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泽看了眼玉皇大帝：
“我家糟老头子吗。”
他没有去拒绝回答玉皇大帝的询问，想了想不由得笑着道出一句：
“我家糟老头子没名字，因为没人记得住。”
这一句话看起来好像什么都没说，有些含糊其辞，然而当他说出这一句话，玉皇大帝也好，王母也罢，都是神色动容。
俨然的。
祂们都在这一刻知晓了张泽口中的糟老头子身份。
没有名字的糟老头子。
纵观世间天下仙神神袛，唯有一位与之信息相符合哈。
“你是他的教导出来的？”
玉皇大帝语气不加掩饰惊讶，神情有种恍然大悟：
“是了，也只有他能将你逆天改命，朕该想到是他，难怪你能活下来，难怪你家糟老头子没有遭受天谴。”
“是啊，我家糟老头子没有遭遇天谴，因为他跟我一样，早就遭受了天谴，都属于天地所不容，自然不会再多加给他惩罚。”
张泽微微一笑。
从玉皇大帝的神情变化，他知道对方知晓了糟老头子身份。
如果是其他仙神，或许不一定知晓，但坐在他面前的是天庭主宰玉皇大帝，岂会有他所不知晓的存在，势必多少也会有了解。
王母语气亦不乏动容，道：
“本宫先前还纳闷，是哪位称帝者会不惜遭受天谴为你逆天改命，早该想到是他。”
祂们对于张泽的糟老头子都有过猜想。
只是无一例外，祂们都没有想到那位糟老头子。
明明对方其实是唯一人选。
究其原因。
只因糟老头子太特殊了。
因为糟老头子古往今来行踪飘忽不定，没人知道他在哪里，唯一知晓其动向的只有一个，那就是与其关系最好的阎罗王。
不过阎罗王向来不愿意透露给他人。
因为糟老头子的特殊不止是神秘，更因为他是无法被记住的，且不能被人记住。
他不该存在于任何人的记忆里。
因为……
他没有名字。
一个无法给予自身名字之人。
因为……
他就是名字本身。
确切地说是他为人族带来名字，让人族有了名字这一概念，让人族人人有了取名的行为，他给予了人族取名的说法。
赐名者。
名字的起源。
无名之人……
等等的名词都是对他的一种称呼。
这是见过他之人对其的记忆，但也仅仅是刹那，随着他的离去，有关于他的记忆也没有了。
纵观世间关于他的事迹有流传，却没人知晓其长相与记忆。
如果不是玉皇大帝、王母是称帝者，超出了天地的桎梏，能记得有关于他的传说，否则也不会记得他。
也因为称帝者们记得住。
这才有了关于他的传说流传得出。
“你的赐名习惯是因为你家糟老头子？”
随着知晓糟老头子的身份，玉皇大帝瞬间想到了张泽的赐名。
这一行为与当初糟老头子一样，给予了人名字，只不过张泽给予的是鬼怪名字。
难怪张泽热衷于找寻强大的鬼怪赐名。
或许与糟老头子有关！
张泽笑着点头承认：“是啊，我给小六子它们赐名，一来是认可他们，想要给予他们更多，而名字就是最好的恩赐，能为他们带来最大的恩赐。”
说到这里，他微微一笑，看着手中戴着的煞戒徐徐道：
“这是糟老头子告诉我的，名字有的巨大的意义，不单单能区分每个人，也将伴随每个人一生，好的名字能带来各种好处。”
“而这一点，糟老头子已经用他的实际行动证明了这一点不是吗，所以我给予了小六子它们赐名。”
王母听着张泽的讲述，认同的点头。
她似乎陷入追忆，悠悠道：
“一个好名字能为一个人带来许多因果福报，有人天生命里缺五行之土，其名字若取了有土之含义的字，将弥补五行的不足。”
玉皇大帝也是附和道：
“一个好的名字也能改变很多气运，古时之人为子女取小名狗蛋、二狗，所谓的贱名字好生养。”
或许是想到了以前的久远回忆，玉皇大帝脸上有着笑容：
“曾经朕的小名也是如此，取的很俗气，是父母为了能让朕好生养。”
对于玉皇大帝与王母的言语。
张泽含笑道：
“所以人拥有了名字，能改变人太多，无论是五行缺失由名字补充，还是贱名好生养，这就像是窥探了天极。”
“是啊，这就是窥探了天机，人本该是五行有缺失，结果却被名字所补齐。”玉皇大帝有些感慨，目光攒动着复杂。
祂明白张泽的意思是什么。
事实上。
正是糟老头子给予了人名字，令人明白了原来名字能有此等意义与好处，将天机泄露给了人，令人在那遥远的古时代崛起，最终取缔万族成为最强大的种族。
为此。
糟老头子遭到了天谴。
世人将无法记住糟老头子，世间一切关于糟老头子痕迹都被抹除，记不住糟老头子，无法留在任何记忆里，成为一个仿佛游历在世间之外之人。
这时候。
玉皇大帝瞧着张泽，盯着看了一会，下一刻恍然大悟：
“他培养你是想要你……杀死他？”
对于糟老头子，玉皇大帝也是有所了解，那等天谴不是谁都能改变，唯一的破解办法只能是他重新轮回，重新投胎，将自己抹除掉。
然而给予人名字的天谴，天地不允许他死，他死不掉，一旦进入轮回将引发不可估量的后果。
没有谁敢杀死糟老头子。
这也是为什么阎罗王不希望糟老头子进轮回的原因。
无论是糟老头子怎么死去，杀死他的人势必也将遭受天谴，因为杀死糟老头子无异于是拯救了糟老头子，无异于与天作对。
除非……
杀死糟老头子的人很强大，强大到能无视与天作对，或者是杀死糟老头子的人很特殊，特殊到天都奈何不得。
无论是哪一点。
面前的张泽全然符合这一标准。
由不得玉皇大帝与王母都往这方面想。
然而这一次张泽没有回应，只是微笑以示，其意不言而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