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还是爆发不了,依旧是5000多字,郁闷啊,对不住啊诸位亲们。【】)
巨石城外,皇家行辕。
陆琳琅知趣的离开了,虽然师父云水师太吩咐过,无论韩雪梅走到哪里都要陪伴,但此刻韩雪梅与云小邪在这后院花圃相见,她也不愿打扰二人。
月下,花圃。
就像是多年前,在慈云庵外那矗立在月光下艳丽花圃前的少年与少女。
多少年的风雨,多少年的岁月,洗涤之后,还剩下多少情怀?
如今月依旧明亮,而眼前的花圃,却再也不像当年那般百花争艳。
清冷的花圃,几乎所有的花朵都已经凋零,显得一片荒芜,就像此刻这一对面对面站立着人儿,仿佛随着时间流逝,再也找不回当年的感觉。
但记忆深处,为什么始终还是遗忘不了?
默默对视,四目交融,彼此的眼眸中,倒映着的又是谁的身影?
鹅黄衣裳,白发如雪,孤傲的仙子,此刻她原本清冷淡漠的眼眸,渐渐的温柔升起,仿佛多年的记忆再次回来。
“你……”
“你……”
沉默许久之后,韩雪梅与云小邪同时开口,说了同样的一个字,然后两人同时的住口了。
片刻之后,仿佛心有灵犀一般,两人再度同时道:“你先说……”
然后又顿住了。
长久的沉默,如同岁月的禁锢,两人忽然就像是两个孩子一般的无助。
苦笑,苦笑……
那心中苦苦的味道是来自哪里?
远处,黑暗中,在一片奇形怪状的假山之后,默默的出现了一男一女两个身影。
男的英俊潇洒,女的婀娜多姿,竟是刚刚离去不久的陆琳琅,与轮回峰弟子朱苟。
二人远远的望着站在花圃前的那两道身影,也是一阵的沉默。
许久之后,朱苟轻轻的道:“明天之后,真不知韩师姐命运如何。”
陆琳琅有点幽怨、哀伤的叹息一声,慢慢的转头,看了一眼站在她身边的这个紫衣男子。
她虽然说通了韩雪梅,让她一口咬定自己从未偷学过玄冰宫真法,但是时间越靠近时,她的心就越发的紧张,明日关系着韩雪梅的生死,至于能不能瞒天过海,实乃是未知之数。
如果明天的事情并不像自己所预料的那边,那该怎么办?
她沉默许久,才淡淡的道:“朱苟,如果明天在昆仑神山上发生了什么变故,你觉得云小邪会挺身而出么?”
朱苟想也不想的道:“肯定会的,年少时,我虽然看不惯小邪师弟,但这几十年来,我却是很了解他。这些年来,小邪师弟与韩师姐共同经历了无数次的生死,两人之间的感情,绝非外人可以想象。虽然现在小邪已经成亲,但韩师姐如果真的有危险,我相信他会不顾一切的就救她。”
陆琳琅点头道:“我也相信,可这正是我所担心的。”
朱苟眉头一皱,忽然似想到了什么,道:“你是怕小邪师弟走火入魔?”
陆琳琅道:“哎,虽然别人不知道,但你我却是清楚的,云小邪身怀幽冥鉴,早已经被煞气反噬,如果明日真的出了什么意外,我想小邪师弟肯定会情绪激荡,杀意滔天,极容易走火入魔。”
朱苟的表情也隐隐担忧了起来,慢慢的握紧了手中的流年神剑。
在他的脑海中,忽然想起了数月前在死泽中遇到玄女壬青的一幕。
玄女离开前对自己说过,她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仿佛是感觉到如果云小邪独战天下、举目无亲时,让自己帮助一把云小邪。
当时朱苟答应了玄女。
现在看来,玄女话并非空穴来风。
如今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如果明天真的出了什么变故,能救韩雪梅的绝不是云小邪,就算加上自己,也断然不可能抗衡天下修真者,唯一的希望,就是数月前说要去西海的玄女壬青。
主要玄女壬青出现,强力保住韩雪梅的生命,就算韩雪梅真的偷学了玄冰宫真法,玄冰宫也断然不会不给玄女娘娘面子。
只是,这几个月来,玄女壬青毫无消息,有没有从西海回来都是未知数,明天玄女会不会出现,只能看造化了。
一间富丽堂皇的房间中,李铁兰面无表情的垂手站着,在她的面前,是表情愤怒的仁宗皇帝与贤淑皇后。
只见白发苍苍的仁宗皇帝怒道:“铁兰,你有什么话要说么?”
李铁兰轻轻的咬了一下下唇,慢慢的跪在的仁宗皇帝的面前,一言不发。
仁宗皇帝更怒,身子都由于过于愤怒而微微颤抖。
贤淑皇后见状,急忙扶住,道:“皇上,你先坐下休息休息。”
说着,她转头对李铁兰道:“兰儿,你疯了么?竟然偷盗祖先传下来的轩辕珠,你可知道轩辕珠关系李家王朝的命脉呀?先前由于蜀山长老都在场,你父皇这才这没有责问,你老实说,你偷取轩辕珠做什么?”
李铁兰深深的低下头,始终一言不发。
仁宗皇帝见状,抓起身边茶几上的一个上等定窑青花瓷茶杯就摔在了地上,随着一声清脆砰响,碎裂的残片四周飞散,不少都溅在了李铁兰的身上。
李铁兰没有任何的动作,只是静静的跪在那里,仿佛已经决定,就算今夜死在这间屋子里,也不会说出其中缘由。
贤淑皇后毕竟爱女心切,急忙安慰仁宗皇帝,道:“你先消消气,兰儿毕竟是我们的女儿,我来问问她。”
说着,走到李铁兰的面前,道:“兰儿,你现在还不说么?你父皇年纪都这么大了,你还想惹他生气么?”
李铁兰终于慢慢的抬头,脸色无比的苍白。
犹豫了许久,这才淡淡的道:“不错,轩辕珠是我偷的。”
一听这话,仁宗皇帝再度就要发作,贤淑皇后急忙道:“你偷轩辕珠做什么?”
仁宗皇帝怒道:“对呀,你偷这轩辕珠做什么?你现在是蜀山弟子,身怀莫邪神剑,难道你修为高了,就六亲不认?想要置李家王朝与死地?”
李铁兰忽然猛的站起身来,一股刺骨的寒意从她的身上爆发而出,她今时今日之道行,绝非一般普通修真弟子可以相比,无意识散发而出的气息,顿时间整个房间忽然狂风大作。
就在这时,一道轻微龙吟声从仁宗皇帝的体内传出,一条五爪金龙快速缠绕着仁宗皇帝,将从李铁兰身上散发出来的寒气抵挡住了。
而靠近李铁兰的贤淑皇后,先是被李铁兰的这股气势震的连连后退,在后退数步之后,一只凤凰神鸟模样的图腾从她的体内闪出,稳住了她的身子。
道家真气、真龙天子的气息,还有母仪天下的神鸟凤凰的灵力,这三股能量在短暂对撞之后就快速的稳定下来。
仁宗皇帝脸色大变,怒道:“你想干什么?”
李铁兰身上的冰冷气息渐渐的消散,她淡淡的道:“我想干什么?轩辕珠是我偷的不错,可你有没有想过,我为什么要偷轩辕珠?当年,我才十多岁,你就狠心的将我送到边关打仗,十年的征战,我帮你稳定了边疆,征服了十七支蛮北游牧部落,让我李家的疆土向西北扩展将近三千里……”
仁宗皇帝毕竟是真龙天子,他很快镇定下来,道:“你现在在怪父皇么?当年云沧海掌门来信提亲,我将你许配被他的儿子,八个公主中你现在活的最精彩,你还有什么不满足?!”
“满足?也许你们觉得我现在是莫邪仙子,我过的很好,可是……这是我想要的生活么?”
“那你还想要什么?轩辕珠?”
“皇上……”
贤淑皇后忽然想到了什么,叫了一声。
但李铁兰已经断然接口道:“我想要孩子,我想要我的男人与我白头偕老。”
仁宗皇帝大怒,道:“这些简单的东西,你和云小邪不是唾手可得么?”
“皇上!”
贤淑皇后再度叫了一声,道:“皇上,有件事我一直没有对你说,我们的兰儿因为当年在边关打仗,伤了身体本源,她无法生育……”
“什么?!”
仁宗皇帝原本气势汹汹,忽然脸色唰的一下就白了,整个身子就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力气,瘫坐在椅子上,凝视着李铁兰。
两行清泪,默默的划过李铁兰的脸颊,她没有再说一句话,转身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房间中,只剩下了仁宗皇帝与贤淑皇后二人。
许久之后,仁宗皇帝这才回过神来,喃喃道:“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
贤淑皇后也伤心的流下了眼泪,道:“咱们就别怪兰儿了,兰儿无法生育,无法给云家传宗接代,你认为云小邪还会在乎兰儿么?万一云小邪一纸休书休了兰儿,那我们皇室就危险了。不就是一颗轩辕珠么,就当嫁妆送给蜀山吧。”
行辕,后院,花圃。
那两个默然凝视的人儿,就像是两尊塑像,没有再说话,但彼此凝视对方,通过眼神仿佛就能看到对方心中所想。
幽幽的风,夹杂着淡淡的凉意,吹动了那雪白的银发,卷起了那鹅黄颜色的衣角轻纱。
一切都是那么的静谧。
韩雪梅心中静静的想着:“如果这一刻就是永恒,那该多好呀。”
修真者亦是人,不是神。
他们拥有强大的力量又如何?
孤单的修仙之路,难道要注定孤独一生么?
眼前的男子,还是那般的熟悉,未曾有过任何的改变。
虽然没有说话,韩雪梅依旧可以感觉到,不仅自己的心没有变,眼前这个男子的心,依旧没有变。
他的心中,还是深深的眷恋着自己。
这便足够了。
多年的等待,只要能感觉到来自心爱男子的淡淡眷恋,就已经让她心满意足。
“明日……”
大约过了将近一个时辰,天都快亮了,云小邪终于在一次的开口。
语气缓慢却决绝,让人感觉到,每一字都仿佛是从内心咆哮嘶吼而出的。
“明日只要有我在,谁都无法伤到你。”
短短的一句话,饱含着千百年的情愫,原来,纵然沧海桑田,那一份心意始终没有改变。
韩雪梅的身子微微颤抖了一下,她望着,凝视着……
目光温柔如水,嘴角浮起了一丝淡淡的笑意。
她轻轻的,却又仿佛很认真的道:“我知道的。”
“我知道的。”
短短四个字,就已经饱含了一切的心意。
她知道了什么?
谁又知道呢。
这一夜对于有些人来说很短暂,对于少部分人来说,却又是那般的漫长。
云小邪与韩雪梅在花圃处相聚大约两个时辰,对两人来说,却仿佛是弹指一挥间,直到东方天际云霞渐渐变红,两人这才从某种如梦幻般的环境中惊醒。
韩雪梅望着远方,道:“天亮了,你回去吧,一晚上没回去,李铁兰师妹怕是要生气了。”
云小邪默默点头,想要在说什么,但又不知该如何去说,最后只能说了一句:“你小心些。”
然后,转身离去。
至始至终,云小邪都未曾询问过一句关于韩雪梅涉嫌偷学玄冰宫真法之事,似乎他心中早已经明白了一切。
行辕颇大,左拐右拐回到房间时,天色已经蒙蒙亮起。
云小邪刚推开门,就听到了昏暗的房间中,从木床处传来了低低的哽咽声,仿佛有一个人在黑暗中独自哭泣。
他一愣,以为进错的房间,急忙道:“对不起对不起,我走错房间了。”
他慌张的退出房间,关上门准备离开,忽然心中一动,左右看了看,抓了抓脑袋,自语道:“没错呀,这间是我和铁兰所居住的房间呀。”
忽然,云小邪的心中有一股不好的预感,伸手再度推开门,走到了木床处,发现哭泣的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的妻子李铁兰。
“铁兰!”
云小邪大吃一惊。
在他的记忆中,李铁兰性格冷酷、处事冷静,他虽然见过李铁兰流过一次眼泪,但却从未见她哭泣过。
躺在床上的李铁兰,掀开被子,一把拥抱住了云小邪,紧紧的搂着云小邪,仿佛生怕力气小一些,云小邪就会永远的从自己的生命中消失。
“小邪,小邪……”
她呜咽着,拥抱着云小邪,口中喃喃的叫唤着,仿佛一个年幼的少女,在绝境中看到了一丝的曙光,再也不愿松开。
云小邪心中愧疚之意油然而生。
他伸手也拥抱住了李铁兰,轻轻的拍打着李铁兰的后背,柔声的安慰道:“没事了,没事了,有我在。”
李铁兰在云小邪的细语柔声的安慰中渐渐的止住了哭泣,但脸颊上残留的泪痕,却更显凄美。
李铁兰就像是一个巨人,永远不会被打垮,曾经号称帝国铁兰花,并非空穴来风。
可有一天,当整个如钢铁一般的巨人动了真情之后,钢铁会被融化,巨人也将倒下。
冷酷的外表下,隐藏的只是一颗脆弱的心。
云小邪第一次见到李铁兰如此脆弱的一面,不知是自己宿夜未归还是知道了昨晚自己和韩雪梅在花圃见面,从而导致李铁兰伤心欲绝,他心中满是愧疚。
低声道:“铁兰,你怎么了?生我的气么?”
李铁兰脑袋埋在云小邪的胸膛处,轻轻的晃动了一下,低声道:“不是,我只是忽然觉得好害怕,小邪你答应我,永远别离开我,好不好。”
云小邪重重的点头,道:“我不离开,永远不会离开你。”
李铁兰听到了云小邪的承诺之后,这才破泣为笑,慢慢的抬头,残留着淡淡泪痕的脸颊上出现几朵红晕。
她低声道:“我困了。”
云小邪一愣,随即嘿嘿一笑,道:“那我们就上床睡觉啦!”
这是一个暗号,平日里云小邪想和李铁兰行床帏双修之事时,就会拉着李铁兰的手道:“我困了。”
只是,这十年来,似乎是李铁兰第一次说出“我困了”三个字。
这三个字,在别人看来没有什么,可却是他们夫妻生活的重要组成部分,意思是“我想要。”
一番风雨,一番狼藉,流水暗随红粉去。
疲倦的李铁兰躺在云小邪的怀中,目光有些迷离的望着外面已经大亮的天色。
道:“小邪,你说这一次我会怀上你的孩子么?”
云小邪道:“谁知道呢,醉老不是说你的身子在他炼制的灵丹之下已经开始好转了么?这事儿不急,咱们修道者最不缺是时间。”
李铁兰伸手捶打了一下云小邪的胸口,道:“你不急我急,都十年了,别人会怎么看我呀。不过话说回来,自从每天服用醉老的药物,这才短短的不到一个月的时间,我就感觉到身体似乎喝以前不大一样,我有预感,很快我就会如愿以偿的。”
云小邪被她这么一说,也似乎想到了什么,道:“好像还真是这么回事儿,自从五台山回来之后的这段时间,每次我们双修之后,我也感觉到了你身体里传入到我身体里的精华似乎比以前更加澎湃,可是,不知为什么,这种采阴补阳的双修之术这十年来一直对我的修为都有裨益,但最近你的阴气精华虽然比以前澎湃,但好像在我体内凝聚了,很难再融入我本身体内的真元中,反而是在内海中独自占据一方,形成了一股新的、微弱的力量。”
李铁兰诧异道:“对,我也有这种感觉,我的金丹内海中,也出现了一股和我本身真元格格不入的微弱能量,这是怎么回事呀?”
云小邪默默摇头,道:“原来你的状况和我一样呀?没事儿,这股能量很细微,不足为据,等昆仑之行结束后,你找机会问一下醉老是不是他给你服用的丹药产生的一些副作用。”
李铁兰嗯了一声,点点头,道:“嗯,哎呀,不好啦,天都亮了,今天是昆仑大会呀,赶紧起床啦。”
云小邪呵呵一笑,伸手在被窝在捏了一下李铁兰身体的某个比较突起的部位,笑道:“现在想起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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