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个激灵,将手机从他的手中抢过来,然后将正在通话中的手机挂掉。
他握着我的把柄!
我压了压心底的郁结之气:“你赢了!”
我知道,他来接我下班肯定是有事,否则他也不会出现,于是我问:“说吧,什么事。”
他沉着妖孽的容颜没有说话,我想他总不至于把我弄去卖掉,便既来之则安之。
我今天实在有些累,便靠在椅背上眯了一会儿。
我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车子驶出了城,那一盏盏路灯在夜色下有种静谧的深幽感。
“你要带我去哪儿?”我坐直身子侧头问他。
“到了你就知道了。”他音质清冽的声线不含任何情绪的传来。
我明显感觉到,此时的他跟初见时的那个他似乎有些不太一样。
当我看到车子进入墓地的时候,我整个人都不淡定了。
这辈子,我最怕的地方有两个,一个是医院,一个是墓地。
“送我回去!”我颤抖着,仓皇的表情像是撞见了鬼。
叶非情扭头冰冷的瞧我,他那双妖治的桃花眼再无任何笑意,一双眼睛阴冷的像恶魔,他妖艳的面容也是沉沉的,像一汪寒潭。
我忍不住打了个冷战,将放在他手臂上的手撤回来。
他将车停下,打开车门下去。
我看见他绕过车头走到我这边,看出他的意图,我忙拽住车门,他开了一下没有打开,隔着车窗用阴冷的目光看着我,那模样,像极了一个来索命的恶鬼,吓得我心底仓皇。
黑漆漆的夜像是一张大网笼罩着我们,阴森而压抑,那边是一块块墓碑,里面住着死去的人。
他站在车外,我坐在车里,我们之间隔着一扇门,透过玻璃,我能清晰的看见他的眼睛,在车外的他其实是看不见我的,但是我就是觉得他能看见我,并且准确无误的捉住了我的眼睛,凛然的与我对视。
我的心咚咚的跳着,本就感冒的我在惊吓之下喷嚏一个接一个的打,鼻子发酸。
突然,门被拉开,毫无防备的我随着打开的门整个人扑了出去,狼狈的跌倒在地上,手火辣辣的疼。
还不等我反应过来,我就被他一把从地上拽起来,然后走向墓地。
胸口一阵凉,有风从扣子崩开的地方灌进去,吹在我的肌肤上,灌进一些凉意,让出了一身冷汗的我觉得冷飕飕的。
他脚下的步伐矫健而凌厉,特别的快,我踉踉跄跄的跟着。
看着一块块墓碑从身侧掠过,我吓的都快要哭出来了,浑身发抖。
“放开我!”我叫道。
如果知道他带我来的地方是墓地,我一定不会上他的车。
我的脑海中浮现出那些可怕的事情,那些事情像是恶鬼一样一直在撕扯我的心。
我死去的亲人和朋友,他们先是送去火葬场,然后被送去墓地,从此与世隔绝。
“放手!”我尖叫的声音带着哭腔,眼泪已经流了出来。
叶非情像是听不见一般,头也不回。
一路跌跌撞撞,最后他终于停了下来。
他只是轻轻一推,踉跄的我就在两块墓碑之间瘫软的跪坐下去,摔的膝盖疼,很疼很疼。
从昨天晚上到今天晚上,我嫁给他也不过才一天而已,他对我已经是机尽残忍和羞辱,而我也已经是一身狼狈和淤伤。
叶非情为什么带我来这里?这里埋着谁?跟我又有什么关系?
我很努力的想要看清墓碑上的人和字,想要知道些什么想起些什么,但是夜色太暗,有夜盲症的我看不清墓碑上的人,也看不清上面的字,因此我只能看见冰冷的墓碑。
我觉得那些墓碑像是怪兽,一个个张牙舞爪的挥舞着自己的尖牙和利爪。
我看见了我的父亲,他在对我微笑,看见了我的哥哥,他一本正经的看着我,表情很严肃,我还看见了沈城池的弟弟,他笑的嘻嘻哈哈的,还有我的朋友,安然,她也在对我微笑。
我环着自己的肩膀,闭着眼睛抱着自己的头,捂着自己的耳朵告诉自己我看不见,看不见,畏惧从骨子里散发出来,我惊恐的想要逃,却怎么也站不起来。
我很想哀求叶非情,求他带我离开这里,我的舌头却像是打了结,丧失了说话的能力。
我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勇气,一把抓住他的手。
他笔直的站在我身侧,一身风华玉树。
黑暗里,他那双眼睛格外的亮,犀利而阴森的像是一个魔鬼,狰狞可怖。
他无情的挣脱掉我的手,幽凉出声:“你不是很想知道我为什么要这样对你吗?”
他邪肆幽凉的笑道:“这里,埋着我最爱的两个女人,而你,就是罪魁祸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