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凄凉,月色猩红。
那道“神”的身影落了下来,显现出人形。
黑色皮衣,长发披散。
嗒、嗒、嗒——
她双手插在上衣的兜里,踩着高跟鞋缓缓走到土坑前。
一招手,那柄名为「天烬」的黑刀落在她的手上,她轻微瞥了瞥:“好垃圾的武器,这颗星球的科技上限就只有这样了吗?”
轻轻一掰,咔的一声,刀身断裂了,落在地面上。
接着,她一抬手,一个人影猛地从土坑里冒了出来。
浑身尘土的齐迹出现在她的眼前,只是稍一抬手,漆黑的锁链自黑暗中伸出,贯穿他的全身,将他锁住,如困囚徒。
“你丫不是天命吗?来,再给本座天命一个?”
她看着眼前被锁链贯穿的黑衣少年,冰冷说道。
齐迹确信自己见过眼前这个女人,就在酒馆内见过,07号包厢的主人。
“呵,我从你的脑子里读出了你有自愈能力,你觉得我杀不死你是吗?没关系,我会折磨到你求死不得的!”
她稍一挥手,自锁链上,阵阵黑气开始冒出,仿佛寄宿在锁链上,欢呼雀跃地冲进齐迹的身体!
“呃...啊......”齐迹痛苦地嘶吼了一声。
他此刻能很清晰地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通过贯穿他身体的锁链进入他的体内!
而齐迹此时,却没有任何办法。
他尝试过激发基因力量和锁链对抗......
但是在眼前这个女人的面前,就仿佛什么力量都是虚无,丝毫不起作用。
“你不是很好奇我的人为什么有那张照片吗?很简单,因为你的一切我都了如指掌啊。”她笑着,如恶魔一般笑着。
齐迹已经被疼痛抑制到无法开口,心中却了然。
眼前这个女人,不,这个“神”的精神层次太高了,高到可以仅凭一眼就读取到他记忆里的全部!
“其实我不是一定要杀你,也给过你机会了...如若当时你和你那个‘女朋友’好好待着,成为我的奴仆,你还有活的机会,可惜...你太盲目的桀骜不驯了!”
“看出来了又怎么样?她不也一样真真切切地站在你的面前吗?只要你当时选择了臣服,即使她是假的,我一个念头就可以让她永远不消失,一直陪在你的身边,不好吗?和真的又有什么区别?你们这些可笑的人类,不就是在追求那所谓的陪伴吗?”
“蝼蚁就是蝼蚁,喜欢卖弄你们那自作聪明的愚蠢,殊不知这样,就是自寻死路!”
她冷笑着,眼神中全然是藐视中的高高在上!
齐迹忽然艰难抬起了手,握住胸前那一支贯穿的锁链,微弱的声音从口中传出:“妄想用虚假的东西来取代...真实,你...真恶心...”
“恶心?哈哈哈,好伟大的词语。对,我就是恶心,就是你们口中的邪恶!怎么样?我这么一个恶心的‘神’,现在就可以轻而易举地征服这样一个自以为‘清高’的你...”
她狂笑着,接着又说道:“是不是心里不服啊?不服来杀了我啊?来...这是你的刀,不好意思给你掰断了,我帮你复原...怎么样,快朝着我脖子来一刀,让我体验体验什么叫不恶心的滋味...”
眼前的魔鬼丧心病狂,抬手一抓将地面上两截断刃合在一起,又往齐迹的手塞去,疯笑着指着自己的脖子,让他来砍上一刀...
齐迹咬着牙,艰难抬起手,毫不犹豫地一刀落下。
刀芒划过。
寂静。
鲜血将齐迹的视线模糊。
再度清晰,眼前却是骇人景象...
“她”的头颅掉落在地面上,仍在狂笑着。
“她”的身体捡起了“她”的头颅,如拼接一样,安在了脖子上。
仅仅片刻,眼前的女人又恢复如初,毫无变化。
她扭动着脖子,舔着嘴唇,疯笑着说:“这滋味也就一般般啊,没有满足我呢,该怎么办呢.....诶,你要不要体验一下,自己的刀砍自己的脑袋,那滋味儿肯定很美味......”
齐迹瞳孔陡然一缩,身躯不由自主颤抖了起来。
他可不能确定,脑袋被砍下来还能不能活!
而这个时候,眼前的女人狂笑着,从他的手上拿过刀,疯魔一般竟然舔起了刀身上自己的血,紧接着,就要往他的脖子上架!
真是个诡异疯魔的神...
刀刃越来越近,贴着脖子上,是一阵冰凉的感觉。
而竟然到了这样的一个时候,齐迹的心忽然平静下来,毫无波澜地看着眼前这个女人。
撕拉!
齐迹的右手忽然一动,一条锁链从他的身躯里拔了出来,以极快的速度刺透了眼前这个女人的腹部!
锁链在贯穿进她的腹部的那一刻,却陡然化作了黑气消散!
齐迹吞了吞口水...
诡异的是...她却忽然停下握刀的动作,随手就扔在地面上。
齐迹注意到,眼中竟然闪过了一丝精光,就像看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一般,打量着齐迹的眼眸中,忽然出现一丝更深的疯狂味道。
“你竟然可以把我的恶阴锁链拔出来...里面可是藏着我珍藏的亡魂...你竟然可以不被侵蚀,反倒还能无视它?这种能力我怎么没有从你的记忆里读到?你绝对不可能有躲避我的精神读取的能力......”
“太美妙了,哈哈哈...我现在改主意了,我不杀你了,我要把你留下来,好好研究玩弄你的秘密......”
她用尖锐的手指轻轻抚摸着齐迹的脸庞,而说出的话,却简直疯狂得无法形容!
接着,她一挥手,所有的锁链都自齐迹的身躯里撤出,只留下恐怖骇人的孔洞和鲜血。
齐迹仿佛突然感到无力,陡然撞在地面上,昏了过去。
女人刚刚抬起手,似乎要做些什么。
忽然。
嗒、嗒、嗒...
角落中有脚步声响起,踏着诡谲和未知的味道走来。
女人脸色一变,陡然说道:“谁?竟然悄无声息地进了我的领域?”
她目光转动,朝着那个方向看了过去。
视线中,有一个穿着普通,带着方框眼镜的男人走了过来。
“哀难。”
“你虽然一直都是个疯女人。但在我的酒馆欺负一个孩子,是不是有些过分了?”
“你说,我是管,还是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