸『色』立时有些苍白了,只怕她万没想到,到了这个份上,裴彬玢还会维护南洛璎。
几在同一时间,南洛璎抬起头瞧了一眼裴彬玢,却在裴彬玢眼眸转动的一瞬间,已是又垂下,继续看着地面上的青石地面,好像,就从来不曾抬起过一般。
裴彬玢等了会,见柳儿好半天没有说话,不由皱了皱眉头,有些不悦的说道:“你再不说话,只怕以后也没有机会再说话了,仆害主,当处极刑,细娘,拿我的贴子送她去县府吧,不好好的惩治这个丫头,只怕以后府里的东西是谁也不敢吃了。”
细娘艰难的向前走了一步,看着裴彬玢,好半天才说道:“姑爷,我知道,这话,不当我一个下人来讲,但璎姐儿现在也没事,这个丫头我自小看着长大,原是好的,只怕这次只是一时的糊涂,就能不能,能不能,能不能,给个恩典,远远的将她卖了出去也就是了。”
“哼,谁敢买?”裴彬玢淡笑的反问道。
柳儿却如不曾听见这些一般,只是望着南洛璎,不言不语。
细娘气急的一跺脚,望着柳儿说道:“你还不求求小姐原谅你,你知道不知道你自己做了什么事。”
“原谅?我做错了什么,我要是做错了什么,也是让他们南家『逼』出来的。”柳儿恶声恶气的一字一顿的说道。
细娘听到她至此还不知错,不由又气又急,一时再也说不出话来,只是气的双颊涨红的,那样望着柳儿,双唇开着,似想说些什么,却只是在那不停的颤抖着。
南洛璎慢慢向那踱了一步,走过去拉起细娘的手,温柔的安慰道:“细姨,不要生气了。”
柳儿瞧见南洛璎这般,居然又跳了起来,状如疯狂的大叫道:“你又想做什么,你又要在细姨这里讨好卖乖,为什么,为什么大家眼里都只重视你,细姨最疼你,不是因为你是大小姐,不是因为……她也是最疼你的,为了你还打过我耳光,不只一次,不只一次,为什么,为什么所有对我好的人,都更重视你。”
南洛璎看见柳儿那如疯颤一般的神『色』,一边说着话,还一边有些神经质的笑着,声音忽大忽小,不由挑了挑眉头,难不成这个丫头真的是让『逼』疯了。
这时候只听柳儿嘴里不停的喃喃自语,却听不清是什么,南洛璎不由向前了一步,才听清,原来柳儿是在哼唱些什么,好半天,好半天,南洛璎才听明白,她只是来来回回的在唱一首词:
落花随水逝,霓裳飘舞曲终散。
风起香浓暖春愁,月落,浮光满天意悠扬。
琴瑟合鸣奏,仙音绕梁几时休。
红尘弹指一夕过,回眸,恍若隔世叹缘『乱』。
南洛璎不知道这究竟对她来说代表了什么,不由轻声复念了一遍,当『吟』道:“红尘弹指一夕过,回眸,恍若隔世叹缘『乱』……”一边的裴彬玢居然站起身来,走到近前,望着南洛璎说道:“这南乡子,是谁写的?”
柳儿抬起头来,望着裴彬玢说道:“是的,就是小姐以前为了方公子写的,哈哈,你知道了,对不对,你知道了,对不对。哈哈……”
南洛璎的脸『色』不由跟着苍白了一瞬间,但很快还是恢复成一如平时的淡漠,她冷然的瞧了一眼裴彬玢与柳儿,好像他们是另一个世间的人一般,好像这里的一切都与自己无关一般,虽然南洛璎知道这一切最终要让她来承担责任,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没有办法将自已溶进这场混『乱』里……
裴彬玢脸『色』已是极为难看,他好半天,才用尽量平静的声音,慢慢的说道:“大约在两年前,方兄拿着一贴娟绣的小来让我们瞧瞧,上面写的就是这首词,说是闺阁女子所写,问他是那家的闺秀,他却一直推说不知。”
裴彬玢说完,便望着南洛璎,一字一顿的说道:“想来,你也知道你是我的未婚妻,却在为母守孝期间与其他男子,晚通曲款,云雁传书。”
说到这里,裴彬玢一掌拍下,那一桌的美食都随着一声巨响,一起落在了地上,屋里立时狼籍一片,裴彬玢却觉得不够一般,狠狠的瞪着南洛璎,好半天没有说话。
良久良久,屋里只听到柳儿轻笑的声音,继续说道为:“还有其他的呢,比如……惟君方是品花人,自从相别后,满园春『色』无人识……”
“够了!”裴彬玢一声怒吼,喝断了柳儿继续的话语,他眯着眼,一脸戾『色』的说道:“不要再说下去了。”
裴彬玢瞧着这南洛璎,淡淡的继续说道:“你虽不要脸面,我们裴家却还是要的,你还是找个理由称病吧,我就以你有恶疾之名……让你回家也能有些颜面。”
南洛璎瞧着裴彬玢,脸『色』有些难看,但还是坚强的说道:“诚如君所愿,相离自相别,小女子,现在就请辞了。”
“哈哈……”柳儿轻狂的笑声,回『荡』的在屋里。
细娘走过去,拉着南洛璎的衣袖说道:“璎姐儿,你别硬撑了,你别硬撑了。这这……这可算什么事啊。”听到柳儿还在一边狂笑,细娘终是忍不住走过去又扯着柳儿的耳朵说道:“你胡言道些什么,璎姐儿何曾出过几回屋子,便是写了些小诗小词,也都是临着前人伤春悲愁的久作,打发打发时间罢了。”
裴彬玢冷声打断细娘道:“细姨,你不要说,若是要解释,也应该让她自己说。”
南洛璎抬起头来,瞧着裴彬玢一脸坦然的笑道:“我还是那句话,我不想骗你,我不记得以前的事了,你让我说,我真的无法解释,我也不知道,这个丫头说的是不是真的,我只是想说,你若相信我的为人,便不会相信一个毒害我的丫头所说的话,你若是不相信,我说再多,又有何用,你应该听你自己想法与决断就是了。”
裴彬玢瞧着南洛璎,皱眉,又听柳儿在一边轻笑,不由回身怒道:“好个方陌悠,我当他是我的兄弟,他居然与我的未婚妻暗通曲款,便是现在,我还奇怪,为什么他留在如城不肯离去,却又整日间不见人,只怕只怕……”
后话却是说不下去了,只是瞧着南洛璎,一脸一脸的怒『色』。
柳儿听到这里,赶紧说道:“大少爷,你不要怪方少爷,这事,与方少爷无关的……一直都是……”
“无关,哼,什么无关,方陌悠曾拿着她的词在我们面前大加夸赞,直言,若得妻如此,《绿『色』ia说》,人生幸事。”裴彬玢说完,便瞪着南洛璎又继续说道:“只是到了我裴家,咱们这位才女,却是字也不识得几个了。”
南洛璎惟有苦笑不语,不知如何解释,又应怎么解释,只是望着裴彬玢,淡淡的带着一丝无奈的轻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