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好,孙大人办案果然干练。不知朱某能否看看此案案卷?”
“这是自然,下官已随马带来。”说罢便叫众人奉上厚厚一叠卷宗。
“孙大人好准备,知道在下要看,已先带来了。”朱文羽一边看南宫灵接过卷宗,一边笑道。
“恩公过奖。”孙昌旭微微站起,拱手道。
“既是如此,不知魏大人能否安排驿站让朱某住下,看看卷宗,明日我们便出发到丹棱命案现场去看看,再看看那些尸首,问问收押的乡民。”朱文羽拍拍衣襟,站起身道。
各人也纷纷站起,魏正行道:“驿馆早已收拾妥当,有兵丁服侍,各项用度物品也是齐备。钦差大人和宝眷只管安住,驿馆甚大,大人的随从都可住下。”
“你胡说些什么?!”旁边唐韵忍不住大声呵斥。
魏正行一时不知什么地方说错话了,迷惑地看着朱文羽,又看看唐韵。
“呵呵,朱某一个人,没什么宝眷,这几位也不是我的家眷随从,都是朱某的朋友,一位是山东南宫世家的南宫少侠,一位是川中唐门的唐大小姐,另一位是唐大小姐的丫环。”朱文羽看着唐韵被魏正行的话弄得满脸通红,心中有一种恶作剧的开心,不过还是笑着给魏正行和孙昌旭解释道。
“哦,下官冒昧,冒昧,唐姑娘莫怪,莫怪,南宫公子莫怪莫怪。”魏正行连忙拱手行礼致歉。
“没什么,魏大人不用如此过谦。”南宫灵根本不在乎地笑笑,摆摆手。
看着魏正行道歉了,唐韵也一时不好说什么了,只还是红着脸,一时不知道气从何出,只得狠狠地瞪了朱文羽一眼,小声嘀咕:“都是你!”弄得唐离在旁边暗笑,结果被唐韵看出眼中笑意,悄怒道:“小蹄子,笑什么笑!”刚说完,自己不禁也轻笑出声来。
朱文羽微微笑笑,也不理她,和魏正行孙昌旭相让出了正堂。南宫灵三人也忙随行而去。
“木头,你怎么看?”朱文羽、南宫灵和唐韵三人在灯下看着卷宗,那一大叠卷宗满满摊了一桌子,朱文羽拿着一份卷宗一边看一边问南宫灵。
“和曲阜命案是同一伙人所为,而且都排到四十七了,为数不少。”
“废话!”唐韵道,她坐在桌边,手中正一手拿着一块银牌对比着看来看去,这两块银牌,一块是朱文羽他们在曲阜命案现场发现的,另一块则是从卷宗中取出的,卷宗上说这块银牌也是捕快从张家灭门命案现场中发现的,却是一面是个“狼”字,另一面也有一数字“肆拾柒”。
朱文羽和南宫灵相视一笑,这些日子以来相处,两人早已熟悉了唐韵的性格,最喜欢和朱文羽对着干,时不时冒出一两句阴不阴阳不阳的话,不过他俩都知道,那只是有点大小姐脾气,真正做事情的时候还是比较明事理听话的,就是口头上不肯让人而已,不去和她计较也就行了。
“既是如此,我们明日就去丹棱,看看现场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看看黑狼帮这些人到底是些什么跳梁小丑。”朱文羽不理唐韵,自顾自地和南宫灵说话。
“跳梁小丑,有本事你倒是抓住这帮畜牲啊。”唐韵小声嘀咕道,又去看那两块银牌。
“是啊,若真是黑狼帮所为,那都是一些江湖人物,地方上的普通百姓自然看不出什么东西来,这成都府的捕快恐怕也难得看出什么线索,还是得我们自己再去现场好好看看,看能不能发现一些什么。”
“是啊,那些乡民,那老孙头应该都审得差不多了,这个他是行家,我们是外行,再审也审不出什么东西来,还不如去看看现场,再看看尸首,看能不能抓住黑狼帮的尾巴。”朱文羽赞同道。
“正是,明天我们就去丹棱看看。”南宫灵赞同道。
“我也要去!”唐韵在一旁叫道。
“你去干嘛?灭门命案啊,五十三口被害,血流成河啊,你不怕?我们去看尸首,一个个全是冤死的鬼魂,全找你呢,你也不怕?”朱文羽故意逗她。
“哼,我……我就不怕,我就要去!你们能去我就能去,谁怕谁啊?”唐韵虽说知道肯定是血腥场面,心里扑扑乱跳,嘴上却不服输。
朱文羽和南宫灵对视一眼,哈哈大笑,笑得唐韵气鼓鼓地把银牌往桌上一放,转身回自己屋去了。
唐韵回到屋中,唐离正在整理睡床,唐韵气呼呼地一屁股坐在床上,唐离见状,问道:“又怎么了?小姐?”
“这个臭小子!臭猴子!老欺负我!”
“好啦,小姐,一路上都是你先故意和朱公子为难的,有事没事都说话挑他的刺,朱公子是个好人,小姐你就别为难他了吧?”唐离劲道。
“嘿,你个小蹄子,居然还帮他说话起来了?说,是不是看上他了?”唐韵瞪着唐离。
“小姐说什么呀?谁看上他了?”唐离大声叫屈。
“嘿嘿,你没看上那只猴子,你看上谁了?是不是那块烂木头?被我说中了吧?招不招?承不承认?”唐韵突地转了话题。
“小姐别乱说,我一个丫环下人,人家南宫公子可是南宫世家的少年英雄,我哪敢高攀啊?小姐就会欺负我。”唐离急忙分辨。
“看看看看,脸红了不是?还不承认?这一路上你只要和那块烂木头说话的时候就眉飞色舞的,比和我说话还来劲,还不承认?还不承认?别以为我没看见哈,嘻嘻。南宫世家有什么了不起?我唐门也不是低门头儿,我们家小唐离更是乖巧可爱的小家碧玉,看上那块烂木头还算他有福气了呢,一万年的阴功积德才修得到的呢,怕什么?找天我就给你说媒,就找他这块烂木头,看他往哪儿跑?”唐韵越说越得意。
“小姐说什么呀?求求你了,别说了行不行?我可不敢。”唐离被说得满脸通红。
“就说就说,谁叫你向着他欺负我的?”唐韵笑道。
“他?他是谁啊?谁是他啊?小姐?”唐离也狡黠地笑道。
“好啊,你还编派起我来了,看我不罚死你!”唐韵大羞,抢上去挠唐离的痒痒,唐离也回身来挠唐韵,两女倒在床上笑成一团。
第二日一早,那孙昌旭便骑马来到驿站,此时朱文羽几人正吃着点心,见孙昌旭一来,朱文羽笑道:“孙大人,这么早啊?”
“今日恩公去看现场,下官自须相陪。”
“孙大人,不要恩公恩公地叫,朱某年轻,听不惯我也受不起啊,你就直接叫我文羽便好。”
“哪里,恩公对老朽确有救命之恩,这声恩公还是该叫的。只不过如果恩公不习惯,那老朽便称恩公朱大人也可,朱大人份属朝廷钦差,官职在老朽之上,叫声朱大人总不为过吧?名讳可万万不敢直呼。”孙昌旭笑道。
“那……那也由得孙大人了。孙大人高寿几何?”
“老朽五十有二了。”
“孙大人年事已高,还能骑马奔波,身子健朗得很哪。”
“朱大人过奖了,老朽出身行伍,早年也曾上过战场杀敌立功,骑马不在话下,只是如今老迈,身子骨早已大不如前,年岁不饶人啊,呵呵。”
“晚辈实是佩服得紧啊。”
“不敢不敢,朱大人年少有为,武功超群,实是前程无量,必有一番作为。老朽老矣,苟延残喘罢了。”
“那今日我等怎么走?”
“命案现场在丹棱县境内,离成都府往南还有三百余里,尸首也停放在当地县衙仵作房中,今日早早出发,明日黄昏可到丹棱县境,欲勘察现场和尸首只能留待后日了。”
“哦,原来还须两日路程?我还以为就在成都府附近呢。那我们即刻动身?”
“恭候钦差大人之命。”
“孙大人又来了,都说了无需客套。孙大人请。”
“朱大人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