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盛蓝音与谢宴辞原本要回去,耐不住顾夫人太热情,最后只得留下来住一晚。
晚上,谢宴辞陪着顾家主下棋。
盛蓝音去阳台接了一通电话。
准备回去时,看到了迎面走来的顾景承。
这几个月,顾景承变化很大。
一改吊儿郎当游手好闲的模样,开始跟着顾家主打理公司。
虽然他以前是半个废物,但毕竟从小耳濡目染,加上有顾家主教导,据说现在已经能够独立完成项目了。
圈内不少人都对他改观了。
如今的他穿着一身居家服,整个人都挺拔了不少,至少看上去是顺眼了很多。
大小姐抱着手站在那里,看着朝自己走来的人。
迎上盛蓝音视线,顾景承不可控的有些慌乱心虚。
走到她面前站定,顾景承沉默了片刻。
还是大小姐先开的口:“有事?”
顾景承动了动嗓子,像是下定了什么主意。
试探又犹豫的问道:“他对你好吗?”
这个“他“指的自然是谢宴辞。
盛蓝音毫不犹豫:“很好。”
顾景承听出来了,盛蓝音用的是“很好”,大小姐从小见过了顶好的东西。
能被她用“很好”做形容,可想而知,她是真的很满意谢宴辞。
听到这个意料之中的结果,顾景承笑了笑。
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跑来找盛蓝音了。
他们过得很好,这一点其实不用问,网络上都是祝福和艳羡的声音。
只是,莫名的,他就想听听她亲口说过得好不好。
空气安静下来,一时间谁也没说话。
盛蓝音不解的看向顾景承。
这是又怎么了?
她看了眼手机,站直身子,正准备说什么。
顾景承见她一动,以为她要走,连忙道:“我其实是想跟你说声对不起。”
大小姐拧眉,不确定的看了他一眼。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这大少爷哪根筋搭错了?
顾景承无声抿唇,道:“之前是我太混蛋了,给你和谢宴辞惹了不少麻烦。”
“你骂的对,我的确什么也不是,最近跟着我爸学习掌管公司,我发现如果没有我爸,我就是一个废物。”
“我的确配不上你,但我会努力的。”
盛蓝音以为他要来一句“我不会放弃你”,都想好用什么姿势把他从阳台扔下去了。
就听顾景承道:“至少,以后可能的话,我能有资格与你做回朋友。”
这话……长大了啊。
盛蓝音摸着下巴打量着顾景承,不确定道:
“你……受过某位大师指点了吗?”怎么有一种一夜之间参透人生哲学的清澈感?
顾景承没想到盛蓝音是这个反应,被她问的一愣。
然后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脑袋:“没有,只是以前太幼稚了。”
或者说,他本性不坏。
只是独生子,在父母的庇护下觉得什么都是理所当然。
顾家在澳城属于顶级财阀,他顾家太子爷的身份,从小到大就没受过半点委屈,这澳城无人不把他捧着哄着。
久而久之,就觉得自己理所当然应该拥有一切。
直到跟着管理公司,他才明白,再大的家族企业,也需要经历商界没有硝烟的厮杀。
否则,无数人盯着你,只要一个不注意,就会跌落神坛被万鬼啃食殆尽。
特别是赌王一死,看着盛蓝音一个人扛起盛家。
他不由的换位,如果是自己,面对同样的情况,或者说,在这澳城,能有几个人可以做的像盛蓝音一样。
面对同样的情况还能坦然而立?
别说SY的那些商业厮杀了。
就一个盛家内部的厮杀就能让他们被蚕食的骨头都不剩。
理解了之后,再去看盛蓝音的傲。
突然就明白了,她从来不是眼高于顶,傲慢张扬,而是她天生就站在最顶端。
顾景承后悔,自己没把握好顾夫人给他安排的一切,失去了盛蓝音这个宝藏,但也庆幸自己没有束缚住她,拖了她的后腿。
他喜欢盛蓝音,是因为她优秀。
而谢宴辞爱盛蓝音,是因为盛蓝音只是盛蓝音。
盛蓝音看出来了,他这是彻底醒悟了。
挺好的,至少顾家不会后继无人。
正好前方谢宴辞走了过来,盛蓝音拍了拍顾景承的肩膀:“其实你也没那么差,好好跟着顾家主学,顾家未来还得靠你呢。”
话落,大小姐越过他,迈开腿走向谢宴辞。
顾景承转过身,看到盛蓝音走过去,将自己的手放进谢宴辞掌心。
男人宠溺的揉了揉她的脑袋。
问她:“聊什么呢?”
大小姐笑了笑:“小屁孩长大了,替干爹干妈欣慰。”
谢宴辞笑了笑,牵着她往楼梯走去,解释道:“干妈准备了元宵,吃点?”
两人有说有笑的下楼,顾景承站在原地,眼眶微红。
……
第二天,吃了午餐后,盛蓝音与谢宴辞还有盛颐与顾景澜一起从顾家离开。
几人回到盛家时,已经下午了。
今天盛家所有人都在。
盛蓝音定了今天下午去赌王坟墓前祭拜,然后一起吃晚饭。
池管家已经准备好了所有祭拜需要用的东西,家里的佣人则带好了食材烟花之类的用品。
下午三点,一家人浩浩荡荡的出门。
赌王的陵园是之前买下来的私人陵园,内部花园构造,是个依山傍水的风水宝地。
四周铺满了从葬礼上挪过来的白菊,有园丁每天定时打理,开春,四周一片嫩绿之景。
盛蓝音作为家主,带着盛家所有人去赌王的坟墓前行祭拜礼。
佣人们则在一旁起炉灶开始准备晚餐。
如今,盛家爱耍心机的人都受到了该有的惩罚,剩下的这群人里,大多都安分守己。
一群人祭拜完赌王,便各自起了桌子,玩游戏的、躺在椅子上发呆的、湖边钓鱼的都有。
盛蓝音找了张凳子坐在赌王的坟墓旁,撑着一把伞在这儿打瞌睡。
直到管家让吃饭了,谢宴辞才走过来把大小姐带到餐桌旁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