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霄宗,太初峰的议事堂里。
各峰峰主聚集一堂正谈论北海海啸之事,元倧坐在议事堂正前方,身为掌门的他看着底下来参会的一众同事。
造物峰峰主忙着画下一款飞舟的设计图,没空理他。
素问峰峰主在研究古籍,也没空理他。
玄微……玄微托着下巴都睡着了。
元倧叹了一口气,他太不容易了,他说了老半天就没一个理会他的。
也是北海海啸之事没造成太大的危害,这几个家伙根本就懒得关心。
以归元门为首的几个门派已经在北海附近巡查了四年有余,此次他们要其他门派与他们联手一同镇压北海。我们紫霄宗就随意派几个弟子去,听归元门安排就是。隐月真人是唯一一个有在听元倧说话的,但是显然他也没将北海之事放在心上。
北海虽然波涛汹涌了四年,但是那里有海灵守护着,遇险的凡人也大多为海灵所救。修士们只管离北海远点就是了。
和北海比起来,这世上需要操心的事还多的是,四年前逃走的上古大魔紫菀还下落不明,幽冥禁地的魔修们频频越过黄泉小镇这道界线,谁有空盯着北海那点海啸。
正在打瞌睡的玄微忽然睁开了眼,抬头看向了窗外的方向。
碧空之中隐隐出现了一个小小的绿点,正朝着这边靠近。
没过多久,绿点随着外面的微风穿进了窗户里,这是一只绿色的纸鹤。
玄微伸出手,纸鹤就轻轻地落在了他的手心里。
纸鹤抵达了目标人物的手里,便将携带而来的音讯释放了出来。
茯苓的声音响起,师父安好?徒弟欲进入一方画卷天地中寻一件重要之物,师父收到这只纸鹤之时,徒弟应该正身处画卷世界之中。
若徒弟迟迟未归,那应该是困于画卷世界中,请师父与大师兄不必为我忧心,待徒弟找到所寻之物自会归来。
简简单单的几句话,却把打瞌睡的玄微都听得清醒了。
这只纸鹤是茯苓在去黄泉小镇前就已经发出了的纸鹤,师父会收到一个,大师兄也会收到一个,离开门派之前她就已经答应了师父和大师兄天天往门派里发纸鹤报平安。
茯苓不是去北海了吗,如何又会进画卷世界?这种独立的空间里,都有自己的规则,茯苓进去了说不定连灵力都用不了。婵月真人听完也是发愁。
玄微也是有此担心,小徒弟此次出关虽然修为已至筑基后期,在外鲜少有修士伤得到她,但是偏偏进了画卷世界,到底是个怎样的画卷世界他也不知道,茯苓在里面会不会遇到危险就更不好说了。
既然担心,那就问一问她现在到底怎么样了。隐月真人在旁插嘴道。
恐怕不行,茯苓进了画卷世界后,只怕就没法往外送纸鹤了,我们也没法送纸鹤进去。玄微道。
纸鹤不行,用传音玉怎么样?你有给茯苓准备传音玉吗?婵月真人追问。
传音玉是可以传音,但是就为了说个话,就把传音玉给用了,那万一后头真遇到危险了怎么办?造物峰峰主听不下去,觉得婵月真人这主意不行,开口反驳道。
我倒是没给茯苓传音玉,大徒弟有给茯苓准备。我将大徒弟叫来。玄微一挥手往凌烟峰送了个纸鹤。
坐在正上方的元倧看着底下大家撇开他,已经热热闹闹地聊了起来。这掌门真是当不下去了,一点面子都没有……
人在凌烟峰的林清越接到了来自师父的纸鹤,就立即去了太初峰。
玄微几人还没说几句话的功夫,林清越就已经走了进来。
清越,你小师妹现在人在画卷中,我们担心她的安危,你可能用传音玉联系到茯苓?玄微问林清越。
在过来之前,林清越也已经接到了茯苓的纸鹤,自然知道来龙去脉。
他刚想开口回答,另一边造物峰峰主喊他:小子,你别听你师父的。传音玉可得留着,等你小师妹真正有危险的时候,她可得靠这块传音玉找你过去。
没事,我给师妹准备了三十几块,就是防着这种时候。林清越笑了笑,轻描淡写地答道。
造物峰峰主:……
传音玉这东西,贵就算了,被人召唤来召唤去的哪里是什么省心省力的事,正常会一次准备三十几块那么多吗?
也真不怕茯苓跟传音玉不要钱似的的随便摔,这小姑娘但凡骄纵一点,林清越都得悔得不行。
大徒弟做事一向周到,让你照顾小师妹为师也很放心。玄微满意地点头,当初茯苓一入门他就将茯苓交给了林清越,果然是个正确的决定。
既然有三十几个,那也不怕用掉一个。你赶紧联系一下茯苓,问问她现在怎么样了。婵月真人催促道。.
好。林清越点头。
岳府的小花园中,茯苓和岳小姐的一番对话陷入了僵持之中。
她明知道姬不梦不是岳小姐的良人,但是岳小姐却根本不在乎。她理解不了岳小姐的想法,岳小姐也不会理会她的劝说。
但是没关系,她也不是来管岳小姐的姻缘的,动口不行她就动手。
茯苓忽然拔剑而起,纵身跳上了棋盘,剑已经架在了岳小姐的脖子上。
岳小姐,我本不想对你动剑,但是我也有我要做的事,不能在这里放弃。你告诉我姬公子和墨染的下落,不然我这剑恐怕会伤到你。
茯苓这边已经剑拔弩张,气氛十分紧张,可偏偏就在她拿着剑威胁人这会儿,她藏在袖子里的那块传音玉偏偏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此前在槐树林里吃过丢储物袋的亏,传音玉她也不敢全放储物袋里,身上也藏了好几块,可她哪里知道传音玉里还能传出声音里,师兄给她传音玉的时候可没告诉过她啊。
茯苓,我是大师兄,你能听见我说话吗?林清越的声音还带着几分担忧,让茯苓都不好意思装作没听见。
姑娘,你身上好像传出了奇怪的声音。岳小姐都没来得及对架在脖子上的剑感到害怕,就听到了这道不合时宜的声音,她心里那一点紧张的情绪都消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