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讨厌学习,不喜欢金融,更不想做一个动武动粗的人。”
“我原本可以做自己的。”
盛渠坐在审讯室,面色狰狞:“可因为大哥被盛蓝音害死,二哥被盛蓝音pUa给她当牛做马。”
“母亲说了,在这个世上,她能指望的人只有我。”
“我被送去学习跆拳道学习散打搏斗,还被逼着学习金融知识,我的时间都被挤压。”
“母亲说,我是她唯一的依靠了,我不想让母亲哭泣,父亲不爱她,在这个世界上,她能指望的只有我了。”
“我要保护她和姐姐,所以,我放弃了我喜欢的绘画,十岁就开始接触金融知识,我不断的变强大,终有一天,我会让父亲后悔。”
“我蛰伏在暗处,以不善言语的形象出现,等着他们轻敌,然后某一天一击即中,只需要咬断他们的脖子,把他们赶尽杀绝,这个家就没人能欺负我们。”
盛渠握紧拳头,说这段话时,眼神里都是眸中决绝,他已经被训练成型。
“母亲能指望的只有我了”,这句话是深刻在他灵魂里的潜意识,在二姨太长年累月的精神操控中,这已经是盛渠的全部。
他没有正确的三观,他的眼里看到这个世界的模样,都是二姨太给他塑造的。
审讯的警察看着他眼神里莫名的坚定,一颗心都沉了下来。
“所以,这就是你伤害你亲生父亲的理由吗?”
都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他们面对这个毫无自我意识的孩子,倒是不知道该称为可怜还是可恨了。
“对。”
盛渠供认不讳。
“盛启跟着父亲去了天台,偷听到了父亲对盛蓝音害了我姐这件事,看到一向爱面子的他,面对盛蓝音为了对付我姐,把盛家的脸都丢尽了。”
“他不仅没有生气,甚至第一反应是关心盛蓝音有没有受伤,可盛启只是犯了一点错,他就亲手将他送进了监狱。”
“所以,盛启起了杀心。”
“他们在书房起了争执,我看到盛启想杀了父亲的那一刻,原以为这一切终于要结束。”
“却没想到,盛启这么没用,让父亲逃进了密室,他没注意到密室的打开方式。”
“但我躲在暗处,看到了全过程,所以,我帮了他一把。”
提到这里,盛渠眼里浮现一抹鄙夷。
“结果没想到,盛启这么蠢。”
“那么大点密室,他竟然迷路了。”
“眼看着父亲就要逃跑,我知道自己若是错过了这次机会,以后就很难有人背锅了。”
“所以我冲了上去,从背后将父亲推下阶梯。”
“黑暗中,我夺过他防身的锤子,锤断了他的一条腿。”
“听着他痛苦的嘶吼,我却很兴奋,我终于替母亲报了一次仇,一锤哪里够。”
“如果不是盛启那蠢货突然出现,我绝对不会给他活着离开的机会。”
“ 他那么高高在上的一个人,平时在家里,所有人对他都尊敬无比,在盛家,他是说一不二的存在,是的,我们的确是依靠他而生活。”
“可这不是应该的吗,是他将我们生下来,既然生了,为什么不好好对待。”
“看到他跪在我面前痛苦嘶吼的模样,我第一次感受到了快乐,看吧,在家里如同神一般存在的父亲,不也跪在了我面前。”
说到这里,盛渠眼里都是兴奋,他握紧了双拳,激动的想站起身。
眼里的神色带着极致的疯狂,仿佛陷入了自己的情绪中。
整个审讯室回荡着他的狂笑声,这副模样看在警察眼中,却带着几分瘆人。
盛渠笑够了,突然神情落寞下来。
“可是我没想到,他都被我捶得血肉模糊了,却还放过我。”
“他让我从密道逃离,可悲吧。”
“我渴望了十多年的父爱,偏偏在这种时候得到了,没有开心,而是惶恐。”
“他为什么会放过我呢?”
“我一开始,也以为他是因为终于良心发现,所以放了我。”
“后来,我发现,我错了。”
“他那种人,怎么可能会爱我,他只爱他自己。”
“虽然当时他放过了我,但事后他找到了我母亲,将我所犯的错都加在她身上,夺走了她的掌家权,让她每晚跪在他的面前忏悔。”
“明明是我干的事,他却责备是我母亲教子无方,用最残忍的方式去侮辱她,让她生不如死。”
赌王放过盛渠的原因很简单。
当时的二姨太刚经历了失去盛媛的痛,加上盛漾早已经死亡,盛颐向来与她不亲近。
她名下唯一的孩子只剩一个盛渠,若是盛渠和盛媛接连出事,二姨太一定会受不了,彻底崩溃寻求短见。
而他,澳城赌王,怎么可能容忍自己的女人寻短见。
他一直打造着家庭和谐的氛围,四位姨太对外风光无限,盛媛的事被盛蓝音闹得满城皆知,尚且可以定义为二姨太教女无方。
若是二姨太再出事,丢的就是他盛问的脸了。
他留下盛渠,不仅留下了二姨太的命和他的面子,更等于抓住了二姨太的命脉。
盛渠是二姨太最后的希望,拿捏住盛渠的罪责,就等于拿捏住了二姨太。
至于盛渠犯的错,他一一加注在了二姨太身上,二姨太最在意的就是自己与他青梅竹马的情义,在四位姨太中,她一直高一等,还掌管着家里的财务支出。
而赌王为了惩罚她,直接夺了她的权利,还让她每晚跪在床头为盛渠所做的一切赎罪。
这一切,都被盛渠看在眼里,也明白了为什么赌王在那一晚会选择放过他。
没有所谓的父爱,不过是变相的掌控。
他对赌王的杀意早就蛰伏在心底生根发芽,所以,在看到盛颐被赌王叫去书房的那一刻,他便猜到,未来盛家家主的位置花落谁家,会在盛蓝音回门前彻底定下。
他拦住了从赌王书房出来的盛颐。
盛颐似乎没想到,这个一向安静学习的弟弟,会主动找上自己。
而盛渠看到他的第一句话,却打破了他对这个弟弟的认知。
“爸是不是要将家主的位置给盛蓝音,所以,你这是彻底背叛妈妈和我们了吗?”
盛颐看着眼前这个高高瘦瘦的小孩,在他眼里,有着超乎年龄的阴狠。
他拧眉:“这不是你该关心的事。”
“好好学习,这些斗争与你无关。”
在盛渠看来,盛颐这句话无异于彻底背叛了他们二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