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鬼鬼祟祟地干什么?”我冷哼一声,慢慢把手放下,等我回头去看车尾的时候,那道影子已经消失了。
可那地上,却留下两个黑色的脚印。
脚尖是正対着我的方向。
我轻哼一声,拉开车门重新爬上去,冷眼瞥向大板牙,“刚才为什么伸手拍我?”
大板牙还在揉胳膊,听到我的话之后他讪笑道,“我......一个人待看有点害怕,你到底检查出什么了没有?”
我将手中那件蓝色的劳保服扯出来,抛向大板牙说道,“什么也没有,就一件衣服......”
我话音未落,大板牙却好像被开水烫到一般,很凄厉地惨叫起来,双手乱挥,使劲将我抛向他的衣服丢开。
我皱眉道,“一件衣服,干嘛这么大反应?”
大板牙脸色铁青,咬得后槽牙“嘎嚙”作响,“这件衣服,是上个月.....我拿下去披在那大姐身上的那一件我记得当时一直披着这件衣服,包括后来老金处理尸体的时候,这件衣服还在她身上。”
说完这话,大板牙整个人都陷入崩溃,牙根抖得好像发电机。
我沉声说,“好,那我们继续开。”
“还开个屁啊.....“
大板牙汗出如浆,直接瘫在车座上说,“我们都开这么久了,还是一点没挪,完了,这地方走不出去了.....”
他一脸惨白,害怕得要死,大老爷们差点哭出了声,我哼笑一声,正要呵斥,此时马路上却传来一阵汽车疾驰而过的呼啸,我怔了一下,急忙把目光转向车窗外,视线中,一辆白色的面包车与我们错身而过。
我急忙喊道,“快开车追上去!”
大板牙被我的吼声吓得一哆嗦,虽然很不情愿,但还是硬着头皮发动起了货车,那辆白色面包车行驶速度很快,我不得不一再催促,让大板牙加大油门。
大板牙开车技术不错,还能勉强跟上前面的面包车,他边开车边问道,“我们就一直跟着前面的车走?”
我皱眉,并没有答话,暗说这事好生古怪。
大板牙没心思超车,跟了面包车半天,他精神缓和一点,叼着烟问我,“陈小哥,我觉得好奇怪,为什么我们走不出这片树林,那辆面包车却.....”
我冷冷地说,“因为那位大姐的目标是你,除了你,任何人都能开车经过这片树林!”
大板牙浑身抖了一下,垂头不敢再搭话,我提醒他别低头,专心看路就是,哪知话未脱口,大货车却在马路上猛一打弯,我没有心里预判,整个人差点都贴到侧面玻璃上。
“你干什么!”我气得不行,沉下脸呵斥他。
大板牙指了指前面,很茫然地说,“那辆车转向了,你不说要我—直跟着它吗?”
我抬头看过去,只见树林侧面有条荒僻小路,路面到处是杂草,很荒凉,几乎看不到车轮印子经过的痕迹。
不等我发话,大板牙开足马力,货车继续沿着荒道往前开,越走越偏,过了两分钟,勉强将前面那辆面包车追上。
面包车在山道上疾驰,却丝毫听不到轮胎与地面摩擦的声音。
好像四个车轮子都没在地上。
我盯死了面包车,心头好像压着一块石头,沉甸甸的。
我渐渐感到不对,小声叮嘱道,“你开车小心点,别跟得太近,但也别太远。”
大板牙漫不经心,“放心,跑了这么多年车,我技术还行,一定”他这话只说了一半,耳边就听到一阵刺耳的轮胎摩擦声,我和大板牙停止说话,看见前面那辆小面包突然加速,用超过100码的车速闯进了黑暗。
我低呼道,“它怎么加速了?”
大板牙用力抓住方向盘,准备继续轰油门,“放心,我一定能追上!”
我目光闪烁,忽然拦住大板牙说道,“别追,既然我们已经离开了那条路,就不要再开快车,你的车体积不小,别冒险。”
“不行啊!”
大板牙却喊道,“这条小路我没来过,没有前面的车带路我走不出去,你坐稳了!”
他把双手搁在方向盘上,提醒了我一声小心,立刻吐掉嘴里的烟蒂,一脚油门下去,汽车就跟疯了一样加速往前冲。
狭窄的山道视线并不开阔,大车灯乱晃,照出满地的泥泞,大板牙好像疯了一样打算超越前车,我望着两旁的山壁和深不见底的悬崖,心中很诧异。
面包车好似一头深水的鲨鱼,一头闯进黑暗中消失不见,我们—开始还能不远不近地保持跟车,可到了最后,居然连车灯都看不
见了。
大板牙望着黑漆漆的路口,惊呼道,“我开车这么多年,就没见过这么不要命的!”
我摇了摇头,脸色有点发沉,“停车吧,那辆车有古怪,你看不到车灯不是因为它走远了,而是这个面包车司机根本就没开灯!”
“什么!“大板牙听完就惊呼起来,忙说这不可能,难道前面开车的人有夜视功能,他特么是个夜猫子?
说到一半时,大板牙讲不下去。
他放缓了车速,牙根在轻轻发抖,我说,怎么了?
大板牙缓缓把头抬起来,眼角不断地抽筋跳动,”我……想起来了,那辆面包车应该是应该是那个女人死前开的那一辆!”
他的话让我不自觉皱起了眉头,立刻问道,,“还有没有办法调头?”
大板牙十分紧张地说,“不行,路太窄了,我这车将近七米,在这种路上不可能掉头!”
我盯死了地面,长舒了一口气说,“看来,是那位大姐故意把咱们引到这里来的。”
大板牙脸色难看地缩了缩脖子,冷汗已经打湿了他整个外衣,“那我们,要不要下车走回去?”
我环顾四周,此时货车已经偏离了主干道,路面漆黑,根本不晓得开到了哪里,我和大板牙下了车会有危险,便摇头说,“算了,实在不行就等天亮,天亮后再走也行。“
“好……都听你的。”大板牙方寸大乱,已经没了主意。
我感到口干,正准备向大板牙讨点水,这时车门一侧却传来“砰砰”的响动,很像有人在敲门,更像是谁正用脑袋在撞击车门外的那层铁皮。
“谁谁在敲?”大板牙的神经立刻绷起来了,环顾四周,漆黑山道上一片死寂,那“砰砰”的声音已经停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