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傅桐很想亲近我,尤其是在小哥哥离世之后,她不但没有怪我因为我让她没有了哥哥,反而还试着亲近我,对于她的亲近我并不领情,用冷漠拒绝了她。
她小的时候就被她母亲惯坏了,曾经与我之间发生过一些不愉快,因此我并不太喜欢她。
我一直念她是孩子,也就没与她计较,再加上小哥哥的缘故,我也不与她记仇,但是我却一直都在与她保持着距离,后来发生了一件事,我帮过她,从哪个时候起,她才开始试图亲近我,想要认我这个姐姐,后来小哥哥不在了,她对我就更加殷切了。
小哥哥已经不在,看见她那张脸我就会想起小哥哥,我就更不会与她亲近,好几次都是冷漠的将她拒之门外。
“先送她去医院吧。”说完我就上了车。
一路上谁都没有说话,气氛格外的沉默。
沈城池将车开进医院,我看了眼后座一瘸一拐下车的傅桐,别开眼对沈城池说:“你去帮帮她吧。”
我想她应该很疼,衣服都被汗水浸湿了,却强忍着不吭声。
忍不住的,我的脑海浮现出曾经那个任性又蛮不讲理的女孩,从什么时候起,她也变得安静懂事了。
沈城池下车去扶傅桐,我也跟着下了车。
一夜的疲劳,我的头晕眩了一下很快又没事。
我觉得连眨眼睛的动作都成了一个慢动作,一夜未睡,我的声音也变得沙哑起来,低的像是快要失声一般:“走吧,我跟你一起去。”
傅桐高兴的笑了,像是很激动,她狠狠的点了点头。
此时已经快要八点,正是上班看病的高峰期。
看见脸色苍白精神也不太好的叶少鸿时我着实有些意外,陈助理跟在他的身侧,两个人远远走来。
他原本有些阴郁暗沉的脸色在看见我的时候忽然变得温和,并且染上了几分浅笑。
“生病了?”他问我。
“不是,我妹妹受了伤。”我注意到一旁的陈助理手中拿着厚厚的一叠单子,有点像是化验单,没有多问,我也只是看了一眼便不再探究好奇。
他点了一下头,看了眼沈城池和傅桐对我说:“那好,你先去忙,我们有时间再约。”
还不等我说话,他已经走了。
“刚才姐姐说我是她妹妹,城池哥哥,她是不是承认我了?”
耳边传来傅桐有些激动的声音。
我恍若未闻,看了叶少鸿的背影,总觉得今天的他脸色有点不正常的苍白,虽然他本来就很白。
我不知道今天这是怎么了,一个个都跟医院结缘了是不是,刚遇见叶少鸿,转身就又与王律师遇见。
同样的,他的手里也拿着一叠单子,只是没有陈助理手上的单子多。
我有点好笑,今天这是什么好日子?都在医院齐聚一堂。
昨天王律师对我说的那些话还历历在目,所以此时我一点都不想看见他。
与他擦身而过的时候,我听见王律师说:“叶家大少出生就身体不好,常年生病,医生说他活不过三十二岁。”
我一愣,叶少鸿身体不好吗?
几次见面我都觉得他挺正常的,没见他身体不好。
一想,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呢?便没理会。
我刚迈出去,王律师就拦住了我:“因为他的身体不好,所以老爷子才准备让二少继承家业,他也是这么做的将二少作为继承人培养,正是因为这样,大少爷才会对二少爷虎视眈眈。”
“二少爷在精诚就是只顶着个闲置他还是像防狼一样防着他,如果让大少爷知道二少爷的身体不好,还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事。”
叹息了一声,王律师继续道:“大少爷很恨二少爷,虽然不明白他的恨来自何处,又为什么会这么恨,但是他就是恨不得他死。”
我觉得我被动的再次被王律师带进了叶非情的事情中去,我有些烦躁,意识到这一点之后我习惯的逃离,脸色也立刻冷了下来:“这是叶家的事情,是他们两兄弟之间的事情,跟我没有关系,王律师不需要跟我说这么多,我也不想知道。”
刚准备走,却听见王律师说:“少爷的药又失败了。”
我的心沉了一下,像是被一只手攥住,有点疼。
我怅然,这王律师是成心不想我好了吧!
我没好气道:“王律师,你告诉我这些做什么?我又不是医生,还是你想帮你家少爷在我这里博取同情?你觉得他需要吗?”
音落,也不等王律师说话,我已经迈步离开。
我现在连自己的事情都搞不定了,哪里还有多余的心思去想叶非情?去给自己找虐。
王律师再次拦住我,他瞄了眼扶着傅桐渐渐远去的沈城池,对我说:“我调查到一件非常有意思的事情,沈家少爷做事似乎也不太光明磊落,竟然也会耍一些女人用的手段,用照片去激怒二少爷,他这样做又何尝不是自私?又岂为夫人您考虑过?他将您置于何地?”
见我没有反应,他有些激动的说:“他想过少爷在看见这些照片的时候会怎么对夫人吗?他难道就不怕少爷会做出伤害你的事情?”
之前叶非情拿着那些照片找来的时候当时就有一个想法在我的脑海中闪过,我首先想到的就是沈城池,但是我却并曾探究追问什么。
因为我不在乎,所以才觉得没有必要劳心费神。
我知道,沈城池这样做无非就是刺激叶非情,让他与我离婚,所以他处心积虑,不择手段,现在想来,那天晚上说不定他其实根本就没有醉。
不过我也并不意外他会这样做,如同王律师所说,这并不光明,但是对于在商场上杀伐果断的沈城池来说,也谈不上什么光明不光明,磊落不磊落了,像他们这样的人,大多都不看过程,只看结果。
若是能与叶非情离婚再好不过,但是那些照片似乎也只是激怒叶非情而已,他并没有离婚的打算。
说不清心里的感觉是什么,在失落的同时又是复杂的,有种说不出的感觉,而我,禁止让自己去探究。
“那又怎样?我不在乎。”我淡淡的回了王律师一句,他顿时语塞,再说不出话,眼底隐射着失望。
我绕开他就走,没走两步,就听见他又说:“二少生病了,在景山别墅,夫人如果有时间的话就去看看他吧,他一个人,不太好。”
我顿了一下,昨天才见过,还精神抖擞的人今天就生病了?
我敛下眼睑,眸光微闪,声线依旧清冷无情,“他不是有林安心和荷叶吗?林安心可以帮他打太极让他去寻医,荷叶可以帮他按摩缓解他的疼痛,我什么都不能帮他,告诉我这些干什么?”
说着,我再次迈开步伐往前走。
不知道王律师是对我失望了还是已经对我无话可说,他这次再没有说什么,终于离开。
这一番打扰,沈城池带着受伤的傅桐去包扎伤口,早就不知道去了哪里,看不见人我只好在外面等他们出来。
等了好一会儿,我才看见已经上好药的傅桐在沈城池的搀扶下走出来。
我还惦记着我妈的事情,一看见沈城池我就问:“怎么样?有消息说验尸报告出来了吗?”
“还没有。”
“哦。”我有些失落,整颗心都是悬着的,精神恍惚,人也有些心不在焉。
从医院出来后沈城池带着我们去吃了早餐这才将傅桐送回去。
下车前,傅桐心情很好的叫了我一声姐姐,挥手与我再见。
一夜未睡,送我回去的路上疲倦的我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我是被一道慵懒又强硬的声音吵醒的,简单的四个字,霸气外泄:“把她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