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已下旨,按公主之例替唐姑娘风光大……”
“我不要你的什么风光!猫哭耗子假腥腥,把人逼死了再来做什么法事,做什么道场!我不要!你也不配!今天来我只想报仇!谁把韵儿逼死了,我也就要谁死!”朱文羽越说越激动。
“侯爷!”跪在地上的何文灿猛地站起身来,高声道:“唐姑娘是我害死的,虽绝非我本意,但我不杀伯仁,伯仁因我而死。此事全在我何文灿,和皇上无干!侯爷要报仇,直管冲着我何文灿来!我何文灿一命抵一命,你只管拿去便是!”
“说得好!”朱文羽吼道:“是,你也有一份!韵儿就是死在你们手里,一个是主谋,一个是帮凶,若不是你们非得逼着我谋害师父,韵儿也不会死!不但逼我,还逼唐门,师父碍着你们什么了?非得要我来对付他!我不干了还不行吗?你们也不肯放过!”
“对付张无忌是我何文灿向皇上进言的,把唐姑娘当成人质是我何文灿出的主意,东华门上也是我何文灿搬出的火器营!所有的事都是我何文灿干的,皇上并不知内情!事后皇上还替唐姑娘发送。冤有头债有主,朱文羽,你的冤家是我,债主也是我,要报仇你找我!冲我来!”何文灿高叫道。
“你?你还不够格!他不知情你能给唐门写信?他不知情你能调动火器营?你以为我是三岁小孩?别忘了我也在宫里住了十几年!朱元璋!你要是不敢承认就不算好汉!”
“朕……”
朱元璋刚欲开口,这边何文灿已叫了出来:“朱文羽!要报仇找我何文灿来!我何文灿一命抵一命,还给你便是!”说罢一把拾起脚下的剑,横剑一抹,顿时鲜血飞溅,竟是自刎而亡!却见何文灿双目圆瞪,手中的剑咣铛一声落地,鲜血流得满地,连三四尺开外都到处喷的是,但身子却是摇摇晃晃欲倒不倒,好一会方才扑通一声仰躺在地上,正好倒在朱元璋的脚下。
一时间,场中鸦雀无声,都只是看着何文灿的尸体,谁也不说话,连朱文羽也怔住了,一时说不出话来。
“文羽……”突听得后边传来声音。
众人纷纷回头一看,只见张无忌已悄无声息地走了过来,走到朱文羽身边,温声道:“文羽,还记得当日在天衣谷中,你对陈汉仁陈汉义说过的话吗?”
朱文羽一时未反应过来,望着师父。
“我记得你曾对他们说,你不管当今皇上以前做过什么,和他有什么样的仇,至少他现在是大明朝廷的皇上,大明百姓再也经不起战乱的折腾,无论怎么样,你都不会让他们杀了皇上,是么?”张无忌望着朱文羽道。
朱文羽一时不明白师父在说什么,只是下意识地点点头。
“当日我听到你说这些话,心中实是感慨,文羽你能想到这些,实是比无数的人都想得深得多。今日也是一样,无论韵儿是不是皇上害死的,无论是有意还是无意,为天下百姓苍生计,你都不可和他为难,这是你自己说过的,对么?”
朱文羽脑袋还是一片混乱,只是机械地点点头。
“好孩子。”张无忌拍拍朱文羽的肩头,转过头来,看着朱元璋,轻轻道:“朱大哥。”
“教……教主……”朱元璋有些结巴,双手下意识地要抬起,却又不自然地放了下来。
“朱大哥,今日小弟来此,想和朱大哥说几句话。”
“张兄弟请说。”朱元璋定了定神,说话略微流利了些。眼睛却是不由自主地避开张无忌,不敢直视。
“想当年在明教光明顶,众人推我为教主,我万般推辞,并非矫揉造作,实是张无忌不愿,也没有这能力去当这个教主。”张无忌轻声道。
众人皆不说话,静听张无忌说。
“后来在鹰王蝠王还有杨左使坚持之下,才就任教主之位,但张无忌心中却十分清楚,以我的性子能力,都不足以担此重任,只是为了明教的大业,不至于四分五裂,方才勉为其难挑起这副担子。”张无忌顿一顿,续道:“明教教众在各地率中原义军,起兵抗元,千辛万苦,总算赶跑鞑子,光复我汉家河山,其中尤以你朱大哥,还有徐大哥,常大哥,你们的功劳最大。我虽是明教教主,但这江山实是你朱大哥打下来的,也理应你来做,且不说我已辞去明教教主之位,就算还是教主,这皇位我也是坐不来的,也不会去坐。朱大哥,我不会和你争江山,这副担子太重,张无忌担不起,也不愿意担,我还是更情愿住在没有人知道的深山里,研制我的治麻疯病的药方。”
朱元璋未料到张无忌说得如此直接,一时不知如何回话,只是下意识地“唔”了一声。
“朱大哥。”张无忌续道:“你我相交二十余年,你该知道我的性子。咱们起兵抗元,打了多少年的仗,中原的百姓深受其苦,好不容易大明建朝,正该好好休养生息,朱大哥你做这皇帝比我强得太多,会是个好皇帝,也能做个好皇帝,我不会和你来争的,也争不来,也不想争。只不过我还是想送大哥几句话。”
“张兄弟你请说。”朱元璋总算有点清醒了,知道张无忌说这话的意思是明明白白告诉自己不用担心他会和自己来抢江山,心中笃定大半,忙道。
“我想说的是,大哥坐这皇位,一定要以百姓为重,百姓再也经不起折腾,只想过些好日子。若是大哥心中装着百姓,你这皇位就是稳稳的,就算别人想抢,我也会伸手相助。但若是不以百姓为念,倒行逆施,和前元无二,那就算我张无忌不出手,别人也会举义旗反抗的。自古以来都是这样,不顾念百姓的皇帝坐不稳江山。只望大哥心里时时装着百姓,那兄弟我也就安心了。”张无忌淡淡道。
朱元璋默然,并不说话。
“好了,该说的我也说了,你我兄弟二十余年的不见,今日一别,只怕也难再有重逢之日,在此就算是作别了,张无忌告辞。”说罢双手一拱,转身道:“文羽,我们走吧。”
“师父。”朱文羽看看师父,再看看朱元璋,眼中略有一丝不甘的眼神。
“走吧。”张无忌温言道。
“是。师父。”朱文羽低头答应,再看一眼朱元璋,转身低头跟着张无忌。沙漠南宫灵唐延雄等人也纷纷过来。
“对了。”张无忌似是突然想起什么,回头道:“朱大哥,张无忌再求大哥一件事。”
“张兄弟请说。”朱元璋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忙应声道。
“今日之事乃因张无忌而起,还望朱大哥不念旧恶,不要再因此事和江湖朋友为难。”
“朕……我答应。”朱元璋轻舒一口气,立时接口道。
“多谢朱大哥了。无忌告辞。”说罢张无忌一抱拳,转身离去。
众人也纷纷跟随而去,满地侍卫无一起身相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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