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可染示意阿媚和绿绿坐下,唇角含笑:“今日咱们不要再提那些伤心的事了,好好的聚一聚,说点开心的事。”
“好!”
绿绿从腹内空间拿出了酒杯和酒壶,倒了三杯酒:“咱们好不容易能聚在一块,好好聊点开心的事。”
“说起来,阿媚的酒量是最差的。”
阿媚怀念的笑了笑:“是啊,我的酒量一向都不太好。”
“等会儿若我喝醉了失态,你们可不许笑话我。”
金可染和绿绿表示不会。
三人端着酒杯,喝喝聊聊,决口不提那些伤心事,只说开心的事。
聊着聊着,阿媚果真喝醉了。
“紫云姐姐,我真的好悔恨。”
她捂着脸,痛哭了起来:“我一直好恨好恨,恨我自己,恨幕后黑手。”
“若是我当年修为高强一些,不那么胆小,或许事情不会变成现在这样了……”
金可染用眼神阻止了绿绿,由着阿媚发泄。
她知道,阿媚一直需要一个发泄的契机。
万年了。
这些痛苦,悲伤和难以愈合的伤口,不停的在折磨着阿媚。
发泄出来,阿媚会好受一些。
金可染仰头喝下一杯酒,眼神哀伤,都万年了。
绿绿苦闷的喝着酒,他也一直很后悔。
假如,万年前他强大一些,是不是所有的事就会不一样了?
他最后悔的事,便是没有保护好染染,没有保护好如云他们,没有保护好天鹤宗。
痛苦,弥漫在三人的心间里。
忽然,阿媚站了起来,摇摇晃晃的往外走。
“紫云姐姐,我该走了。”
金可染用力的握了握手,半晌,来了句:“好,慢走。”
她摇了摇头,让绿绿不要追上去。
绿绿似乎明白了什么,趴在小桌上哭了起来。
……
阿媚走出院落,人渐渐的清醒过来。
回头。
眷恋又不舍的看了又看,她真的好想好想,像以前那样,跟在紫云姐姐的身后,开开心心的过着每一天啊。
可是,没机会了。
但好在,她还能去陪如云姐姐他们。
希望,如云姐姐他们不会怪她,不会嫌弃她没用。
“老祖。”
薛汀兰站在阿媚的面前,微微低着头。
阿媚缓缓的收回自己的眸光,由薛汀兰扶着,慢慢的往前走着。
“汀兰,我走后,将我的骨灰交给可染真人。”
她仰头望着阳光明媚的天空,唇角漾开一抹放松的笑意,这天空,真像万年前的天空啊。
至今她都清晰的记得,万年前那些阳光明媚的日子,那些开心幸福的日子。
真想回到万年前啊。
真想永远永远的陪在紫云姐姐他们的身边啊。
“是,老祖。”薛汀兰强忍着悲痛,颤音道。
当天下午,薛汀兰将一个骨灰盒,交到了金可染的手里。
“老祖走时,很轻松。”
她的眼眶微红,语含哭腔:“老祖也算是,得偿所愿,能做一回自己了。”
“这么多年了,除了合欢门历任宗主外,没一个人知道老祖的存在,她一直是孤孤单单的一个人。”
若外人得知老祖的存在,会给老祖和合欢门带来大灾难的。
金可染郑重的接过骨灰盒,轻轻的摸了摸:“她走的轻松就好。”
“万年前的枷锁,痛苦的背负在她的身上,如今她也是解脱了。”
是阿媚不愿意再像之前那样,靠着夺舍灵兽活着,她也不愿意她继续那样痛苦。
薛汀兰抿着唇嗯了声,难掩悲痛:“老祖临走前,要我尽可能帮可染真人。”
金可染好生将骨灰盒放在空间手镯里,轻声道:“你合欢门也不容易。”
“此事,我不勉强你,你也不用非得遵从阿媚临终的遗愿。”
薛汀兰扯了下唇角,呼出一口气:“不勉强。”
“可染真人的顾虑我明白,但我合欢门不是那等贪生怕死之辈,况且,万年前若非可染真人与天鹤宗,哪有我合欢门的如今。”
金可染并未多劝:“若你有了主意,便回合欢门好好安排安排。”
“要不了多久,夏武会上门找你的。”
薛汀兰面露讥嘲,言语间满是鄙夷:“夏武这个宗主,可不是靠自己的本事坐上去的。”
“我是极看不起他,真本事没多少,惯会仗势欺人,还玩那些当面一套背后一套。”
想这些年,合欢门没少被夏武算计。
现在,到了她跟夏武清算的时候了。
金可染让薛汀兰有事给她传音。
随后,薛汀兰告辞离开了。
前脚她刚走,后脚叶承颜就来了。
“可染真人。”
叶承颜察觉到金可染的情绪不佳,猜测是有什么不好的事发生:“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金可染摇了摇头表示没有,淡声道:“有事?”
叶承颜抿了抿唇,压下心头的难受和不舒服:“我怀疑,相吾可能有后人在世。”
金可染来了点精神,眼神锐利:“你是说,相吾破戒了?”
银光寺的和尚分为好几种,比如战斗佛,文佛。
每一种和尚,要遵守的戒律不同,但大方向是相同的,比如色戒是不能破的。
“从我现在查到的情况来看,至少七成的可能性,相吾破了色戒,留有不少的后人在世。”
“具体说说。”
叶承颜拿出一份玉简,递给了金可染:“这是我在银光寺藏书阁找到的玉简。”
“这份玉简,其中一部分记录的是,相吾这一脉的情况。
据说,相吾的第一个徒弟,是他从俗世带回来的,说是合眼缘,便带回来了。”
金可染将玉简贴在额头上,查看了整个玉简的情况:“虽说相吾的这番话没问题,可相吾这一脉的徒弟,基本是从外面捡回来的,那就有问题了。”
一般来说,徒弟是在宗门挑选,很少会从外面带回来。
除非,这个徒弟很合眼缘,或者是资质很好。
但,相吾一脉的徒弟,九成以上都是从外面带回来的,且从宗门挑选的徒弟,无论资质好坏都不受宠,就显得越发的奇怪了。
叶承颜沉沉的嗯了声,眉眼间淬上了一层寒意:“后面,相吾这一脉断了。”
“我怀疑,不是断了,而是有人怀疑什么,为了以防万一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