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知道,大哥你先歇歇,喝水,喝水,大哥。”二先生似乎十分在意大先生的身体,忙道。
却说朱唐二人回客栈,进了客房,朱文羽笑道:“呵呵,‘宝眷’,今天不生气了?”
唐韵脸一红,啐道:“呸,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哈哈,反正你今天没出声。”朱文羽哈哈大笑。
唐韵低头不语。
“韵儿,你来说说,今天对这刘大人怎么看?”
“按这两天我们在乐山游玩看到的样子,这乐山他也还算治理得可以的,那位知州刘大人应该还算是一员干吏,比那王丁标强得多了去了,加税的事虽然不太好,但毕竟也是奉了朝廷之命,况且你一说要降五成,他除了让羽哥你写个手记证明一下之外,也没多少罗嗦,反正我看着还行,算是个好官,如今这时候,这种好官已经不多了。”唐韵一边细细思索一边说。
“嗯,韵儿你说得不错,这刘世成不管是好是坏,应该算是一员干吏。”
“什么叫不管是好是坏?”唐韵没听明白。
“我是说他治理地方能力不错,但如果说他就是一个清官好官,未免有点太过武断。在我看来,这位刘大人至少有两点不太合常理,十分可疑。”
“不合常理?那是什么?”唐韵被弄糊涂了。
“第一,据我对皇上老叔的了解,老叔对朝廷官员管得极严,对百姓却还算不错中,就算是想治理私贩木材之事,恐怕也是命地方官严加整治居多,不会动不动一句话就要加赋税,更别说一加就是一倍,断了老百姓的活路了,这个刘大人说是奉的朝廷之命,实在是有点牵强。不过我又没证据,不好强要他取出朝廷公文查看,只是觉得有点不太靠得住而已。”
唐韵点点头:“这倒也是,你在皇宫中多年,对皇上的性子应该了解一些。那还有第二点呢?”
“其二,他和那青城派掌门余世雄是旧识,这倒没有什么稀奇的。只不过他总是强调自己和余世雄只是谈诗论文,不过我看他的行动,绝对是有武功功底的,而且还不会很低,恐怕至少也比韵儿你高一些。这当地方官的能文能武也不奇怪,莫多和孙昌旭便是行伍出身,身强体健的,有功夫在身,我奇怪的是他为何在我面前一再声称和余世雄只是文交?似乎非得有意隐瞒自己会武这件事,这却是为何?此外,我能看出刘世成会武,凭余世雄青城派掌门的眼光阅历,必定也能看出来,为何也是只字不提?”
“嗯?这倒确实是件奇怪的事。”
“是啊,这事就是透着有点古怪,就算我知道他会武,和余掌门文武皆谈,也没什么呀,为何非要有意隐瞒呢?”朱文羽捉摸不透。
“那余世雄呢?”唐韵又问。
“余掌门我只是在少林听过他名字,但那次他没上少林,没能见到。不过确实风度不凡,气势沉稳,一代高手宗师的气派,不枉‘如意神剑’四字。至于其他,今日交谈不多,暂时还不知道。只不过既然青城派份属中原武林名门正派,余掌门能执掌武林一脉,自非等闲之辈,这几日是得抽个时间好好去拜访一下,向他多多讨教一番。”
“哈,没见过羽哥你啥时候居然也谦虚起来了?十分少见呢,嘻嘻。”唐韵故意打趣。
“呵呵,以前我刚出江湖时确实是不知天高地厚,什么都不在乎,不过后来见了丐帮谢帮主,少林木云大师,武当青峰道长,华山祝未峰,对了,还有奶奶,一大帮的武林成名人物之后,我便觉得这些人身为一帮一派的掌门,武林中顶尖儿的人物,自非凡俗可比,定然都是聪明绝顶阅历不凡武功超群的高人,这余世雄余掌门能和这些人并肩而立,我再不知天高地厚也不敢随意小看于他啊,呵呵。”朱文羽微露惭色。
“嘻嘻,恐怕这些人也不敢小看你吧?羽哥。”
“那是另外一码事了,我可不敢当。好了好了,今日转了一天,韵儿你也有点累了吧?早些睡觉去吧,我也用会功去。赵姨说练功得常练不辍,还骂我说我就是懒得紧,呵呵,若不是懒的话,说我的功力也不会仅止现在这个样子,呵呵,还是练练吧。明日一早我们再去一趟知州衙门,一来看看那刘世成降了赋税没有,二来也拜访一下余掌门。”
休息一晚,第二日朱唐二人又来到知州衙门外,那守卫的差役已是远远地认出了他,一个连忙开门朝里面跑去,另一个则忙迎了过来,点头哈腰道:“钦差大人早,大人请稍候,小的马上去禀报我们老爷出迎。”
“不用了,我们直接进去就是。”
“是,是是,大人请。”那差役依旧点头哈腰道。
大门洞开,朱唐二人径直朝里便行,才到二门,已见刘世成、余世雄二人迎出。刘世成已是脱下六品鹭鸶紫衣官袍,身着寻常深青长衫,那余世雄却并未换衣,依旧是那袭灰布长衫文士打扮。那刘世成一边前走一边拱手高声道:“钦差大人来得好早,且恕下官未曾远迎。”余世雄却是双手放在身后,微笑着并不作声。
“呵呵,刘大人不必客气。朱某今日此来并非公务,只是专门来拜访余掌门的,特借刘大人的宝地向余掌门请教。”
“哪里哪里,昨日朱大人走后,下官和余先生说起大人,余先生一力说大人少年英才,文武双全,实是我大明柱石之臣,朝廷栋梁,也是武林后起之秀,前程不可限量啊。”
“实在是余前辈谬赞了,朱文羽身为武林后辈,如何敢当余掌门如此推崇?”
“余某从不作阿谀谄媚之言,所说句句出自肺腑,朱公子少年英雄,确非我等这些武林中的老家伙可比啊。”余世雄微笑言道。
“余掌门,你这话说出来,我可是肩膀小担不起来,刘大人,麻烦问一声你这屋里地上有没有缝啊?我得找个地方钻进去才是,呵呵。”朱文羽是永远改不了这种吊儿啷当随性而言满口胡柴的脾气,只要不是说正事,不到三句话便露出了原形。
“朱公子过谦了。请。”余世雄见惯大风大浪大场面,什么样的人没碰到过?见惯不怪,各人品性不同而已,也不以为意,微微一笑,手一摆道。
“余掌门请。”“朱大人请。”“刘大人请。”
三人互相客套一番,一同走入内堂之中坐下,便有差役奉上茶来。
“朱公子,上次收到少林方丈木云禅师的书信,曾言道朱公子曾在少林寺赐药解得各大门派掌门人所中之慢毒,此番功德不小。木云方丈对公子百般赞誉,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啊。”余世雄首先言道。
“那是方丈大师过誉了,晚辈如何敢当?”
“木云大师在书信中提到,朱公子曾推断武林中有一股暗藏的势力,蠢蠢欲动,少林寺各门派掌门人中毒一事便是这股势力所为,不知朱公子能否详细说说其中内情?”
“哦,如今这股势力我已证实,确实有之,名叫天衣盟。”朱文羽道。
“证实了?如何证实的?”余世雄似乎很惊讶。
“我在丹棱县境受到伏击,曾受重伤,被弄得半死不活,逃进山中,这条命也差点丢在那儿,后来经高人救治,才刚刚痊愈没多久。那组织伏击之人叫‘血刀绝命’杜风,就是他亲口告诉我他是天衣盟中人,且那些灭门命案都是他所率的天衣盟屠龙杀手所为。”
“‘血刀绝命’杜风?此人乃是二十余年前出道的一个江洋大盗,为人凶残,嗜杀成性,后来据说被武当派上代掌门人灵空真人重创而逃,不知所踪,居然还没死?又出来为非作歹了?真是岂有此理!”余世雄一拍桌面,愤愤道。
朱文羽眼光一闪,道:“是啊,这杜风属于天衣盟中人,那些命案也是天衣盟所为,我雷伯‘雷霆剑客’南宫雷也是死于天衣盟之手,再加上在开封和丹棱两次对我行刺,这天衣盟定然便是晚辈原来所说的那股神秘势力。少林寺的事我看也大半和他们有关,至于他们的目的,从种种迹象来看,恐怕和我推测的也不会相差很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