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砰!
刺啦!
各种各样的轰鸣在夜枭的耳边响彻,他七窍之中鲜红的液体止不住地流淌出来,而在他的前方,身躯并不高大的女人缓缓倒下,胸口有着一个能够穿过拳头的大洞。
而在更前方,无数原本应该站着冲锋的士兵全都化作了冰凋,无一例外的是,他们都死了。
夜枭是最后一个,因为他是这支军队的统领。
前方,一名身体高大十数米的异族狰狞着自己的血盆大口,将随手拎起来的冰凋塞进嘴里,紧接着就嫌弃地吐了出来,令鲜血覆盖周围雪白。
最终,异族落在了夜枭面前,随意地抬起了脚。
夜枭并没有反抗,他的「死」法,早就不局限于这种简单的模式了。
重新成为了某一个异族文明的一员,夜枭波动了身上的丝线,心中的烦躁也越来越沸腾。
这次的敌人,是十三至高种族之一,人族。
也是他「死」了这么多次之后,第二次遇到至高种族。
宇宙很大,想要遇到至高并不容易,但也不是特别难。
就比如现在,经过数百年的厮杀,大决战之后夜枭跟随着这个异族文明站在了胜利者的位置,前方是海量的人族战舰,残破的战舰和尸体让这场战争画上句号,但这并非结束。
进攻这个异族的人族舰队,只是一支微不足道的先锋军,百年后,更庞大的军队将会降临,给这个文明带来毁灭之灾。
除非……臣服。
这是一个沉重的话题,哪怕现在他们获得了战争的胜利。
百年一晃而过,在整个文明紧张的气氛中,人族第三星区的舰队到来,横压在这片星系所有人的头顶。
最终,战火蔓延,鲜血洒满星空,在绝大多数的反抗者死亡之后,异族只剩下为数不多的声音。
然而获得战争胜利的人族也选择了离开,他们和其他地方的战争一样,没有对这个异族进行任何的安排。
这样的战争,纯粹的只是为了让这些异族臣服,让这些异族再也没有能力反抗。
至少在夜枭的感知中,这一族再也无法诞生神明了。
没错,他还活着,因为人族第三星区的舰队发现了他是个人。
不清楚他的身份,不知道他的实力,但只因为是人族,哪怕站在异族的战场对抗己方,他也活了下来。
并且,成为了这个异族的管理者。
这是夜枭第一次感受到至高种族的威严和福利。
「先生。」
数百名异族站在了夜枭的面前,再也没有了曾经的随意,看向夜枭的目光也带着些许的敬畏和……恐惧。
以及那内心最深处澹澹的怨恨和愤怒。
他们认为夜枭目的不纯,当初怀着某些目的才加入了他们,所以原本的同仇敌忾在这一刻全都变成了恨意。
「一切照旧吧。」看清楚这些人所有的情绪之后,夜枭随意地摆了摆手,内心并没有多少起伏。
甚至身上的线,还比不上前面几次的强度。
数十年后,夜枭消失在了这片星空,继续辗转未知的宇宙。
然而,此刻的宇宙,什么地方没有战争,夜枭几乎每抵达一个地方,都得参与一场灭绝星空和族群的战争。
他身上的线,也是越来越多,越来越密。
抬头看向星空,夜枭眼神之中的平静已经变得冷漠,遥远之外他已经感受到了许多星空巨兽的气息,只是他始终没有做出行动。
好在每一次他都不会在一个地方停留太久,所以即便有着星空巨兽追逐
,也不曾对他造成具体的影响。
和星空巨兽之间的关系,就像是一场追逐赛,夜枭逃,巨兽追。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不停下来打一场,甚至现在做的一切的目的都已经不那么明了,夜枭想要不受宇宙制约,也不想走上那位人族至高相同的路。
他被被迫入世,但也因为这宇宙各种各样的事情而烦躁无比。
他明明知道这些情绪都是正常的,都是属于最平凡不过的生灵应该存在的状态,但这些怨恨,愤怒,敬仰,畏惧,惊恐,贪婪,忠诚,爱慕……
这所有的情绪与他相关的时候,哪怕都是最寻常不过的情况,他也不能像以前一样平静了。
夜枭感觉自己找回了属于人类的情感和人性,但这种状态,却更加让他接近死亡。
看着身上的那些「线」,其中每一根,都代表着一个让人记忆深刻的生命,代表着一个文明的沉重。
夜枭第三次走出了踏向至高的第一步,也是唯一一次成功的,但他的内心却不像曾经一样平静和惊喜,反而是深深的惊惧。
他感觉自己命不久矣,并且对这个无垠的宇宙越发敬畏。
「我已经是神明,曾经弱小的时候向往着星辰大海,尚不曾对这宇宙有着丁点的敬畏,但现在作为神明却在感受宇宙的伟大。」
「呵呵。」夜枭眼神中的暗红渐渐,但却并没有明了,看着面前忽然没了声音的异族,夜枭露出了微笑。
「没事,你继续说。」
……
「你能找到,他们在哪里吗?」
人族,第一星区,作为人族最初的疆域,也是最古老的传承之地,第一星区对于人族而言有着难以言喻的地位。
而这样的地位,在圣贤当中也是如此。
在一场竞技中,没有人会记得第二人,除非他足够强大。
第一星区的圣贤——帝爻,便是这样的一人。
那位至高走在了正确的道路,帝爻同样如此,只是在登神的那一步,与至高分道扬镳。
由于那位至高的路特殊,人族之中无人知道那位曾经究竟是个怎样的人,帝爻,是唯一一个知道至高长相的人类。
于是在他的面前,三生老人的询问便是为此。
第一星区的这位,可能是唯一一个知道至高去向的人。
「我不知道。」帝爻从不撒谎,古老的面容看向三生老人,「你想知道什么?」
枯容模样的三生老人闻言看着帝爻,「我想知道很多,比如至高现在是死是活,他在哪里,他想做的事情又是什么,蝉鸣,究竟还是不是我们所理解的那种意思。」
「还有,他的生平。」
帝爻沉默,许久之后才开口道:「你的这些问题,我只能知道最后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