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吃饭时候,外面已经是霓虹初上了。
天空不知什么已经飘起了雪花,给本就华美的城市更添了一抹丽色。
林语欢坐在沙发上,一边听着宋致远在厨房做饭,一边看着春节联欢晚会。
这一刻,她感觉又心酸又充实。
其实去年的除夕也是这种光景,只不过那时,宋致远做的那一桌子菜,她一口也没尝。
不过是一年时间,原本的人和事已经面目全非。
她最憎恶的姜惜惜烧成了重伤,全身百分之八十的地方无法见人,她接受不了,精神失常了,疯疯癫癫中说出了当年的真相。
原来,当年姜惜惜和孙轩私会的时候,被宋行之发现,两人联合起来把宋行之弄得晕了过去。
为了掩盖孽行,他们给宋家老宅放了一把火,巧合的是,当天宋行之因为护着姜惜惜,和林语欢发生了点摩擦,更巧的是,她炖汤的时候忘记了关火。
大火烧毁了一切真相和罪行。
她成了那个替罪羊,也和宋致远走向了决裂。
这一罪,便是七年。
她本想抽身离开,可是,一场地震让一切都改变了。
身边的人死的死,伤的伤,宋致远从高位上跌落,差一点成了阶下囚。
她自己也差点死在地震之中。
到了这一步,曾经那些恩怨似乎已经不重要了,她也在那一刻,看清了自己的心。
当那大石头向她滚过来的时候,她只有一个想法,如果能活下来,她一定会和他好好在一起,今生她并不后悔,可惜已经没有未来。
她以为自己必死无疑,却没想到竟然大难不死。
失忆那些日子,她什么也没有想不起,一直活在混沌之中。
在那些混沌的日子里,她每天都在做同一个梦。
梦里的男人穿一身英伟不凡的军装,将她圈在怀里,耐心的给她讲解数学题。
她看不清男人的脸,也听不懂数学题,只能看到男人笔挺的制服衣领和上面的大.校军徽标志。
梦里的情景是那样清晰,除了看不清男人的脸之外,什么都感受得清清楚楚。
直觉告诉她,那个男人宠她如命,她是被他捧在手心的宝。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那样幸福的画面,她的心却一直在悲伤之中,就好像她已经失去了他一般。
失忆的日子里,她每天浑浑噩噩,一直处在发烧和感染中,要不是那对老夫妻一直给她用草药,她只怕也撑不了太久。
直到被找到,回京市看到熟悉的景色时,所有的记忆全都涌了上来。
那一刻,她才明白,那个男人,是她的前夫,也是她今生最爱的人。
迷茫,失落,痛苦,想念,这些复杂的情感交织在一起,她又痛苦又庆幸。
她的性格让她不想原谅,可是经历了那样的生死,她又想放下一切和他在一起。
当温宁告诉她宋致远为了她,违背命令调用了军.队被收押了时,她知道这个男人已经疯了。
她觉得,他这么疯,她也应该和他一起疯。
什么恨,什么恩怨,她不想管了,她只想遵从内心的本源和他在一起。
不知不觉中,她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宋致远来到了她身边。
她蜷成一团,睡在沙发上的一角,原本很漂亮的长发微乱的散在身上,衬得原本华美娇嫩的脸苍白得可怜。
这些天,她瘦了许多。
虽然吃了不少东西,但还是不可控制的消瘦了。
柔软的针织裙穿在身上,显得有些大,肚子也更显突兀。
宋致远把手贴在她肚子上,低头在她额前亲了亲。
她比上周看到的时候,又瘦了一些,别的孕妇六七个月的时候都是长肉,只有她瘦了。
他当然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她心里苦!
虽然她总是说一切很好,所有人都照顾她,可是,他看得出,她很痛苦,也很憔悴。
看到她像慢慢枯萎的花朵一般失去了活力,他用了一切方法,终于在今天出来了。
他的吻落在她脸上,发间,像是在宣誓一般庄重又温柔。
这一刻,时光静好,他宁愿是永远。
这时,他的电话震动了几下。
他拿起毯子给林语欢盖好,进了书房。
是陆晏辞打过来的。
“差不多办下来了,临风县灾区几万名受过援助和救护的灾民自动请愿,写了万人书递交上去,上面要重新评估你的功过。”
“我父亲说,大约是没问题的,只不过,你现在的职位肯定是保不住了,肯定会下放,可能要重新从县级做起。”
停了一下,那边又道:“你一定要从.政吗?你手里产业那么多,随便拿出一个都够宋家过几辈子了,实在不行和我们一起投资,这几年形势很好,想赚多少都不成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