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莞看了一眼手中的糕点,觉得手中的糕点一点也不甜了。
现实的问题永远是横在他们之间不可逾越的深渊,一个人在外面,一个人在里面,进不来也出不去。
他们都已经长大了,自然也就到了该面对这些的时候了。
然而傅闻之的声音还是在司莞的耳边响了起来,打断了她心中刚刚升起的悲伤。
“人类的勇气无可比拟。”
“困境不应该成为彼此的枷锁。”
“他们更应该化身为铠甲,所向披靡,英勇向前。”
傅闻之其实是很少说这种积极向上正面的话,他说出来的话大多是理智的,没有多少感情的,除非是和司莞说话的时候。
司莞其实也没有想到傅闻之居然会这么看好陆泽和苟曦的感情,这让她有些诧异。
因为傅闻之看起来本身就不是这般柔软的人,他怎么会这般小心翼翼,甚至还带了一些梦幻的语气在和自己描述感情的美好。
这多不可思议啊。
司莞将手中最后一点糕点吞了下去。
她的视线落在了苟曦身上,却见苟曦抬起手,似乎就要给抱住自己的陆泽一巴掌,想要打醒这个借酒装疯的人。
是的,陆泽的演技一点都没有继承到他的小舅舅,反而糟糕无比。
想要借酒装疯说出这些话,但状态显得有些奇怪,一眼就让人看出来了,他根本没有喝醉。
然而陆泽只是把自己的脸埋在手臂里,大声地对着苟曦喊道。
“你打你打,你有脾气你就打死我呀!”
“我这么多年都过来了,我还在意你这点?!”
陈硕见势不对,把周围的同学都带到了另外一个房间。
眼神有些不赞同的看着撒泼打滚的陆泽。
然后缓缓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到底是自己的朋友,就算他再怎么狗也要容忍。
没办法,想要追苟曦这样的女孩子,就是得落得下面子。
陆泽都要把自己的脸放在地上踩了!
苟曦听见陆泽这样的话,突然开口说了句:“你难道不懂吗?我随时可能没有命,我随时会死。”
陆泽这个时候抬起头,看着苟曦,认认真真地说了句:“谁不会死呢?”
“人从出生开始就一直在走向死亡。”
“而在走向死亡的这条路上,只不过有一些人走的比较快,有些人走得比较慢。”
“知道你的工作很危险,可那又怎么样呢?”
“难不成就因为你的工作危险,所以一切和你有关联的事情都要逃避吗?”
“所有一切美好的事情就不能开始吗?”
“这不对。”陆泽抬起头,一双眼睛看着苟曦,“这不对曦曦。”
“你不能这么想,我是心甘情愿的。”
苟曦没有说话,只是固执的伸出手将陆泽的手指一根根掰开,然后转身上门外跑去。
陆泽一边捡起自己的外套,一边对着身后的陈硕说了句抱歉。
“好兄弟,下次我们再聚,下次我会好好补偿你的!”
陈硕看着他的背影,有些无奈地点了点头,他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他还能怎么办?当然是答应下来,然后狠狠地敲一笔!
至于司莞看着两人离开的身影,下意识地想要追出去。
然而傅闻之却拉住了司莞的手,小声地说了句:“糖糖,你总要让他们自己想通,让他们自己明白对方的重要。”
司莞:……
司莞总觉得傅闻之正在帮陆泽说话,而且还找到了证据,只不过这个时候他被拽得紧紧的,一时半会儿也甩不开傅闻之的手。
这些年来虽然司莞已经改名了,但他们还是习惯叫司莞糖糖似乎这个称呼是他们之间特有的小秘密。
司莞习惯了。
就在傅闻之放松警惕的一瞬间,司莞挣脱开了傅闻之的手。
一下子就准备往门外冲去。
但她却感到头晕目眩,脚下一滑摔倒在地。
傅闻之脸色一变,赶紧抱起司莞,声音罕见地有些紧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司莞感受到身体有些难受,感觉有些晕。
而一旁的陈硕,拿起司莞的酒杯,看着里面的液体,突然开口说了句:“糖糖,你怎么把酒当饮料喝了呀?这个度数很高的,你都没有闻一下吗?”
司莞现在脑子晕乎乎的,哪里能听得见他说什么。
可是因为他手中的糕点本来就带了一些酒精的味道,所以在喝这个酒的时候,估计也只是把它当成了甜品的味道了。
傅闻之看着倒在自己怀里,像一根软趴趴的面条似的司莞眼神一沉,带着她往旁边的别墅走去。
然而这一次,陈硕却拦下了傅闻之。
陈硕的表情有些严肃,语气依旧是冷冰冰的。
即便他说话的语气用词可能并没有那些嘲讽的意思,只是配合着他的语气,怎么听都像是挑衅。
“你不能带她走。”
“我带她去休息。”
陈硕才不相信傅闻之的鬼话。
就刚刚傅闻之看司莞的眼神,就像是要把司莞拆骨入腹吃下去了。
陈硕想到这里,眼神都有些犀利:“你敢说你自己没有半点私心吗?”
“你看糖糖的眼神可算不上清白。”
傅闻之看了一眼陈硕,语气沉了下来:“这与你何干?”
傅闻之不喜欢他和糖糖之间有其他人的介入,无论是打着什么名号。
而陈硕害怕急了自己这位朋友“自寻短路”。
要知道傅闻之如果真的管不住自己的下半身,和司莞发生点什么,那就真的不能回头了,他可不想一下子失去两个朋友啊。
想到这,他越发不准让傅闻之离开了,还叫上自己身边的保镖,让他们带着司莞离开。
然而,傅闻之的动作快他们一步。
抱着司莞上了车,然后就离开了宴会。
陈硕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有些头疼,他抓了抓脑袋开口就是一句。
“哇,你可不要想不开,真得干一些不该干的事儿啊,不然本来胜券在握的局面就要被你搞得一团乱了。”
可惜车子已经渐行渐远,他这句话没有传到傅闻之的耳朵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