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古尔汗也不再答话,转身向台下一拱手:“各位朋友,今日这位朱壮士打过第四关,不过因擂主另有要事不在,今日就此收擂,待擂主回来便会贴出告示,那时再请各位朋友前来观看,今日便多谢各位捧场了,大家请回吧。”
“那明天还打不打啊?”台下看客纷纷小声议论,嗡嗡声起,有人高声问道。
“各位朋友,明日起擂台暂行收擂,不过衙门的银子我们会照交,擂台还会摆在这,待擂主回来,再请朱壮士过第五关。到时再请各位多来捧场。”朱古尔汗扬声道。
听到没热闹瞧了,台下顿时起哄起来。“哈哈,是你们那个博格尔害怕了,不敢来了吧?”起哄声中有人怪叫。
“就是,还是咱们大明的武功厉害,他们蒙古人哪敢再来?”有人附和道。
“他来了更好,一样被打得屁滚尿流,看他们还敢不敢到咱大明来耀武扬威目中无人的。”说这话的人显是这阵子看擂台憋了一肚子气。
“这个姓朱的哪来的?年纪轻轻的,看样子还像个读书人,居然比安平镖局的欧阳局主还厉害?”说这话的人声音略轻。
众人七嘴八舌议论纷纷,不一而足。
朱古尔汗听着台下那些怪叫谈论,脸上不时微微抽搐一下,也不再理,回头对朱文羽一摆手道:“朱壮士请。”
朱文羽微微一笑,也懒得再多说,抱拳拱了拱手,跃下台来,台下看客纷纷让路。
沙漠三人在人群中好不容易挤了过来,玛雅一把扯住朱文羽一只胳膊,不住摇晃欢跳:“羽哥,你真行!真捧!”
唐韵却只是站在朱文羽跟前,看着朱文羽道:“羽哥,刚才可真吓死我了。”声音都微微带着些颤抖,眼角泪水犹未干,显是方才吓得不轻。
朱文羽微微一笑,拉起唐韵的一只手,微微使劲握了握,道:“没事,我没事,韵儿,别担心。”便朝沙漠走去。
“朱兄,恭喜。”沙漠在四五尺之外便站住不动,朝朱文羽一抱拳,道。
“呵。”朱文羽走上几步,一拍沙漠的肩膀,两人相视一笑。
“走吧,回去吧。”沙漠四下一看道,说罢便转身往外走。
“玛雅,走吧。”朱文羽招呼后面的玛雅,又对唐韵招招手,跟着沙漠身后便走。
玛雅唐韵连忙跟上,旁边的人潮一阵又一阵往前挤,前面的又往后退,场面一时杂乱不堪。
回到客栈,朱文羽便倒在床上眯上眼睛,一来今日连斗克尔札、朱古尔汗和昭乌达三人,虽说前二人基本没费他多少气力,但和昭乌达这一仗却是耗神不少,不过这并非最重要的,每次朱文羽和别人打一架回来,总会习惯性地躺下,少则半刻多则一两个时辰,就是眯着眼躺着,也不是睡着了,其实并非疲累,只不过是要好好回想琢磨一下,每次总都会有些新的体会新的收获,这是他从宫中便养成的习惯,那时白天和侍卫们学了些招数武功,晚上便会躺着好好回想一番,把招式在脑子里过一遍,格外地记得牢些,也熟悉些。沙漠唐韵随他日久,早已知道了他这个习惯,玛雅却是粗心大意地没注意这些,犹自沉浸在朱文羽连胜三人的喜悦之中,兴致勃勃地想缠着朱文羽说话,却被唐韵悄悄拉开,任朱文羽躺在床上。
过得一个多时辰,朱文羽走出房门,转到唐韵和玛雅所住的房间,只见二女正坐在那儿说着闲话,见他进来,玛雅忙招手叫道:“快来快来,羽哥,姐姐在说她小时候的事呢,可好玩了。”
朱文羽忙凑了过来:“接着说接着说,我也听听。”
唐韵淡淡一笑,却不再说,转了话题道:“沙漠又去北平分舵打听消息去了。”
“哦,对了,你们去魏园的事明天也得赶紧动身了。”朱文羽这才想起还有一堆正事没办。
“你给徐达的信呢?”玛雅忙道。
朱文羽一拍脑袋:“看我这记性,都忘得干干净净的了。我现在就写。”
不一会,沙漠便从分舵回来了,并没什么确切的消息,只是那北平分舵舵主“铁扁担”毕延择说是隐约听江湖传言少林派发生大事,但究竟是何大事,却又模模糊糊的谁也不知道,什么传闻都有,却大都是捕风捉影的说不清楚。沙漠也不好明着告诉毕延择说是少林寺的方丈大师木云被人暗算,毕竟连他和朱文羽也只是从欧阳锡伟处零零碎碎的话语中得知的,具体情形也不甚明白,这种大事不是可以随便传闻瞎说的,弄得不好会在武林中引起天大的波澜。
至于丐帮总舵那边也没什么消息过来,丐帮总舵在湖南洞庭的君山,离北直隶好几千里地,就算是飞鸽传书也没这么快便有回信的。
当下朱沙二人密密商议,都觉擂台之事暂时已了,算是给燕王有个交差了。眼下最要紧的便是打探蒙古军情的事了,此事须得用到徐达手下会蒙古话的军士,丐帮北平分舵虽然也分管着蒙古境中的一部分丐帮子弟,但毕竟人数少,且好手也不多,再加上只是知道些江湖上的风声,但对于蒙古大军的动向,却也是两眼一抹黑,打听不到什么消息,于事无补,再说沙漠也没这么大的权去调动丐帮的子弟到蒙古军中去查探军情。
当下朱文羽写好一封书信,交给唐韵,让她和玛雅二人第二日便回魏园去,将书信交给魏国公徐达,选派人手。玛雅虽百般不舍离开朱文羽,却也知道这是正事,只是嘟着嘴满肚子不乐意,还是唐韵不住开导她才算破颜而笑。
第二日,唐韵和玛雅二人便骑马出城而去。二女刚走,朱沙二人正欲回客栈房中,忽有燕王府的家丁过来请朱文羽到燕王府上去。
“走,老鹰,一道去。”
“呵呵,朱兄,我没有官身,你自己去便行了。”
“管他什么官身不官身,走走走,一起去一起去。”朱文羽才不管这些,非要拖着他一道去,沙漠无奈,只好随着他到了燕王府门前。
很快,府中叫传。朱沙二人入到堂中,只见燕王依旧坐在堂上喝茶。
朱文羽一拱手:“见过燕王殿下。”
沙漠却是拜倒在地:“草民沙漠拜见燕王殿下。”
“快请起,这位是?――――”见来了新人,朱棣放下碗起身道。
“回殿下,这是我兄弟,叫沙漠,长于分析办案,天衣盟的事他出力不少。”朱文羽虽说在朱棣这位冷面王面前比在别人面前已经老实拘束了很多,却还是改不了的那种吊儿啷当的性子,说话依旧有点随随便便的腔调。
“嗯,起来吧,请坐。”对于朱文羽的性子朱棣已是了解了不少,知道这小子永远都是这副改不了的混混样,永远上不得台面,也不理他,只是淡淡地口气叫沙漠起来看座。
朱沙二人坐下,那朱棣却又喝起了茶,堂中忽地安静下来,谁也不说话。
“喝茶喝茶,喝死你!喝这么多不怕尿胀啊?”朱文羽心中暗自盘算,脸上却仍是恭恭敬敬的表情。
“禀燕王。”沙漠毕竟做过几年的捕快,算是在官场中待过,就算是那些七品的知县,有时和下面的差役说话时也是官派十足,很少先开口说话的,下面的人须得主动“汇报”方可,按理说朱文羽对这些官场中的常理也早就熟悉知道,但他实在是猴儿心性,从不在意这些。看堂上气氛沉闷,沙漠便先开口道:“朱兄昨日去打了擂台,闯过了四关,狠狠挫了一下蒙古人的锐气。”
“那个叫什么博格尔的不在吧?”朱棣端着茶碗,微微摇头,轻轻吹了吹浮在茶面的碎沫,眼也不抬问道。
“是,除了博格尔不在,别的朱古尔汗和昭乌达等都败在朱兄手下。”沙漠恭恭敬敬道。
“嗯,此事就算到此吧。那个博格尔短时之内也不会回北平城来。”朱棣放下茶碗,慢条斯理道:“朱大人,打探蒙古军情的事准备得怎么样了?”
“回殿下,我正在准备,只不过我不懂蒙古话,须得找些会蒙古话的好手,我已写书信给魏国公,看能否从军中选派些会说蒙古话的好手过来。”
“朱大人不是去了安平镖局吗?是想找欧阳锡伟寻几个合适的人吧?怎么?他那边找不出人?”朱棣问道。
朱文羽暗自咋舌,这朱棣身为燕王,镇守北平,城中不知有多少人是他的探子,城中之人一举一动都逃不过他的眼去,朱文羽去了趟安平镖局,燕王也是一清二楚。
“回殿下,欧阳锡伟那边对属下有些误会,还没来得及说到这个。”
“误会?是为少林寺的事吗?”朱棣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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