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通那些,于是我道:“因为那是沈城池给我的东西。”
此时的我深信,那是沈城池给的东西,只是我们都忘记了。
随着我的话,我明显感觉到叶非情的脸色沉了下去,格外的冷,但是他依旧那么惊艳的微笑着。
“滚。”冷冷的一个字从他的唇里溢出。
我也不拖泥带水,打开门就下了车,刚从车上下来,车子已经扬长而去,很快就消失在了我的视线里。
我看了眼车子消失的方向,又看了眼项链丢失的地方,然后扭头走回去凭着感觉在那片区域找。
感冒刚好就再次感冒,我除了眼睛酸外,鼻子也酸的厉害,眼前一片泪眼朦胧有些看不清脚下的那方地,喷嚏更是一个接一个的打。
我在那片郁郁葱葱的草地里找了很久都没有找到那条项链,最后,我的视线落在那条河里,我脱掉脚上的鞋子下水,水很浅,并不深,但是在水的浸泡下泥土变得松软泥泞,很不难站稳,我摔倒过好几次。
河水打湿了我的衣服,让我变得狼狈,而我的胸口却憋着一口气,怎么也撒不出去。
因为我根本就不知道该冲谁发火,自己?还是叶非情?
我们出来的时候已经快要中午,我这一晃荡,转眼就到了下午五点,而项链,了无踪迹。
面对这样残酷的现实我不得不妥协,找不到就是找不到了。
我狼狈的从河水里爬上来,提着高跟鞋走上宽阔的大马路。
刚上去,我就看见在路边停车一辆车,车边站着个人,是成凯,也不知道他在这里站了多久,又看了多久。
我没理他,朝进城的方向走。
他桀骜不驯的声音传来:“真是让人意外,叶非情竟然会这样对你,他就这么把你扔在这里不管了?这荒山野岭的,要是遇见坏人怎么办?”
我全当没听见,头也不回。
他追上来抓住我,笑的傲慢无礼:“既然他这样对你,要不这样,你跟了我如何?”
我甩掉他的手,打了两个喷嚏,头也有点昏沉,真的已经累到没有力气说话。
成凯摘掉眼镜,拿在手中把玩,悠然道:“在沈城池的订婚礼上,我听到了一些关于你和叶非情的事情,有没有兴趣讨论一下?”
我依旧不感兴趣,脚步不停。
“三年前你出过一场车祸?”
很不想理会,可是成凯的下一句话成功的让我定住了步伐。
“这些年虽然不知道在你身上发生过什么,也不知道后来你为什么跟沈城池交往了,但是有一点我要告诉你,叶非情已经再不是曾经那个捧你在手心的叶非情,他娶你是因为他要报复你。”
成凯那句叶非情已经再不是曾经那个捧你在手心的叶非情吸引了我的注意,让我的心颤了一下,有些难以置信。
我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眼睛,转身茫然的看着成凯。
他显然并不知道我根本就没有那些记忆,我知道,他对我说这些无非是想挑拨离间,见我转身,他继续自说自话,而我也没有阻止,只是静静的听着。
“叶非情出生的时候就被她母亲抛弃了,他是被叶家的保姆带大的,对于他来说,那并不是保姆,那才是他的母亲。”
“我对他的这些并不感兴趣。”因为排斥叶非情这个人,同样的,我也很排斥他的一切,于是我拒绝听见。
成凯痞气的笑了一下:“重点来了,我让人调查了一下,你三年前的那场车祸,如果我没有记错,当时是你开的车吧?”
我沉默。
对,当时是我开的车,我的身边坐的是安然,后面是我小哥哥,沈城池和他弟弟一辆车。
“事故的发生是因为你超车不当没错吧。”
我再次沉默,心底惊起疼痛,像是有什么在撕扯我的心,痛的让我难以呼吸。
那场车祸,我一直在逃避,一直不愿意去想的原因就是因为这个,因为我超车不当,车祸才发生的,在关键的时候,安然毫不犹豫的扑了上来,挡住了我,这才让我九死一生的捡回一命。
如果一切可以重来,我宁可死的那个人是我,一切都是因我而起,都是我的错,所以我从来都不敢让自己过的太好,也不敢让自己幸福,因为我觉得,似乎只有这样,才可以洗刷我的罪孽。
所以当车祸后我被赶出傅家,我毫无怨言,沈家强行将我与沈城池分开我也没有再出现在他面前,更不曾争取什么,只是让自己本就疼痛的心更疼。
我陷在深深的内疚和罪恶中,觉得自己不配幸福,我甚至近乎自虐的对自己。
那场车祸,对于我来说,是永远的噩梦和无法偿还的债。
如果不是成凯在我面前提及这件事,我永远都不会去面对那场车祸,更不会去碰触。
我窒息的陷在痛苦的回忆中,成凯的声音传进耳中:“那场车祸,死的人除了你的亲人朋友外,还有叶非情的。”
我猛然回神,我一直想不明白叶非情为什么要以报复为前提而娶我,现在,这个徘徊在我脑海,一直想不明白的问题是不是已经有了答案?
动了动唇瓣,我问:“你是说带大他的那个佣人?”
成凯点头,凉薄道:“除此之外,还有他的未婚妻,林珊珊,她是那个将他带大,他视为母亲的人的女儿。”
忽然我想起了叶非情带我去墓地的事情,因为是晚上去的,所以一直到现在我都没摸清里面葬着谁。
在我走神间,成凯再次强调:“相信我,叶非情娶你并不是因为他还爱你,只是因为他恨你,想报复你。”
我并没有接他这话,通过叶非情的残忍,这些我都已经知道,无需他再强调,我看着远方的天际,喃喃出声:“你能带我去个地方吗?”
如果真相真的如同成凯说的那样,我想我应该去见见那两个因为我而无辜死去的人,我欠她们一句抱歉。
成凯欣然同意了,但是他有条件。
他说:“那你要怎么报道我?”
我看了眼周围,这里比较偏,很不好打车,我只好妥协于他:“你想怎么样?”
他痞痞的轻笑:“请我吃顿饭总可以吧。”
我欣然应道:“可以。”
那个地方,我去过两次,虽然都是晚上,但是我却记得路。
凭着记忆,我在墓地很快就找到了那两块墓碑。。
我最先被吸引的不是林珊珊这个名字,而是那块上面贴着我的照片的墓碑,上面的名字是eine!
我盯着那块属于我的墓碑,有种说不出的滋味和莫名在胸口蔓延。
我不明白,这里为什么会有我的墓碑?是因为叶非情想我给她们陪葬吗?所以他将我的墓碑与他的亲人放在了一起。
盯着那块墓碑看了好一会儿,我这才将视线放在隔壁的墓碑上。
墓碑上刻的称呼是吾妻,林珊珊,而另一块墓碑上写是母亲林琳。
显然,叶非情是真的将那个把他带大的女人视为母亲一样重要,她们死了,他又怎么能不恨?
最后,我的视线又落在林珊珊的那块墓碑上,因为我觉得照片上的女子有点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过了好一会儿,我终于想起,在那张我意外看见,最后被叶非情拿走的照片上我见过这个女子。
那张照片虽然并没有细看,但是我依稀记得一个模样。
那张照片上的三个人,一个是我,一个是叶非情,还有一个是林珊珊!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我现在的心情,我觉得我的身上笼罩着重重迷雾,让我什么都看不真切,对于我的过去和未来,我已经茫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