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风逝记忆
南洛璎轻叹了一声,慢慢走了过去,瞧着江大人说道:“虽说身正不怕影子歪,但我终是一具大家的夫人,要是便这般随你去了府衙里,只怕传出去好说,不好听,江大人有什么话不妨在这里直言,我一定具实以告。”
江大人瞧了一眼南洛璎却是一步不让的说道:“只怕,只能得罪夫人了,事关人命,下官也无法草率从事,还是请夫人随下官去府衙里道个明白吧。”
南洛璎轻叹了一声,只能是用一双眸子瞅着裴彬玢,希望他帮自己说句话,谁曾想到,裴彬玢只是双唇抿了一下,没有说话,反是叶老爷双眸一睁,喝道:“好,但是你要是想冤枉了谁,老夫第一个不会就此罢休,我们所做的一切,只是为了配合你找出真相,你可不要让老夫失望哦。”
江大人唯唯称是,一口一个自然,再一句便是请大人放心。
南洛璎知道一切已成定局,反是心里自然的了下来,只是瞧了一眼江大人,淡淡的说道:“那走吧。”
江大人瞧了瞧一侧脸『色』铁青的裴彬玢,赶紧说道:“本府只是请裴夫人过堂配合审案,我看就不让夫人随本府同去了,本府先带人将一切证物带回府衙,裴夫人随后来过堂便是。”
此言一出,裴彬玢的脸『色』方是缓了缓,淡淡的说道:“谢江大人给点颜面。”
“不敢,不敢”
裴彬玢与那江大人又互相客套了几句,这才各自做罢分开。叶老爷送着江大人出府,瞧着他们走远了,裴彬玢只是瞧着南洛璎,好一会子说道:“洛璎,只是走个过场,呆会,我去接你回来。”
南洛璎听到这一句话,瞧着裴彬玢,见他眼里满是关切,心里那份郁结和不安,已是淡了几分,强颜笑道:“说定了,你可要记着来接我哦。”
“嗯,我送你过去,在那候着你便是了。”南洛璎嗯了一声,只觉得手上一片温暖,早已让裴彬玢握在了掌心里,抬眸,正好裴彬玢也在瞧着她,两人对视了一眼,相视一笑,裴彬玢这才继续说道:“放心吧,没事的。”
南洛璎点了点头,便如此这般的一双手相互交握着,默然不语的站了一会子,那一瞬间,南洛璎只觉得心里一片宁静,没来由的觉得一阵阵的安心,只想,时间便停在这一刻,该是多好。
可惜,时间不会真的停住不前,两人还没有安享多久这样的宁静时刻,已听见小厮来报道:“表少爷,老爷说已经吩咐好人准备好轿子了。”
裴彬玢心烦气燥的说道:“知道了。”说罢又瞧了一眼南洛璎,好一会子才说道:“我们走吧。”南洛璎点了点头,便温顺的跟着裴彬玢一起走了起来,两人慢慢向门口走着,心里自是各有心事,一路无言。
到了门外,看见早就准备好了两只软轿,两人分别进了轿子,南洛璎只觉得那小轿一颤一颤的前行着,心里更多了几分难已言说的心事,她忆起前尘往事,想到自己来到这此生已是经年,却还是无法完全溶入这个社会,现在又让人点出自己与原来的南小姐不同,不知道将会要面临何种事非,越想心里越是烦『乱』,终是千头万绪无法理动,化成一声长叹
两只小轿慢慢到了汴梁的府衙,裴彬玢与南洛璎下了轿子,刚想陪着南洛璎一起进去,却让府役拦在了门外,只听他们客套了几句,左右却是不肯让裴彬玢进去,又在门外磨叽了一阵,最后裴彬玢几是要暴怒了,这才进去禀了一声,将裴彬玢让进去,两人一起随着府役行进了厅堂里,一阵升堂鼓的鸣响过后,江大人一身正式的官服走了出来,瞧了一眼裴彬玢,微一示意说道:“裴将军,您今天只能是做为旁听,来人给裴将军看座。”然后便坐定了身子,一拍惊堂木说道:“堂下所立何人。”
南洛璎双眉一挑,淡淡的说道:“我是江大人才自叶府里请出来的,江大人便不认识了嘛?可需我再说一遍。”
江大人官威十足的一拍惊堂木“啪”的一声镇响过后,方正『色』说道:“本府问你话,你知便知,不知便说不知,不要所言其他。”
南洛璎瞧了一眼江大人,终是淡淡的说道:“小『妇』人夫家姓裴,娘家姓南,人称裴南氏。”
江大人依例问过一番,却突然停住了话头,不再问话,反是说道:“你即是南家的小姐,必然对南家的一切都熟知,可对。”
南洛璎双目睁了睁,最后还是没有反驳,只是瞧着江大人不语。
江大人瞧了一眼南洛璎,然后拿出一张宣纸说道:“这上面是本府向南夫人求问来,有关南府的一些事物,本府问你一句,你便答一句,最后再与南夫人所言核对一二。”
南洛璎立时深吸了一口气,好半天也没有说话,江大人已是如脆竹爆裂一般连珠的问道:“你的亲身母亲,也就是南大人的原配夫人是在何年何月何日,因为何病去逝的,下葬那一日里是天晴还是下雨,南大人又是在那年那月那日重新迎娶了新任的南夫人,另外,南大人书房里一直挂着一副紫竹观音图,是何人所画。在你小时候,南大人常唤你的『乳』名是什么,后来又因何故改为了现在的洛璎。”说到这里江大人停了停,望着南洛璎说道:“先说说这几样吧。”
南洛璎立时觉得蒙了,这几个问题,她可以说基本是一个也不知道,南夫人是何时去逝的,细娘虽是提过,却也只说过年月,不曾提到确切的日子,下雨天晴,更是从未提过,此时一时间让人问起,她自是不知道。
南洛璎嗫嚅了半天,最后终是没有说出话来。
江大人慢慢握紧手里的宣纸,然后一脸得『色』的瞧着南洛璎,微微眯上眼,冷冷的说道:“裴夫人可是不知道,还是一时间想不起来?想不起来也无妨,本府可以让裴夫人慢慢想,慢慢回忆。”说到这里“啪”的一声,江大人重拍了一下惊堂木,然后喝道:“你这个大胆刁『妇』,还不从实招来,你究竟姓啥名啥,是那里人氏,又为何要假扮南家大小姐,混入裴府,可是有何阴谋,又是否因为行踪败『露』,起了杀心,杀了细娘灭口,还不从实招来。”
南洛璎让他这一句,一句『逼』的有些喘不过气来,只得是瞧着江大人,咬着唇,让自己尽量用冷静些的口气说道:“我没有任何阴谋,也不曾起过杀心。”
裴彬玢终是轻声说道:“江大人”只是唤过之后,他也停住了话头,只是瞧着南洛璎,好半天也想不出来一句为她辨护的话语,只在这游疑的片刻间,江大人已是冷哼了一声,横了南洛璎一眼,然后方瞧着裴彬玢说道:“裴将军,你也瞧见了,不怪本府怀疑尊夫人,只是尊夫人确有可疑之处。”
裴彬玢轻叹了一声,只是瞧着南洛璎,好半天才说道:“贱内身子不好,早就有些记忆不佳,甚多事情,她都是拎不清的。”
江大人已是接过话说道:“裴将军爱妻心切,本府理解,只是母亲的死忌,还有那紫竹观音图是南家大小姐当年亲绘,又怎么会记不得?”说到这里江大人瞧了一眼南洛璎,然后说道:“裴夫人,还是你只是裴夫人,却不是真的南小姐。”
南洛璎只觉得让问的喘不过气来,只是求助的看着裴彬玢,却见他也只是一脸期待的看着她,南洛璎立时知道他帮不了自己,知道他也想知道自己为什么记不得这些常识『性』的问题,心渐渐慢慢凉了下去,不是自己的,终不是自己的,便是穿越而来,便是顶着了这付南家大小姐的皮,自己的骨子里,还是一个人,还是一个人,从来不曾真正的拥有过什么,只便有了这层皮,也不是真的可以拥有她的一切
想到这一切,南洛璎有些轻讽的苦笑了一下,原来经历了这么多一切之后,自己只是帮着那位南小姐痛过,爱过,现在却还是要一切回归原点,自己终不是真正的南洛璎,不是
“啪”一声惊堂木的响声,将南洛璎从思绪里拉了出来,她瞧了一眼一脸狰狞的江大人,淡淡的苦笑了一下,然后轻声说道:“一切,都随大人定夺吧,我无话可说。”
“刁『妇』,还不从实招来,你究竟姓啥名啥,是那里人氏,又为何要假扮南家大小姐,混入裴府。”江大人又是这般的喝问了起来。
南洛璎却依旧只是淡淡的笑着,不言不语,不辨驳,因为无言可对,这一切原就是无法改变的事实,只是觉得这一切十分的搞笑,因为她何曾想过要扮做是谁?
林纳,那个真正属于这个灵魂的名字,似乎早已在记忆中消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