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闻之注意到了棠莞的视线,言简意赅地说了句:“这是最新的勘测仪,比无人机好用多了。”
棠莞很快意识到,傅闻之似乎是理解错了自己的意思。
她不是不知道这个东西,她是觉得傅闻之和自己的父亲,似乎有什么事情在瞒着自己。
不过这个时候显然不是说话的好时机,于是她点了点头,然后跟在傅闻之的身后,开始前进。
棠莞和傅闻之的保镖已经换过一批了。
从一开始的退役拳击手,到现在的雇佣兵,无一不是在说明两只小崽子越长越大,做的事情越来越危险了。
作为他们的长辈,司淮、陆蔺等人当然是自豪的,但作为他们的亲人,他们也是担忧的。
他们都知道棠莞想要什么,所以才越发为难。
他们相互关心,又不能阻止,所以有时候能做的事情有限,做起事情来也是束手束脚,不得章法。
棠莞经过上次的事情之后也收敛了许多。
至少不会再像以前那样,动不动就用自己的命去换。
要知道,拯救陈硕这事要是放在以前,棠莞能电话都不打,直接自己就上了。
现在好歹也知道给家里人说一声。
棠莞和傅闻之的动作向来利落,很快他们就顺着机械小狗找到了这座瞭望塔。
棠莞带着护目镜,手里拿着改良后的麻醉枪,观察着眼前的瞭望塔。
这座瞭望塔看起来已经很久了,外墙上都开始脱壳了。
红色的墙壁下是水泥的颜色,看起来很是沧桑。
棠莞不知道为什么弗兰克会抓住陈硕,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些年陈硕都没有给大家发过信息。
但棠莞还是出发了。
人的天性就是有始有终。
无论陈硕现在究竟想要做什么,作为朋友,还是应该作出自己最大的努力。
棠莞想到这里,更是加快了步伐,摸索了上去。
傅闻之对着身后的保镖做了个手势,然后一起冲了上去。
只是傅闻之更快,他来到了棠莞的前方,挡住了棠莞的去路。
棠莞看了一眼傅闻之,默认了他的举动。
整座瞭望塔只有一个房间,就是顶层。
不停地爬楼梯。
棠莞身子一开始就亏损了,所以体力有些跟不上。
傅闻之见状,把自己的手臂伸了出去,让棠莞拉着,然后继续向上爬。
终于,他们到了顶楼。
傅闻之没有用手去推门,而是对着门把手开了一枪。
门,开了。
但眼前的情景,让棠莞有些呆愣。
在他们的面前,有两把椅子。
一把上面捆着陈硕,一把上面捆着苏佳佳。
在他们的胸前,各自绑了一个定时炸弹,上面的倒计时是同步的。
而两个定时炸弹的中间,是相互连接的线。
显然,这是一个需要同时拔出的炸弹。
棠莞看着眼前的炸弹微微一愣。
然后快速地走到了陈硕的面前,伸出手就准备开始操作,而傅闻之却拦住了她。
“怎么了?”棠莞以为傅闻之发现了什么异常的地方,所以开口问道。
而傅闻之只是脸色有些严肃:“在电话里他不是说只要你找到了陈硕就可以给你一个惊喜吗?那现在这个情况很有可能并不是电话里的那波人做的。”
“我怀疑他们当中有叛徒。”
“要不然就是我们的行踪暴露了,被第二波人看见了。”
棠莞听见傅闻之的话没有作声,只是加快了自己的动作,嘴里却说着:“这些事就等把他们救出去了再说吧。”
“无论他们是不是一伙的,但救人的这件事情也是我们本来就打算做的。”
“再说了,陈烁身上有许多我们不知道的东西,还需要他来为我们解答。”
棠莞说出这句话的意思,傅闻之很快就能理解到。
这段时间陈氏集团的药物企业越发的猖獗,以前的药片现在卖得越来越贵,已经失去了当初那个惠民惠国的本心。
而当棠莞和傅闻之的家长们准备去找陈氏集团的人沟通的时候,就发现整个陈氏已经不在国内了。
陈氏集团在国家的历史已经有几十年了。
突然变成国外的企业,让他们有些疑惑,还生出了几分危机感,总觉得当初说好的不一样。
难不成当时那个民心所向的企业如今也要变成资本的走狗吗?
要知道药物研究利润可是很高的。
所以在这个时候,棠莞的人也给陈硕发了信息,想从他的嘴里得到一些消息。
然而他们发出去的信息全部都石沉大海,没有人回应,当初加着陈硕的那个账号似乎也变成了空号。
加上他突然离开的事情,两件事对应起来就像是他突然给大家划分了界限,老死不相往来似的。
若不是大家都知道陈硕不是这样的人,可能真的会感到失望。
现在棠莞好不容易有了陈硕的消息,她怎么可能会放过这个机会,所以马不停蹄地赶来了。
至于苏佳佳,这算是意外之喜,而苏佳佳的存在也让棠莞确定了一件事情。
那就是当初自己母亲家族的事情,和弗兰克的家族脱不了关系。
从当初那个苏院长的证词里,棠莞得到了一个所有人都忽略了的问题,那就是自己是被人放在孤儿院门口的。
而把自己放在孤儿院门口的人是谁呢?
通过对苏院长表情的观察,棠莞得出了一个结论,那就是把自己放在孤儿院门口的人对苏院长而言是一个很危险的人物。
因为在苏院长的脸上,她看见了恐惧的表情。
所以棠莞可以大胆地猜测。
把自己放在孤儿院门口的人,和杀害妈妈的人应该是同一批人。
棠莞隐约地能从自己的记忆中找到被关起来的证据。
所有人都以为自己患上失语症,是因为妈妈没有让自己开口说话。
当然这只是其中之一,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是……
棠莞曾经被那群人关在黑暗的地下,久久没有见过阳光,没有人和她说话,也没有人照顾她。
她像是一只动物被他们关在笼子里。
他们想磨灭自己作为人的本能。
想要自己变成一个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