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未央宫又热闹起来,立马有许多人跳出来,有的是为海汝贤鸣不平,有的则是主张重罚海汝贤,甚至还有的跳出来拍秦明的马屁,歌颂他慧眼如炬。
“肃静!”张永见秦明眉头一皱,立马大声喊道,百官也安静下来。
“降正七品国子监监丞海汝贤为从九品太子府录事!”张永宣读秦明口谕,声音传至殿下,海汝贤叩头接旨,随后起身站回队伍里。
秦明再度扫视百官,然后清了清嗓子,开口说道:“本宫今日第一天监国,就得闻北方大旱,赤地千里,如今灾民需要救济,奈何国库空虚,希望诸位能为国出力。”
百官同时一愣,没想到秦明竟然可以把话说得这么明显,简直就是把自己的目的摆在了台面上。
秦明也懒得遮掩,直接给出自己的态度,北方大旱,朝廷要赈灾,两个字,要钱!
这下下面的百官炸了锅了,纷纷摆手,说自己清正廉洁,除了俸禄别无他钱,对于北地大旱也是有心无力。
“启禀殿下,老臣陆思明,愿意捐出五千两银以助赈灾!”右宰相陆思明最先站出来,躬身说道。
“老臣李三光,也愿意捐出五千两银,赈济灾民。”李三光自然不会落于他后,也出列躬身说道。
两党首领率先站了出来,其余人也只能纷纷站出来。
“臣愿捐出两千五百两,赈济灾民。”
“臣捐一千两。”
“臣捐五百两。”
“臣捐一百两。”
……
“把他们认捐银子的名单记录在册。”秦明对着张永说道,事实上不用秦明说,他就已经把百官所喊的记了下来。
“退朝!”秦明冲他使了个眼色,张永立刻懂了,大声喊道。
百官叩头下拜:“太子千岁千岁,千千岁!”
早朝散后,百官散去,秦明还得去御书房批奏折。
刚进御书房坐下,身边的太监就把一叠奏折搬了过来,秦明一翻,上面已有朱批。
“这是怎么回事?”秦明把奏折往桌角一扔,冷着脸问那个太监。
那个太监赶紧俯身跪求饶命:“殿下饶命,这朱批是宰辅和秉笔太监一同批奏的。”
“哪个宰辅?”秦明眼里杀机顿生,朱笔批题乃是皇权专属,秉笔太监的权利也不过是根据皇帝所说在奏折上批奏,并没有擅自动笔的权利,至于宰相则更是无权查看奏折。
“李…李相和陆相。”小太监诚惶诚恐。
“把秉笔太监给本宫叫来。”秦明倚坐在椅子上,对着小太监下旨,“对了,还有张永。”
“奴婢遵旨。”小太监松了口气,赶紧跑去叫人。
秦明则是闭着眼睛,轻轻揉着太阳穴,一阵惆怅,这大离王朝,还真是个烂摊子,外患迫在眉睫,这内忧又堵在了脸上,再不管管,他李三光和陆思明过几天就骑在自己这个太子的头上了。
可是这才监国伊始,再加上之前自己是个废物太子,手下全无势力,想要做到能跟那两个老怪物抗衡,实属不易。
李、陆两相不仅仅是两个宰相,还是各自朝廷党派的领袖,更是数个世家大族支持的对象,这些势力纠结在一起,构成了一个巨大的权力嵌合体,说是权侵朝野毫不为过。
现在还不到铲除这些个毒瘤的时候。
正想着,张永和秉笔太监已经被那小太监叫了来,两人一进御书房,先是下跪叩首:“太子千岁千岁,千千岁。”
秦明绕过书案走到两人身前,偏是不许两人起身,居高临下地问道:“自我大离王朝立国以来,秉笔太监久未曾有过擅批奏折的先例,你怎么敢的?”
那秉笔太监被秦明的威势震慑,已经是浑身发抖,头紧紧伏在地上,说道:“回殿下,今天的奏折,是李相先行批完,奴婢才代圣上勾点。”
“李相?”秦明冷笑不止,问道,“大离朝的圣上,可是姓李?你伺候的,又是哪个主子?”
“奴婢不敢!”秉笔太监听闻此言,止不住地磕头,“从圣上身有不适开始,奏折都是由李陆二相代管,故此大臣的奏折也都先交往相阁,然后才送往御书房。”
“现在是本宫监国!”秦明一脚将他踹飞,在地上打了几个滚才停止,嘴角鲜血直流,“来人!废你秉笔太监,送至御马监喂马!”
秉笔太监一听涕泗横流,直呼千岁饶命,然后两边早有玄衣卫将其拖走。
“张永,此时父皇可曾知晓?”秦明这才让张永起身,冷着脸问他。
“圣上知晓此事,当初就是圣上首肯,将奏折送入相府......”张永正解释着,突然被秦明打断。
“本宫说的是,秉笔太监代为勾点这件事。”他就站在张永身前,明明身躯不算雄伟,却像一座山一样,压得这个皇上的贴身内侍,后宫的大总管不敢抬头。
“圣上不知.....”张永忐忑开口。
“你这个大总管,就是这么当的?”秦明转身走到书案后面,唰地拔出悬挂在后面屏风上的天子剑。
“奴婢有罪!”张永见状不对,赶紧跪下叩首。
“你给本宫记好,你只是个阉人,你的权势,你的地位,都是父皇给你的,父皇要你做什么你就要做什么!”秦明拿着剑走到张永身前。
“殿下说的是!”
他把剑放在张永脖颈间,缓缓说道:“现在父皇要本宫代为监国,见本宫如见父皇,本宫说什么,你便要做什么。本宫要你死,那你就不能多活一刻,听懂了没?”
冰冷的剑锋贴在脖颈上,张永这才知道,面前的太子不再是以前那个任人摆布,人人拿捏的废材了。
现在的太子,深不可测!
“殿下要奴婢死,奴婢自当下火海上刀山!”张永不敢动弹,嘴里说着。
“好!”秦明归剑入鞘,让张永起身,说道,“今天早朝上捐银的官员,本宫要知道他们家产几何,午朝前要呈到我面前。”
秦明冷笑,最多就捐五千两银子是吧?他没记错的话,这些大臣各个生活铺张至极,仅是一场春宴就耗银巨万,现在开始装穷,太晚了吧!
全都给我吐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