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睁开眼睛坐直身子,有些睡眼惺忪的问我:“怎么了?”
我看了他一眼:“我要回去。”
我讨厌医院,在这里,我送走了一个又一个亲人,所以我讨厌这里,觉得这里充满了悲伤和死亡的气息,觉得压抑而窒息。
尤其是在这一刻,那种感觉更甚。
沈城池没有勉强我,体贴道:“我送你回去。”
我客气的说:“谢谢。”
接下来我都在忙着办理我妈的丧事,虽然一连好几天我都不曾见过叶非情,但是他的花边新闻却从来都不曾段过。
曾经他虽然花名在外,从来不上娱乐头条的人现在却是天天被娱乐头条占据,身边的女人也是一个接一个的换,不是娱乐圈有名的花旦,就是名媛淑女,也算为娱乐这一块做了不少贡献。
简宁和傅雪都来看过我,我妈的丧事,傅家却是无人表态,除了傅桐来看过外,再没有别人。
随着沈城池的周全照顾,他将我妈丧礼的事情也处理的井井有条。
叶少鸿也不知道从哪里得来的消息,在我母亲下葬这天他也赶了来。
“节哀。”他温润如玉的对我说,眉眼温柔噙着担忧。
我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对他行了谢礼:“谢谢。”
犹豫了一下,他问:“他没有来吗?”
我炎凉的笑了一下:“这跟他有什么关系呢?”
就算我与叶非情是夫妻,可是我们像夫妻吗?仇人还差不多,既然如此,这与他又有什么关系呢?他来不来又有什么所谓?
我正想着,不远处就传来一阵骚动,我顺着众人的视线抬眸看去,就看见不远处轰轰烈烈的停着好几辆车,车子停下后迅速就从车上走下来一行保镖。
第一辆车上,王律师从驾驶室出来,像是迎贵客一般打开后座的车门,一身妖气,风华万千的叶非情从车里走了下来,跟着,我就看见了荷叶。
他搂着荷叶缓缓而来,留下王律师与一众保镖原地待命。
简宁撇嘴:“他这阵仗可真够大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总统来了呢。”
远远的,我就看见叶非情的唇角勾着魅惑人心的浅笑,每一分勾起的唇线无不是在张扬着妖气。
看见他,我的瞳孔缩了一下,在这炎炎夏日,我只觉得一股寒气从心底散发出来。
他走到我的面前,脸色依旧有些苍白,却美艳的像是一个妖精,笑的明目张胆又妖孽:“听说你妈死了,身为你的丈夫,不来似乎不太合适。”
荷叶紧紧依偎着他,像是看仇人一般看我,眼底全是挑衅,与叶非情这个人一样,那些挑衅亦是张扬不可一世的。
他们两的身体紧紧的贴在一起,也不嫌热。
我漠视荷叶的挑衅,视线落在荷叶手中抱着的鲜花上,抿着唇瓣神情寡淡麻木,像是对待那些宾客一样对待他们,礼貌而客气的微微弯身行礼:“谢谢你们来看我妈妈。”
荷叶将花放在我母亲的墓碑前,然后又退到叶非情的身侧,与他庞若无人的窃窃私语。
与其说窃窃私语,倒不如说是两个人在**。
叶非情唇角的笑透着几分邪气的坏,而荷叶却笑的格外羞涩,甚至还红了脸颊,那抹红晕一直蔓延到她的耳根处。
像是真的羞得不行,她娇嗔着象征性的打了一下叶非情的胸膛,娇媚的声音嗲嗲的:“二少你真坏!真坏!真坏!真坏!简直就坏透了!”
荷叶嗲媚入骨的声音让人恶寒的直起鸡皮疙瘩,简宁没好气的道了句:“真做作,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从青楼走出来的妓呢。”
简宁站在我的身侧,她的声音又格外的低,因此荷叶没有听见,若是听见,她还不跳脚?
那边,叶非情疼宠的笑着捏了一下荷叶的鼻子,两个人虽然只是简单的行为举止,却在无形中透着一丝性感的情,光是看着都让人觉得脸红心跳。
其实他们也并没有多么亲密无间多么密不可分的举动,怪只怪叶非情这个人太妖孽,他的一举一动都像是一场绚烂的撩情。
面对这样的叶非情,傅雪和简宁都有些生气。
尤其是简宁,没有控制住脾气的她捡起荷叶放在我妈墓碑前的花扔出老远:“谁要你们的花!阿姨和傅瑶才不稀罕你们来!滚!”
荷叶的脸色格外的难堪,她觉得受了气,委屈的摇着叶非情:“二少,这个女人太过分了,竟然扔了你买的花,不给她点教训她不知道你二少是谁!”
叶非情眉眼淡淡,潋滟的桃花眼里闪着凌厉,他清清冷冷的溢出一句不含任何威胁,也不强势的话:“把花给我捡回来。”
他的话语以及脸上的表情虽然很淡,却还是让我感觉到了迫人的压力以及他由心而发的肃杀。
我了解叶非情,因此我知道他的脾气,他其实已经怒了。
简宁笔直的站着没动,一脸的不屑。
见此,荷叶耀武扬威道:“没听见二少说的话吗,让你把花捡回来!”
“做梦!”简宁不甘示弱的吼回去。
我平静而淡漠的说:“简宁,何必与一些不相干的人置气?不值得,别气坏了身子。”
简宁依旧觉得气不过,却还是闷闷的静了下来,没有再有动作。
叶非情虽然格外的沉默,也什么都没有说,但是我看着却是胆战心惊。
我知道,他什么事都做得出来,而他今天的排场又这样大,只要他一个不高兴,别说废简宁的手了,就是废掉她一双腿都是随随便便的事情。
我的神经都是紧绷的,不想简宁受到伤害,我正准备去将花捡回来将这事翻过去,却被叶少鸿抓住了手腕阻止了,他对身侧的陈助理不知道说了些什么,陈助理就将花捡了回来放回在墓碑前。
她说:“二少能来也是一片心意,今天这样的场景死者为大,大家还是不要为了这点小事吵了死者的安宁为好。”
于是简宁安静了下来。
简宁安静了,荷叶自然也不好再发作,也跟着安静下来。
陈助理走回到叶少鸿的身侧,路过我身侧的时候,我对她小声道了句‘谢谢’。
陈助理点了一下头,没有说话,安静的退到叶少鸿身侧。
叶非情笑了一下:“还是大哥的助理识大体。”
他扭头似是嗔怒般瞪了荷叶一眼,华丽魅惑的声线说不出的温柔宠溺:“你啊,就是调皮。”
荷叶娇媚又不失可爱的吐了吐舌头:“人家这样还不是你给宠的,我不管,你要负责。”
叶非情像是酒一般醉人的声线低低潺潺的笑出声,魅惑又缠绵:“好。”
眼看着丧礼就要接近尾声,这时候又来了一批人。
是傅柔的妈妈,傲慢的她甚至连走路的样子都是趾高气扬的,一看就知道来着不善。
同样的,她的身后还带着一些人。
她一身女王范儿十足的气场在我的面前站定,扫了眼在场的人,说:“各位,傅家有点私事想要与傅瑶说,请各位回避一下好吗?”
那些我母亲认识的熟人纷纷退场离开,最后现场只剩下我们这一行人以及叶非情和荷叶。
“宝贝,去车上等我,乖。”叶非情对荷叶说,荷叶瘪瘪嘴,心不甘情不愿的离开。
傅柔的妈妈看了看叶非情与荷叶,冷嘲的带着看好戏的视线落在我身上,像是在嘲讽我这个不受宠的妻子真是可悲,母亲的葬礼,自己的老公却带着别的女人来参加,真是可笑可悲。
这样的事,只怕是也没谁能做得出了,偏生让我给遇见了。
面对她的嘲笑,我漠然以对。